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總武高邊上的咖啡館繼承了霓虹商業街緊湊的特質。


    書店,便利店,拉麵館,緊羅密布的排列著。往上則搖搖欲墜的掛著補習班的招牌。他們和其他學校不一樣,總武高一直是千葉升學率最高的學校,因此每逢新的開學季都會有東大的老師提前來這裏招生。


    一旦進入畢業的年級,社團,修學旅行等等諸如此類的散發著青春美好氣息的生活,都會如同泡影般被戳破。隨之而來的便是成人社會摩肩接踵的種種壓力。


    所幸這些或有或無的麻煩事根本輪不到江離身上。


    推開那扇掛有“營業中”木牌的玻璃門,懸掛在門口的風鈴聲發出了清脆的啼囀。


    這間咖啡館意外的大,桌式足球,按日期排列整齊的少年漫,輕小說書架以及一台開了機的ps4,角落甚至還擺著一張台球桌。


    吧台椅上穿著總武高校服的女生身體前傾與友伴搭話,雙腳晃動著,露出富含脂肪的白嫩小腿。


    這裏無疑是個談情說愛,吊凱子的好地方。


    江離一行人來當然不是來取樂的。四處晃蕩了兩圈,便找到了坐在落地玻璃窗邊的有些緊張的少年,與總武高樣式截然不同的校服,使每個路過的學生都好奇的看了一眼。


    桌上擺了一杯飲料,是最經典的氣泡水。冰塊化了將近一半,杯壁上也因此結滿了厚厚的的一層水珠,卻是未動過一絲。


    少年由穿著相同校服的少女陪同著。在看到江離一行人的一瞬間。留有短發的活潑少女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這裏,這裏。”


    她歡快的站起來跳著江離他們招手,被黃色發卡好好綁住的頭發也隨之晃動。


    “好慢呐,哥哥,不會你就是平塚靜老師派來的援手嗎?”


    “不要對哥哥心裏期望值這麽低好嗎?我像是這麽沒用的人嗎?”


    比企穀沒了剛見麵時身上的那股生人勿近的冷漠,有些討好又有些無奈。


    “正是因為你一直這個樣子,才叫人擔心啊。”企比穀小町抱怨道。


    “啊,忘了自我介紹了,我是這家夥的妹妹,企比穀小町。平時家兄在學校承蒙大家關照了。”說罷,那位自稱是企比穀小町的少女,有禮貌的向江離一行人鞠躬。


    “那個……我叫川崎大誌。”


    有些沉默的男孩見同行的女孩鞠躬,他也忙不迭的站了起來。鼓起勇氣向眾人自我介紹道。


    “禮節就免了吧,直接說正事。”


    雪之下單刀直入的說道。


    位子調的微妙,三個女孩毫無疑問的坐在一排,而作為主審官的雪之下和委托人川崎大誌自然是坐在中央。企比穀有社恐,以至於江離和由比濱自然而然的被流放到了最外邊。其後果就是要當跑腿滿足女孩們各種各樣的要求。


    “川崎君最近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今天又說自己要來總武高這邊,我一想自己有個哥哥也在總武高就讀,也就跟著來了。”見江離一個人把賬都付了,小町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學長請學弟,學妹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就當是提前祝賀你們考上總武高好了。”


    “呀…呀…這麽太武斷了,總武高不是這麽好考的…”小町連忙擺了擺手。


    “比企穀…小町同學,這家夥就喜歡自顧自的做一些多餘的事情,你就當他是在犯蠢好了。”


    “可…以嗎?”


    比企穀小町小心翼翼的抬起頭,觀察著兩人。雪之下依舊是那副清冷,麵色不虞的表情,江離則是似笑非笑一副誰都好說話的樣子。


    “對了,比企穀小町同學。”這邊有個同姓之人,江離又和小町不熟,叫起來頗為拗口。“你和川崎同學在學校裏很熟嗎?”


