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聞說道:“如果不帶回寺中,重啟三十年之前,少林寺各大首座的管理之道辯論。”


    “高深武學再也不能遍傳弟子!上百年後少林寺難逃破敗,我等罪人又有什麽資格,死後高居靈山淨土?”


    他心心念念的不是殺不殺,而是帶叛徒再回少林寺,證明自己才是對的。


    早年間,為了徹底剿滅火工頭陀的傳承,也是因為管理之道的辯論失敗了!前代羅漢堂首座苦慧率眾遠走西域,創建了西域少林寺。


    整整廝殺了三十年,就是為了擒拿叛徒,洗刷當年的失責後,有重啟辯論的資格。


    對於佛教高僧來說,理念辯論才是大事!


    一燈大師看看心壇,又看看心聞,覺得這事太棘手。道路之爭,刀光血影,一個不好就是少林寺甚至佛門劫難。


    忽然,門外一個聲音傳來,讓他瞬間提起一絲期待。


    隻聽那聲音逐漸進門,道:“少林寺這些年來的沒落,不是因為火工頭陀殺掉一半高手。而是從達摩堂苦智大師等人被他殺後,開始忌憚弟子、敝帚自珍。”


    “弟子們學什麽武功,都必須按部就班、互相保密!一旦發現就要喊打喊殺。若弟子都是庸才就罷了,他們本就上限不高,隻能算是中堅力量。”


    “可是天才耽誤半生!三十六房,一房一房打過去,到巔峰期才能學到絕技,等老了才能接觸易筋洗髓等神功?將來再也難出絕頂、頂尖高手。”


    心聞大師聽完之後,認同道:“沒錯,這也是我師父苦慧禪師所堅持的理念。”


    心壇和尚剛才並沒打斷此人,這時才說:“阿彌陀佛,施主此言乃是詭辯也!”


    牛仁和劉海薇已經來到了方丈禪室之內,聞言問道:“哦?大師又有何高見?”


    心壇和尚道:“少林弟子因少林寺而存在,少林寺卻不會因一二弟子而消亡。”


    牛仁一愣,這個理論,怎麽有點像他穿越前的新某方管理網紅主播的言論?


    卻聽心聞大師道:“師弟,你們達摩院的人,總是高高在上,如此不重人性,已經墮入魔道而不知。”


    “我等羅漢堂一脈最知弟子的成長需要什麽,決不能苟同你們這樣的管理。”


    一燈大師道:“善哉!善哉!心聞大師言之有理。心壇大師,弟子不是死物,將之煉製成聽話的傀儡,這豈能算是傳承?”


    心壇和尚說不過了,卻是渾脾氣上來,質疑道:


    “一燈大師、心聞師弟是佛門中人,尚可以與我論道。你們二人豈懂門派管理之道?”


    門派管理之道?難道是把張君寶逼走的那套嗎?


    牛仁不想再說,任由他在那瞪眼,轉而對一燈大師問道:“一燈大師,那裘千仞兄妹是否還在金剛門?”


    一燈大師點頭,凝重道:“他身邊還有少林寺叛徒,當年驚才絕豔的火工頭陀,如今已經成為了絕頂高手。”


    “但是要格外小心的是,那火工頭陀收徒不問出身,三十年來還培養了兩個頂尖高手,其下的強大高手不在少數。”


    聞言,心聞大師頹唐道:“真是造孽啊!若是論天資,火工頭陀當年冠絕少林,然而如此良才卻被香積廚欺壓幾十年,斷我少林大興!”


    “便是論授徒?闔寺上下又有誰人能及?我師主持羅漢堂,卻沒能阻止慘事,亦承認這是他的過錯;但這恰恰證明他廣開方便之門的授徒理念沒錯!錯的是管理傲慢。”


    心壇隻是連說不對不對。


    牛仁與劉海薇相視一眼,劉海薇問道:“金剛門頂尖實力竟然超過了少林寺?那心聞大師你們如何得以在西域立足?”


    而且還是開在人家對門。


    若絕頂高手帶人殺過來,西域少林寺不得直接滅門?


    心聞大師道:“火工頭陀年輕時曾強練數門硬功絕技,傷了身體元氣,不能隨意出手。”


    一燈大師點頭道:“如此說來,他派弟子聯合裘千仞,搶奪《易筋經》就是為了療傷?”


    牛仁明白了,不想浪費時間,便道:“夜長夢多!與其在這裏未戰先分歧,不如集合力量攻破金剛門。”


    “我來負責擒拿裘千仞兄妹,至於火工頭陀及其徒子徒孫應該如何處置,你們少林寺自己決定就是。”


    心壇聞言,突然間使出《龍爪手》,大聲喝道:“你憑什麽大言不慚,敢說擒拿裘千仞?”


    牛仁稍微讓開一點,讓他把《龍爪手》用完,捕風式、搶珠式……發現其實力大概是較弱的頂尖高手,比獨孤風略強一點,便對少林寺的武學衰落有了認識。


    他用摧堅神抓回擊,說道:“少林龍爪手不愧是七十二絕技之一,然而不見得能仗之小覷天下英雄吧?”


    隻交手了三五招後,心壇就感覺到力不從心。等再過了七八招,他一聲大喝道:“《金剛不壞體神功》!”


    挺起胸膛硬接了牛仁一抓,然後兩片破布掉了下來。


    牛仁點頭道:“這套不敗的神功,練得不錯。”


    然而心壇再也沒法說話,直接盤膝坐地,調息片刻。這才慚愧道:“貧僧冒犯,多謝閣下手下留情。”


    劉海薇提醒眾人道:“再不過去,裘千仞可別又跑了。”


    於是一燈大師和牛仁劉海薇一馬當先,心聞、心壇召集各自弟子在後,出門就到了對麵金剛門的巍峨山門之前。


    裏麵的僧人開始緊急調度,一會兒後就有五個身影出來。


    為首的是一個身體幹巴的瘦削老和尚,他宣聲佛號,道:“阿彌陀佛。心聞師弟你來了,心壇師弟你還是這麽莽撞易怒。這位是一燈大師?老衲有禮。”


    牛仁和劉海大感驚奇,這人不像是傳說中的暴力嗜殺啊。


    心壇怒道:“火工頭陀,你一個連法號都沒有的燒火道人,也敢稱呼我們為師弟?今日老衲就要為苦乘師父報仇!”


    說著,便搶攻了上去。一燈大師搖搖頭,趕緊也上前照看。


    心聞大師找上了火工頭陀左邊的魁梧胖和尚,一揮禪杖便交戰在了一起。另一邊的精鐵鑄就洋和尚則和裘千仞兄妹一起,聯合圍攻牛仁!


    牛仁殺意衝天:“裘千仞,一切恩怨今日了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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