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著,這是要開無遮大會嗎?


    安如鬆心裏暗自犯起嘀咕,他的確是個好色的人,標準的渣男,但是當著別人的麵搞這種事情,開什麽無遮大會,他是真的一點興趣都沒有。


    他又不是動物園裏的大猩猩,做些愉快的事情還得被展示出來取悅別人。


    就在他心裏犯嘀咕的時候,那位女傭已經上前一步,在他麵前蹲了下去,抬頭就去摸他的褲腰。


    安如鬆被她嚇了一跳,急忙一把將她的手拍開,直接邁開步子朝著客廳中央走去。


    “啊,如鬆啊,你總算是來了!”才往前走了幾步,剛剛從一個女人身上滾下來的柳太和,便已經看到了他。


    別看這家夥喝多了,說話都有些大舌頭,但眼神卻依舊好的很。他一把揪住身邊另一個女人的頭發,將對方扯到自己身前,同時,朝著安如鬆大聲說道。


    “太和哥,”在離幾人最遠的一處沙發前停住腳步,安如鬆微微鞠躬行禮,說道。


    柳太和點點頭,卻一個沒坐穩,直接從沙發上滑落下去,枯瘦的屁股直接墩到了地毯上。


    他掙紮了兩下,試圖從地上站起來,卻沒能成功,最後索性就那麽背靠著沙發,坐著不動了。但即便是這樣,他的嘴裏也不忘朝著安如鬆嚷嚷:“來來來,我給介紹......”


    他剛嚷嚷到這兒,就發現安如鬆的身上竟然還穿著衣服,整個人愣了一下,隨即毫無征兆的勃然大怒:“阿西~~~吧!”


    一聲怒罵過後,他抬腳將擋在身前的一個女人踹開,跪行著爬到身前的一方小幾的邊上,伸手抄起小幾上放著的半瓶紅酒,照準安如鬆的身側就砸了過來。


    一開始,安如鬆還以為這家夥砸的是自己呢,隻是因為喝多了,所以砸偏了位置。


    結果,當他扭頭去看的時候,才發現對方砸的並不是他,而是跟在他身後的那個女傭。


    女傭不知道什麽時候跪在了他身後不到一米遠的地方,柳太和砸過去的半瓶紅酒,正巧砸在她的額頭上,發出“咚”的一聲響。


    女傭被砸的仰麵摔倒在地上,卻是連哼都不敢哼一聲,盡管鮮血頃刻間便從額頭溢了出來,可她還是第一時間掙紮著爬起來,再次跪倒在原來的地方。


    那酒瓶倒是結實得很,摔在地上彈了兩彈,又咕嚕嚕的滾到一邊,依舊是完整的。


    “我有沒有說過,輕慢我的客人,要接受什麽樣的懲罰?”搖搖晃晃的站在小幾邊上,柳太和像是一頭犯了病的狂犬,他朝著女傭憤怒的咆哮道。


    女傭跪在地上,一聲都不敢吭,安如鬆看得很清楚,小姑娘雖然頭發披散,但低垂著的下巴卻是在一個勁的哆嗦。


    “太和哥,真是抱歉,她並沒有輕慢......”安如鬆隱約意識到了問題出在哪兒,想來是因為自己還穿著衣服的緣故。感情這樓上就是個專門開無遮大會的地方,所有人到這來都得脫個一絲不掛。


    對於他來說,這種做法顯得自己毫無隱私可言,可對於某些惡事做盡又寡廉鮮恥的人來說,這種做法卻是保障隱私的最佳方式。同樣的事情,他其實已經遇到過一次了,隻不過那次他好歹還有一件浴袍可以穿。


    “太和哥,”原本安如鬆是想替女傭解釋一下的,但還沒等他把話說完,另一個看上去白白嫩嫩,年齡不過二十五六歲的年輕人插嘴說道,“不要這麽掃興嘛,這麽高興的時候,為什麽要因為一件小事而發怒呢?這大好的氛圍可都被你給破壞啦。”


    這家夥也不知道是什麽身份,他嘴裏叫著太和哥,但說話的口氣中,卻絲毫沒有尊重的意味,甚至,他連敬語都沒有用。


    “還有你,”年輕人勸了柳太和兩句,又轉向安如鬆說道,“你就是如鬆吧,來這種地方,卻不想和我們坦誠相見,怎麽,你的身上是帶了什麽竊聽器之類的東西嗎?”


    果然是這個原因,安如鬆心裏暗自鄙夷,但嘴上卻是陪笑道:“當然不是,我隻是......”


