三人在餘陽市裏轉了一大圈,這才找到了一家過年也營業的洗浴會所。


    李想說自己昨晚在酒店洗了澡,就不進去了,實則是知道淩遊和薛亞言一定有話說,而自己在,二人不一定能夠方便暢談,所以才找了個借口。


    淩遊和薛亞言勸了兩次,見李想堅持不進去,說要在外麵等,二人也隻好作罷。


    淩遊看了一眼薛亞言身上己經穿出味道的衣服,隨即便對李想說道:“那正好,李想啊,你去你亞言哥家跑一趟,給他拿一套幹淨衣服,咱們洗完就首接回雲崗。”


    李想一聽,連忙答應道:“成,我這就去。”


    薛亞言見李想應下就走,便在他身後喊道:“鑰匙就在門口的腳墊下麵。”


    這話喊完,洗浴會所大堂裏的幾個人,都齊齊朝他看了過來。


    薛亞言見狀清了清嗓子,然後嘀咕道:“完了,回家得把鑰匙換個地方,這點秘密全嚷嚷出去了。”


    淩遊聞言推了薛亞言一把,笑罵道:“你家有什麽可丟的啊,快走吧。”


    說罷,淩遊看著薛亞言那沒心沒肺的表現,更覺得心疼自己這兄弟。


    走進浴區,因為過年的緣故,裏麵一個人都沒有,算是包場了,二人換下衣服,就首接泡進了湯泉裏。


    感受著熱氣騰騰的水溫,薛亞言閉上雙眼道了一聲‘舒坦。’


    淩遊卻滿懷心事的看著薛亞言,片刻後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到底怎麽回事?”


    薛亞言用雙手抹了一把臉,然後看向淩遊說道:“說實話,我也不知道,稀裏糊塗的打開後備箱,裏麵就多了那麽多錢,奶奶的,二百萬現金,老子這輩子都沒見過,當時就傻眼了,還不等我反應過來呢,六七個人就衝出來把我圍起來了,證件一拿,兩隻胳膊一挎,跟著人家就上車走了。”


    說完,薛亞言還苦笑了幾聲:“當時,就當時,手裏還拎著他媽的兩塑料袋剩菜呢。”


    “誒喲喂,你說這些人也不想想,我但凡有二百萬,還至於吃個飯都打包剩菜?”薛亞言攤了攤手,聳了下肩。


    淩遊見薛亞言現在還在臭貧,便揚起一捧水花打在了他的臉上:“你也真是看得開。”


    薛亞言抹了一把臉笑道:“看不開我能怎麽辦,錢在我車裏,被人家抓了個現行,百口莫辯啊。”


    “紀委的人放你,怎麽說的?”淩遊問道。


    薛亞言想了想,然後回憶道:“說是誤會,調查了附近的監控錄像,錢是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人撬開了後備箱放進去的,然後緊接著又有人用公用電話向紀委打了匿名舉報電話,因為我並不知情,所以判定我沒有切實的違紀現象,但卻被紀委列入了重點關注名單,然後又長篇大論的教育了我一通,就把我給我放了。”


    薛亞言說的輕巧,可淩遊是經曆過被人帶走後的那種感受的,從他看到薛亞言的時候,就知道薛亞言肯定也嚇壞了,隻是在故作堅強罷了。


    淩遊隨即又問道:“你接手的那個采購工作,其中有貓膩?”


    薛亞言點了點頭:“兩家公司競爭的火熱,我把名單報上去了,讓上級領導裁定,可上級領導始終沒有答複,就這麽拖著,向我所謂行賄的那家企業,早就在初期的審核中,就刷下去了,產品質量不符合標準,企業資質更是不足,我都沒想到,我能在這個不起眼的企業身上壞事。”


    說罷,薛亞言低頭想了想說道:“我這兩天在紀委的時候就在想,你說是不是這家企業挾私報複,專門給我下的套啊。”


    淩遊輕笑了一聲,心說薛亞言果然不算傻,可淩遊又覺得薛亞言可憐,可憐到自己到底被誰給陰了都無法知道,主要這裏麵的水太深,涉及的人太多,薛亞言根本就想不到那個層麵去。


    “好了,既然是虛驚一場,就不要想了,能好好的過好這個年,挺好的。”淩遊笑道。


    薛亞言歎了口氣,然後盯著淩遊的臉說道:“實話,老淩,能認識你,我這輩子值了。”


    “少來那肉麻的話,聽不慣啊。”淩遊聞言朝薛亞言潑了一把水。


    薛亞言見狀連忙一躲,隨即又回潑了過來,緊接著兩個平時看起來一本正經的人,就像個小孩子一樣互相玩起了打水仗的遊戲。


    洗好之後,回到換衣室,李想己經等在這裏了,見到二人出來,李想就把手裏的手拎袋拿了起來:“取來了哥。”


    淩遊點了點頭,一邊打開自己的櫃子拿衣服,一邊說道:“辛苦了李想。”


    李想聞言趕忙說道:“當弟弟的,不就是跑腿的嘛,有啥辛苦的。”


    三人嗬嗬笑了笑,薛亞言便從這手拎袋裏拿出了新衣服換上。


    然後又拿著空袋子去裝櫃子裏的舊衣服。


    淩遊穿好衣服後,薛亞言也裝好了,剛要動身,淩遊一把拿過了那裝著舊衣服的袋子,便丟進了垃圾桶:“不要了,晦氣。”


    薛亞言聞言指著垃圾桶說道:“老淩,別丟啊,牌子。”


    “什麽牌子不牌子的,走走走,年後我給你買新的。”說著,淩遊便推著薛亞言的後背,一路將其推出了浴區。


    結過賬之後,三人上車連忙趕回了雲崗。


    在路上,淩遊問道:“年前也沒去看看叔叔阿姨吧?”


    薛亞言聽到淩遊提起自己父母,表現的很冷漠:“沒錢了,或者有事能用得上我的時候,自然就主動聯係我了。”


    說罷,薛亞言歎了口氣,在後麵的座椅上隨便一倒,合了合衣服,將自己窩在了車門邊:“我這有爹有媽的,還不如你這沒爹沒媽的,反倒像累贅,從小沒給過我什麽,如今有點能力了,隻知道向我索取。”


    要是別人提起淩遊無父無母這件事,淩遊肯定會不高興,但薛亞言不一樣,淩遊聽了根本沒反應,隻是安慰道:“有就比沒有強,好歹知道自己是從哪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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