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仁暗暗搖頭。


    這個時代,大型牲畜的肉好吃但金貴。


    牛要耕田,官府不允許私自宰殺。意外摔死的牛,普通人也吃不到!


    羊出肉量少,農戶養羊的也太少。


    馬肉?不管是戰馬、馱馬、駑馬……都是朝廷馬政管製的。


    隻有豬肉,適合底層老百姓偶爾解饞!


    當然免不了腥膻,不過這反而是優點:如果豬肉太好吃,恐怕窮人都吃不起!


    牛仁拿一條大豬腿,把上麵的肉全都剔下來,剁成拳頭大小的塊兒。


    把大骨頭斷成了五大節,一起扔到鍋裏熬膠。


    那時缺調少料,農家燉肉也沒什麽複雜講究。


    臘月裏隻要一樣帶鹹味的醃蘿卜,再澆上半鍋水,滿滿燉上一大鍋,就是難得的美味!


    “好香啊!”


    “肯定很好吃!”


    不一會兒,鍋灶裏就冒起了熱氣。


    也不用焯水,任豬肉繼續咕嘟著。


    牛仁把四個孩子叫到院子裏,整齊站成一排。


    他問:“想大口吃肉嗎?”


    孩子們七嘴八舌說著“想”,口水都流出來了。


    “那就操練起來!”


    “誰練得最好,待會獎勵他先吃肉,先挑最好的吃!”


    牛橫江:“好!”


    牛過河:“行啊!”


    牛踏燕:“我要先吃!”


    曲秀榮:“你們不用爭了,第一還得是我啊!”


    牛仁又說:“先別著急,我有個要求:誰要是練不好,除了最後一個吃肉。”


    “看到我這根棍子沒有?還得挨揍!”


    牛仁從院牆邊撿根柴火,掂了掂粗細正好合適。


    曲秀榮和三兄妹看到後,心生恐懼,縮了縮頭!


    都說:“看、看到了。”


    牛仁對此很滿意。


    小孩子還不懂事,都是些皮猴子。


    講道理估計隻有牛橫江能聽得進。


    小樹不修不直溜!


    就得一邊哄,一邊打,才能成才!


    要給孩子洗腦,牛仁首先自我洗腦:“你們不要怪大哥,大哥都是為你們好啊。”


    圍村跑步三圈!


    五個人一邊跑,一邊嗷嗷叫,喊著號子:“一二一,一二一。”


    “一二三四!”


    “平時多流汗,遇事少流血!”


    “苦不苦,想想農夫種稻穀。”


    “累不累,看看獵戶多受罪……”


    郭楊二人從矮院牆裏看到了,都不由嘖嘖稱奇。


    “牛家大郎,頗有大將之風啊!”


    跑完步,回院裏,做熱身運動:


    第八套廣播體操!


    “原地踏步……走!”


    “第一節,伸展運動開始……”


    熱身完畢,正式開始練功!


    牛仁知道曲秀榮有曲三教的碧波掌法。


    但並沒有讓她單獨練,而是融入大家,一起鍛煉。


    首先,基本功馬步樁!


    然後,嶽家散手,入門九式!


    最後,紮“大槍”,中平刺!


    一開始就這些。


    孩子都還小,隻需要先把底子打好。


    牛仁跟孩子們再三強調基礎的重要性:


    “萬丈高樓平地起,一朝沙碉一浪催!”


    “小時根基必須紮實,不要好高騖遠!”


    “基礎牢固,將來再練上乘武功,就事半功倍、無往不利。”


    牛仁教導他們練了一下午,看他們都掌握了動作要領,沒什麽明顯問題後。


    就獨自來到一邊,把他爹傳下來的戰場武功熟悉一遍!


    這具身體本就有家傳武功記憶,不過一天沒練,很快就全都熟悉。


    熟悉之後,牛仁感歎:“武將傳承,也是這個時代的稀缺資源啊!”


    最讓牛仁受益匪淺的,是《嶽家散手一百零八式》。


    這套武功源自天下第一拳金台,傳自鐵臂大俠周侗,發揚光大卻是從嶽飛開始!


    共分三十六大路,七十二手殺招。觀摩百獸,內養外練!融匯百家,脫兵為拳!


    使用時氣勢懾人,如大鵬鳥橫擊!幾乎開創內家拳一脈。


    之前牛攔山不過剛剛掌握入門,距離小成都遠得很。


    但牛仁覺醒後,悟性百倍提高。他有種感覺,很快就能突破!


    其次,是武將練力的秘傳功夫:《金翅大鵬法》!


    和其他武將世家相比,這門功夫除了正統的逐步舉石鎖,舞動大關刀,負重如常態等適應性訓練方法之外。


    最重要的,就是神秘側的金翅大鵬觀想法和神力秘方!


    牛仁在複習掌握後,就想到了一件事:如此神奇武功,周侗應該沒有,那這個功夫和隋唐李元霸有無關係?


    恨天無把、恨地無環,四象不過之力!


    想到李元霸風姿,牛仁心中一片火熱!


    他第三個熟悉的,就是周侗看家本領:《龍吟金鍾罩》,《虎嘯鐵布衫》。


    練至大成刀槍不入、重器難傷!


    且能抵禦真氣、暗勁一類綿柔力量。


    周侗憑此絕技,打遍八十萬禁軍無敵手!


    與之相搭配的,據說還有一套北地異人傳授嶽飛的《十三太保橫練》,牛仁卻沒有。


    最後,牛仁找到趁手木棍,演練絕頂戰陣武功嶽家槍法,牛家鐧法……


    一遍又一遍。


    牛仁越練,越敬佩,也越為嶽飛可惜!


    千古武聖人,萬載一嶽飛!


    嶽飛的武功徹底獨成一家,恐怕臨死前已是天下第一!加上親手訓練的上千背嵬軍,十萬嶽家軍,無數百姓擁戴,縱橫天下誰人能當?


    隻是嶽飛雖有“金翅大鵬”之命,卻無“食龍”之心!


    導致想要北伐實現一統,卻被宋室掣肘破壞。


    最後明明能夠越獄逃走,卻甘心死在風波亭!


    可惜!可歎!可敬!


    正當他心情煩悶時,四小喊醒了他:


    “哥哥\/大哥,可以掀鍋了。”


    “肉已經燉爛了,再燉就沒有肉了!”


    聽著四小著急的呼喊和期待的眼神,牛仁會心一笑。


    接下來幾天,牛仁一邊練武,一邊走遍臨安府。


    此時臨安府人煙稠密,約兩百萬人口,超邁汴京。


    牛仁足跡曾經遍及南城皇宮、北城市區。


    看過鳳凰山、西子湖、錢塘江、大運河!


    見識了“東南形勝,三吳都會,錢塘自古繁華”。


    也在“大樹華蓋聞九州”的天目山遭遇盜匪,實現人生首殺!


    後來他觀察了軍營、武館、碼頭等地,沒有發現真正的高手。


    準備夜探皇城時,被宮牆守衛裏的好手驚走!


    這讓他暗暗心驚:“看來,我還是個菜鳥啊!”


    這才把心定了下來,認真習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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