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方健聽後先是連忙點頭應下,隨即又勸道:“爸,您消消氣,這事,我二哥從始至終都不知情,和他沒什麽關係,至於這個佟育毫是不是和桑來秋當初站在一頭專門給我挖坑,我會調查的。”


    何老沒好氣的瞥了何方健一眼,沒有和他再說話,隻是不耐煩的朝他揮了兩下手。


    而此時秦家客廳內,淩遊正站在窗邊看著天空中的點點星光,當何方健的車從何家開出來準備下山的時候,淩遊一直將其目送到看不見蹤影,這次微微一笑,心說秦老真是神了,這何家果然開始研究怎麽處理這塊燙手山芋了。


    過了大概一個小時,就見一輛車又匆匆在秦家院前的小路上緩緩駛了上去,在何家門口停了下來。


    而當車上的人下車之後,左右看了看,就朝院內走了進去。


    何老此時正坐在沙發裏用手捂著額頭撐在沙發扶手上閉目神傷。


    聽到開門聲和腳步聲在自己不遠處停下後,何老眼也沒睜的說道:“去,給我拿兩片止痛藥。”


    何方泰聞言連忙關切道:“又頭疼了爸。”說著,腳下不停的便朝客廳的一個實木櫃子走去,在抽屜裏拿出一個藥瓶,又去道了杯溫水,這才走回了何老的身邊。


    何老接過藥和水,吃下去之後,便看向何方泰問道:“事情,老三都和你說了吧?”


    何方泰聞言點頭道:“方健給我打完電話,我就緊著過來了。”


    說罷,何方泰連忙解釋道:“這件事,從始至終我都不清楚,我第一次見那個桑家的丫頭,也是和方健一起見到的,這丫頭很會說話,在席間給我敬了杯酒,好一通吹噓我,後來就提到了,她爺爺有一個小院子的事,說想請我給提個字,我後來回去,就隨手給提了倆字,也沒有署名。”


    何老聞言便道:“他桑家,既然認識佟育毫,為什麽不讓他給題字,偏偏要你這個早已經名不見經傳的人給題字呢?這不是和尚頭頂的虱子,明擺著早就有所目的,要把桑何兩家牢牢捆在一起嘛。”


    說這話的時候,何老很激動,不停的拍著沙發的扶手:“雖說這事現在看來十分棘手,可也多虧發現的及時,萬一等婚事成了,過個三兩年,不一定會造就成什麽樣的影響呢,到時候,我就算是死,都閉不上眼。”


    何方泰見狀連忙說道:“您也說了,這不是及時發現了嘛,您可千萬別動氣,再氣壞了身子,我明天就和方健一起處理這件事,那塊匾,我親自去一趟吉山,說什麽也得給摘回來。”


    何老聞言歎了口氣:“老二啊,這些年來,雖然你不說,可爸知道你有你自己的小心思,爸把所有的資源,都給了老三,這也是為了整個何家著想,你年紀大了些,軍轉政的路,不如老三的路好走,這一點,你自己是明白的,我這麽多年,之所以凡事都帶著你,就是怕你有想法,但我的兒啊,說到底,我們都是何家人,你我和老三,都流的同樣的血,爸這麽說,你能明白吧。”


    何方泰聞言回道:“我明白爸,老三比我會做人做事,我又在這方麵木訥了些,資源都給老三,我認,我們是親兄弟,沒什麽爭風吃醋的,您多想了。”


    何老點了點頭:“你能這麽想,最好,可京城這個圈子裏,大圈套小圈,也意味著大圈套套著小圈套,何家樹大招風,你事實都要警醒著些,像這個佟育毫之流的,以後,能遠著些,就遠著些吧。”


    何方泰應了一聲:“我知道了爸。”雖說嘴上答應著,可何方泰的眼底還是有一絲失落的,更在心中想,自己現在,連與誰交朋友的自由都沒有了。


    要說不怨,何方泰怎麽會不怨,自己的弟弟現在試圖坦蕩,作為哥哥的自己,卻逐漸在京城,成為了父親口中說的那樣,成為了名不見經傳的人物,外人提起何方泰的時候,都會說,是何老何仁達的兒子,何方健的親哥哥,這種落差感,讓並不心甘情願的何方泰心中無比憋悶。


    離開霧溪山的時候,何方泰駕車看著這霧溪山的景色,雖然是夜晚,可這山水之間以及沿途燈光照射下的景色也十分怡人,何方泰明白,或許有一天,弟弟何方健有可能成為接替父親,住進這霧溪山,成為其中的一員,但絕不會是自己了。


    次日一早,淩遊和秦老天剛蒙蒙亮就起了床,見秦艽和孩子都沒醒,秦老就示意淩遊他們先吃。


    可就在二人剛動筷的時候,小院裏就響起了開門聲。


    周天冬聞聲趕忙邁步走了過去,隨即便笑著看向了秦老道:“您演者無心,有聽者有意的。”


    秦老疑惑的看向門口的位置,就見門開之後,秦驍走了進來。


    一見到周天冬,秦驍就趕忙問道:“冬叔,我爺爺呢?”


    秦老見是秦驍,便率先一步開口說道:“正好,來吃早飯。”


    秦驍尋著聲音看了過去,見秦老好好的坐在那,更是一頭霧水了,連忙走了過去:“爺,我聽說...這怎麽回事啊?”


    淩遊也早就站了起來,見到秦驍走近便笑道:“大哥回來了。”


    秦驍看向淩遊,更疑惑了:“小遊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淩遊見穿著中校軍裝的秦驍,此時臉色也十分難看,顯然是得到消息就急忙趕了回來,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於是便趕忙拉出一把椅子說道:“你先坐下歇歇吧,我和你解釋。”


    秦驍聞言坐在椅子上,看看秦老,又看看淩遊,心裏已經猜出了一些,知道這事肯定和淩遊有關係,但卻不知道詳情。


    保姆送來一塊熱毛巾,讓秦驍擦擦手,秦驍順便把臉也擦了擦,隨即拿起一碗粥喝了兩口:“開了一夜的會,剛要回去補一覺,就聽到您病了的消息,快把我急死了。”


    秦老聞言便看向淩遊笑道:“這事啊,我和你大伯提了,唯獨把他這茬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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