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臨安,小樊樓上。


    中年乞丐洪七在角落裏聽說書。


    隻見說書人張十五,把醒魂木重重一拍!


    “各位請了!今日小老兒說一回民族英雄嶽爺爺。怕死的盡管出去告狀吧!”


    底下聽書的,都是帶把老爺們兒。紛紛叫嚷之中,誰也不肯出去。


    “好!諸位都是好漢,且聽小老兒道來!”


    “怒發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


    “這首《滿江紅》,乃是南宋初年,抗金英雄嶽飛在詔獄之中所作。


    當時嶽飛砥礪北伐,於紹興十年大敗金兀術!


    已經收複了東都洛陽,十萬兵馬駐紮朱仙鎮。


    南方壯士,萬眾一心!北方義軍,血戰相迎。


    眼看嶽飛就可以兵進開封,虎視大興!馬踏燕雲,直搗黃龍!


    定能驅逐韃虜,恢複中華!


    金人上下畏懼,全無鬥誌。


    然而宋高宗趙構一心求和,以十二道金牌急召嶽飛退兵回京。


    嶽飛無奈撤離了黃河故土,投鞭長歎曰:


    十年之功,毀於一旦!所得州郡,一朝全休!社稷江山,難以中興!乾坤世界,無由再複!


    第二年,嶽飛便被那趙構和秦檜,以莫須有罪名冤殺於風波亭上!並以此獻媚於金人求和。


    從此,天下英雄看出趙氏不是明主,紛紛投身江湖草莽之中。


    六十年過去,今日已是第四任皇帝,宋寧宗趙擴慶元六年冬!


    此時華山論劍結束五年,五絕獨步江湖!提起嶽爺爺,依舊尊其為天下無敵……”


    “抓反賊了!包圍起來!”


    眼看著樓外有官兵聚集,中年乞丐洪七上前,一把抓住張十五,道一聲:“走!”


    兩人眨眼間便穿窗而出!等眾人去窗前看時,哪裏還有身影?


    錢塘江邊的一處城隍廟。


    張十五大禮參拜:“幫主您可安好?去年一別,臨安分舵的弟兄都想死您了。”


    洪七把他扶起來,神情凝重道:“十五,我剛從宮裏出來!你幫我找兩個人,一個叫曲三,雙腿全瘸。一個叫石彥明,是大內侍衛,他正在追殺曲三。”


    張十五仔細問清特征,馬上去安排大小叫花到處查探消息。


    洪七聽著一旁的潮水之聲,喃喃道:“山雨欲來風滿樓啊!”


    ——————


    大江東去,日日夜夜。錢塘江潮,浩浩湯湯!


    時維臘月,序屬三冬。臨安城外,牛家村中。


    村頭酒館,密室之內,牛仁頭痛欲裂,意識自黑暗之中蘇醒了過來。


    “我不是死了嗎?這是在哪裏?”


    有點迷糊的牛仁,下意識想伸手揉眼。


    卻發現自己被緊緊綁著,固定在一張巨大的椅子靠背上,動彈不得。


    “我怎麽會被綁了起來?難道死了?”


    他是個樂天派,這時以為死了,苦中作樂,心中自嘲起來:“生前我打工至死,卷了一輩子!”


    “誰知就像那駱駝祥子,最後連女朋友手都沒摸過。”


    “如今若是因救人而死,判個大善人,投胎天人道?那一輩子就值了!”


    當然他覺得,自己可能還沒死,也許正被那些人販子暗中囚禁報複。


    那天,牛仁正騎著電車送外賣。


    為躲避路口查電車,他就抄小巷,卻見到兩個人在拉扯一個小男孩。


    孩子拚命哭喊:“救命啊!叔叔救我,我不認識他們!”


    一人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另一人掏毛巾捂他嘴巴,便拖向那貼滿廣告的麵包車。


    這一幕讓從小就不知道父母是誰的牛仁頓時怒不可遏!


    “放開那個小孩!”


    他立刻衝上去推開兩個人販子。


    趁其發懵,奪回小孩,還把這兩個混蛋狠狠揍了幾拳!


    “外賣員?黃色的?”


    “就你充英雄是吧?等死吧你!”


    那兩人看小巷外有人舉起手機,心知不妙,撂下狠話!踉蹌著爬上車逃跑了。


    報警無果。


    訂單任務又緊,牛仁就把這事淡忘了。


    幾天後,他接到了一個送郊區的訂單。到那裏才發現,這是一個停工的工地。


    他心中打鼓:“房地產都不行了,還有誰會在工地上呢?”


    聯係不上買家,擔心回去會被人投訴!牛仁便鼓起勇氣,進去查看有沒有人。


    沒想到剛進門,就被人背後暴力破頭!


    然後一群大漢拿著鋼筋、斬刀招呼他,邊砍邊喊:


    “狠狠地打!打不死就送去緬北。”


    “沒錯老大,摘他一個腰子,幫這小子長長記性。”


    “可是緬北不是已經沒了嗎?”


    “你知道什麽?隻要有器官移植,哪裏不是緬北?”


    “嘶!疼!誰砍我?”


    等牛仁從迷糊中醒過來,就看出這些人裏有兩個挺眼熟。


    原來是那人販子的同夥!


    此時他已經中了四五下狠的,心知再不還手那就全完了!


    他大喊:“去他馬互毆!去他馬防衛過當!”


    混亂中,也不知道奪了一把什麽東西,見到人就砍。


    一直從院裏砍到院外,又從院外砍到廢棄的機井邊!


    右手斷了就換左手,眼睛都不帶眨一下。


    “你們想割我腰子?我要你命!”


    牛仁像個瘋子一般追砍了半天,不知何時失去意識,栽倒進了深井。


    第二天,ts市各媒體頭條報道:


    警方接到平台報警外賣員失蹤,追蹤破獲了一起緬北餘孽流竄數省,拐賣殘害人口的驚天大案!


    “讓我們沉痛哀悼,見義勇為的最美外賣員牛仁同誌……”


    網上也掀起“人販子該不該殺”、“是否禁止器官移植”的大討論。


    ——————


    牛仁醒來,就發現被綁在這個小黑屋中。


    “是死了,還是活著?”


    “等等,我的腰子呢?”


    定了定神,牛仁慢慢睜開眼,第一時間低頭查看傷勢。


    可能是受傷太重了,他連這樣簡單的動作也做不出來!


    牛仁隻好先打量眼前的情形。


    首先映入眼中的是一豆燈光,原來是盞油燈。


    周圍似乎空氣不暢,油燈正在忽閃著小火苗。


    光線時亮時暗,隻怕隨時可能熄滅。


    四周黑洞洞的,看不清究竟在哪裏。


    “醒了?你是人還是鬼?”


    一個如同九幽地獄傳來,陰惻惻的聲音忽然響起。


    與此同時,唯一的油燈也“噗”的一聲,熄滅了!


    牛仁汗毛倒豎,一股涼氣從尾巴尖直衝上天靈蓋!


    他長吸了一口冷氣:“嘶!這是鬼吹燈、人滅燭?”


    而且,聽起來很難相信,但牛仁忍不住懷疑:


    難道,自己才是那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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