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丫頭三思


    終於,當司徒寒喝完最後一口咖啡,吃完最後一口鬆餅,包括江幼漁盤子裏的點心也吃幹淨之後。


    他默默把甜品勺放下,咖啡杯往桌子中間一推,對父親和母親說道:“我吃好了,走吧。”


    父親早就把車鑰匙拿出來放手裏了,一直是耐著性子在等他。


    所以,不管他吃多慢,對父母親和幼漁的心靈煎熬多久,都無法改變結果。


    該自首就自首去,這事兒沒得商量。


    司徒寒站起身來,對幼漁說道:“你恐怕得受受累,跟我一起去。”


    江幼漁坐著沒動。周婉如關心地說道:“幼漁身體不舒服,要不今天就不去了。”


    司徒寒道:“我哪天都可以,又跑不了,但是爸會答應麽?”


    司徒盛年冷哼了一聲。


    周婉如對兒子歉然說道:“我說的是,你今天自己去,我先陪幼漁回家。”


    司徒盛年也說道:“警察要調查的話,自然會來聯係幼漁,隻管讓他們到家裏來問話就好,不是非要去警察局。”


    司徒寒:“……”


    直到這一刻,他才感覺到真正的心灰意冷。


    都說家不是講道理的地方,是講愛的地方,可是他的家裏,沒有一個人跟他講愛。


    他感覺活著都沒意思了,也就不在意活在什麽地方了。進去就進去吧,往後不用再為了公司那些事操心,聽說裏麵的作息很規律,早睡早起,每天讀書學習參加勞動,吃的不好,還能順便健身減肥,從此也不用再念想著幼漁了,反正幼漁也不愛他,免得自己想得不可得。


    這麽想想,也挺好的。


    就在司徒寒準備轉身往外走的時候,幼漁忽然拉住了他的手。


    他詫異回頭,看向幼漁。


    幼漁卻不看他,也不看任何人,她低著頭,聲音也低低的。


    “那天晚上,我是自願的。”


    司徒寒,他的母親周婉如,還有他的父親司徒盛年,三人都愣住了,看著江幼漁。


    母親周婉如最先開口,帶著濃重鼻音對她說道:“幼漁,你不用因為心疼他,就包庇他……”話這麽說著,但母親的臉上是帶著期望的。


    司徒寒看出來,母親隻是公平公正地講話,私心裏還是希望他別進監獄的。


    是啊,畢竟是他親媽,總不會真的希望他吃牢飯。


    司徒寒感到了些許的溫暖。


    父親司徒盛年則說道:“丫頭,他一而再地欺負你,還致使你懷了孕,毀了你的名聲和健康,他必須要付出代價。你要是真想對他好,就讓他接受懲罰,自首去!”


    司徒寒知道,這是父親一貫的教育觀。


    縱容和保護不是愛,讓孩子領受教訓,下次不再犯,才是愛。


    然後是司徒寒,這一次他自己也不為自己辯護,還提醒江幼漁道:“幼幼,有些話不能亂說的。”


    沒有人知道,當幼漁說完剛才那句話後,他平靜的表麵下,藏著一顆怎樣狂跳不已的心。


    幼漁還是不忍心,還是有一次保護了他。


    感動之餘,更多是激動,是期待。


    因為司徒寒對自己的父母足夠了解,所以他已經差不多預想到了後果。


    所以他才提醒幼漁,三思。


    若她堅持撒謊來維護他,那這謊言會引發的蝴蝶效應,司徒寒是不會拒絕的,那正是他所期待的發展。


    幼漁抬起頭來,看看司徒寒,又看看司徒寒的父母,她再次堅定地說道:“我說的是真的,不過,我也是剛才才想清楚。我對小叔是有感情的。所以我才自願和他發生了關係,沒有十分徹底和堅決地對他說不。姨爺,姨奶奶,你們不必對他失望,也不用逼他去自首了。一個巴掌拍不響,他沒有強迫我。”


    這番話一出口,不禁顛覆了另外三位的認知,也顛覆了事情的真相。


    幼漁是不是為了保護他,才撒謊呢?


    可她語氣那麽肯定,神色那麽平靜,根本沒有委屈,不像撒謊。


    周婉如和司徒盛年均想著:年輕人是這樣的,很多事情,一時看不清楚自己的內心,感情方麵尤其容易走岔路。


    他們兩人年輕時,也一度互相看不順眼呢,尤其是周婉如,一提起司徒盛年,簡直是嗤之以鼻,司徒盛年則覺得她高冷做作又矯情,兩人見了麵,說不了兩句順耳的話。


    也是後來才明白,那種勢不兩立,以及互相看不慣,也是一種愛的表達形式。


    既然如此……


    周婉如和司徒盛年交換了一下眼神,周婉如開口道:“那你們現在到底有沒有在談戀愛呢?”司徒寒和江幼漁也互相看了看對方。


    但司徒寒什麽也不說。


    他知道父親和母親後麵要講什麽,所以他不說,不管是真話還是謊話,他要把主動權交給幼漁。


    反正不管怎麽回答,她得為自己的言論負責。


    江幼漁回答道:“沒有戀愛,他對我表白後,我拒絕了。”


    “為什麽呢?既然你們是你情我願,為什麽不在一起?”周婉如問道,臉上是掩蓋不住的喜色。


    司徒寒的心髒則已經快跳出來了。


    最冷靜的是司徒盛年,他微微睨著眸子,看著幼漁,仿佛洞察了她的心思和意圖。


    幼漁說道:“我喊他一聲小叔,總覺得這份感情很不恥。”周婉如著急說道:“你倆又沒血緣關係,這些輩分就是我們論著好玩,才這麽說的。其實私下裏,你父母也不真的喊我小姨,一直是喊我如姐呢!”


    江幼漁眨了眨眼睛:“這樣嗎?”


    司徒寒看的出來,這丫頭恐怕到這一刻才意識到,事情要朝著另一個失控的方向發展了。


    周婉如點點頭:“當然了,是吧,盛年!”


    她看向司徒寒的父親。


    司徒盛年回答道:“是的,你不用考慮這些。你們既然互相喜歡彼此,盡管在一起就是了。”


    江幼漁嘴角抽了下,沒有立即回答。


    司徒盛年便睨著眼睛問她:“丫頭,你要是不答應,那我隻能認為,你是在故意包庇他,也許是看在這些年我們家照顧你的情分上,因為我知道你是個知道感恩的好孩子。”話音落下,他對司徒寒說道:“走吧,自首去。”


    幼漁著急說道:“不,我沒撒謊,我喜歡他,既然您二位這麽說了,我願意和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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