    他原本想說是因為不懂得這裏的規矩,但若是這樣說的話,似乎又做實了女傭輕慢客人的說法,於是他隻能臨時改口,說道:“我隻是以為網站的程序又出了問題,所以有些急切了。”


    “哦,原來是這樣,”年輕人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但緊接著,他話鋒一轉,又說道,“那我是不是又該擔心網站程序的運行了?如果它這麽容易出問題的話。”


    看著柳太和那張陰沉的臉,安如鬆真想上去把旁邊這個火上澆油的神經病給直接刀了。他的每一句話都在挑撥,甚至嘴裏蹦出來的每一個詞,都帶著唯恐天下不亂的意味。


    “哼,你不用挑撥,”不過,柳太和雖然臉色難看,但卻不是傻子,這麽簡單明顯的挑唆,他還是能夠看出來的,因此,都不用安如鬆出口解釋,他便冷哼一聲,說道,“如鬆的能力,可是連那些印度人都誇讚不已的。”


    似乎是想到了什麽開心的事,他臉上的表情又迅速好轉,不過短短幾秒鍾的工夫,他那對陰鷙的眼睛裏,又換上了興奮的眼神。


    “如鬆啊,趕緊把身上的那些累贅都脫掉,”他擺擺手,說道,“在我這個地方,隻有最下賤的人才會穿著衣服,今天,你可是我的貴客,怎麽可以失禮呢?”


    安如鬆的唇角抽了抽,最後還是轉身朝著客廳的入口處走去。


    那位被砸破頭的女傭,始終跟在他身邊,哪怕是鮮血流了滿臉,她也堅持著替安如鬆寬衣解帶,將他從頭到尾扒個精光。


    “真是抱歉,給你添麻煩了,”在對方幫自己脫衣服的時候,安如鬆從口袋裏掏出一方手絹,遞到對方麵前的同時,小聲的賠禮道歉。


    女傭略一猶豫,最終還是將手絹接過去,塞進了白色的圍裙裏。隻是她自始至終都沒有開口說話。


    說真的,兩世為人,安如鬆還是第一次在這麽多人麵前赤身裸體,盡管他竭力說服自己保持淡定,可渾身上下還是覺得哪兒哪兒都不舒服,那滋味,就像是有幾千隻螞蟻在身上爬似的。


    當他脫得一絲不掛,故作鎮定的走過去時,不管是柳太和,還是那個嘴碎的年輕人,看著他的目光中都免不了閃過幾分嫉妒。


    安如鬆的前身可是地地道道的工人,長期從事體力勞動,使得他體格頗為壯碩。盡管他的身材算不上魁梧,但身上的肌肉卻隆起的非常明顯,尤其是板塊狀的胸肌,以及龜殼般分塊的腹肌,隻是看著,就讓人覺得有一種視覺衝擊力。


    至於柳太和與嘴碎的年輕人,這就是兩個養尊處優的公子哥,擺在那兒就跟兩條拔光了毛的白條雞一樣,半點男人的陽剛氣都沒有。


    “哈哈,太和哥,這次我算是相信你的話了,這家夥的確是個有本事的人,”看著安如鬆走過來,嘴碎的年輕人突然笑道。


    他在說“有本事”的時候,特意加重了語氣,那意味可謂是不言自明。


    走到這一步,安如鬆也看開了,他徑直走到一張沙發前麵,屈膝坐下去的同時,對柳太和說道:“太和哥,現在能說是什麽事了吧?”


    “不急不急,我先給你介紹一下,”經過了剛才那一場風波,柳太和的酒意似乎清醒了許多,他坐回到沙發上,朝著那個嘴碎的年輕人指了指,說道,“這位,是金康民公子,嗯,金公子的父親,是國會國防委員會委員金容羽議員。”


    金容羽的名字,安如鬆倒是聽說過,柳太和的介紹其實很粗糙,因為這個人的首要身份,其實是國會議員,人家是城東區甲區推選的國會議員,至於什麽國會國防委員會委員,其實是人家的職務,從身份檔次上講,是要低於國會議員這個身份的。


    “金公子,”安如鬆趕忙起身,向年輕人鞠躬行禮道。


    他表現得很有禮貌,可惜如今這個形象,再鞠躬行禮的話,就顯得太過難看了。


    於是,隨著他這個鞠躬禮,金康民首先忍不住爆笑出身,就連客廳中那五個一絲不掛的女人,也跟著竊竊的偷笑。


    “行啦,行啦,在這裏就不要講這些身份了,”笑了一陣兒,金康民很是隨意的擺擺手,說道,“和對太和哥一樣,你就叫我康民哥好啦。我這個人,其實是很隨和的。”


    你他媽毛都沒長齊的東西,也讓我叫一聲哥?


    安如鬆心頭暗罵一句,但嘴上卻是老老實實的恭稱道:“康民哥。”


    “好啊,人也介紹過了,咱們下麵說正事,”柳太和似乎不想讓安如鬆與金康民過多的接觸,他在簡單的介紹之後,便直接岔開話題,說道,“如鬆啊,咱們的網站程序已經上線了。”


    “哦,這麽快?”安如鬆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沒錯,”柳太和不無自得的說了一句,隨後,他朝著客廳遠端看了一眼,在那個方向上,有一個創意時鍾被鑲嵌在落地窗玻璃上。


    “從上線到現在,已經有37個小時了。”他看了看時間,說道,“知道現在網站有多少注冊登陸的人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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