    此話一出,久坐在窗邊發呆的企比穀八幡頓時緊張起來,與之一同的,還有坐在他們中間的川崎大誌。


    “實驗課時候坐在一起,平時偶爾也會聚在一起聊天。”


    比企穀小町思索了一會兒說道。


    川崎大誌明顯是長舒一口氣,又抓緊時間補充道:“同學關係。”


    江離眼珠子在倆人身上徘徊了一陣。


    “隻是問一下,你們兩個別那麽緊張嘛……”江離不懷好意的麵帶笑容。


    “先核對一下信息吧。”雪之下緩緩攪著剛剛萃取好的咖啡液。


    平塚老師打啞謎式的委托,以至於江離他們除了基本的人名,非法打工外幾乎一無所知。


    江離於是開口問道:“川崎君,你的主要訴求是了解你姐姐最近早出晚歸異常打工的原因,如果可能希望我們能夠及時幫助或糾正你姐姐的問題。對吧?你看看我目前所領會的信息是否與你的實際需求有出入?”


    川崎大誌點了點頭。


    “那好,現在請你一字一句的把你最近所看到的情況和自己的內心想法全部描述出來。為了幫助你的姐姐,我們需要你的支持。”


    雪之下雖然很不滿江離打斷了她的對話,但他的行事邏輯卻是正確的。


    “那個…大概是開學時候的事情吧,算起來有二十幾天了。姐姐突然回來的很晚……”


    與江離預料的一樣,說的盡是些證明川崎沙織在非法打工的事情。唯一有收獲的是,他們父母平時回來的很晚,川崎沙希一直負責給她的弟弟妹妹們做晚飯。新學期開始後,川崎往往回家做完飯就匆匆的出門打第二份工去了,然後就是趕著最後一班夜晚十二點的電車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他不覺得冠冕堂皇的降臨到素未謀麵的川崎紗希邊上,以救世主的名義發放給她學校的助學金就能夠簡單的說服她,乃至對方痛哭流涕的感謝他。這又不是什麽幼兒園畫本。


    “由比濱同學,你平時和班裏的川崎的熟悉嗎?”雪之下顯然也是很不滿意川崎君的表述,試圖在由比濱身上尋找突破口。


    “不怎麽熟啊,我平時是個三浦她們一塊玩的。但印象裏川崎同學似乎跟小企一樣,總是獨來獨往。”


    “什麽叫跟我一樣啊…喂…”企比穀弱弱的狡辯。


    “聯誼會呢?”江離突然撐到了桌子上,木桌上的飲料也隨之晃動。“我聽說霓虹的女生放學後經常去ktv一塊唱歌來著。”一提到這個,他興奮不已。


    “沒有。”


    由比濱苦苦思索著。“印象裏,她隻在一年級的時候跟著我們來過幾次。”


    她鬆開眉毛,語氣中透露著淡淡的擔憂。這讓江離有些意外。初見麵時,看著對方手機上掛著各式閃光的賽璐珞掛飾,本以為由比濱是個崇尚潮流,說著奇怪日語的無腦澀穀太妹。沒想到對方出乎意料是個的好孩子。


    “川崎大誌同學也說了,川崎同學她正在不遠處的女仆咖啡店打工,要不我們去看看她?”和江離一樣坐在邊緣的由比濱發話了。


    江離抬頭看了一眼雪之下,見她沒有開口的意思。


    “不了。”江離柔聲說道。


    眼下冒然接近川崎紗希隻會對他們產生防備。好不容易問到了對方打工的場所,要是跟丟了,再想找到就不是那麽容易了。


    “比企穀同學。”江離緩緩開口,帶著蠱惑的口吻。


    “沒空。”


    “笨蛋老哥,說得是我啊。”比企穀小町伸出手拍了一下八幡頭上的那撮亂糟糟的呆毛。


    “我們周末社團有個學習會,你要不要來一塊參加?正好還有一年你就要升學了,有什麽不懂的你可以盡管來問我們,坐在你右邊的是學習成績常年第一的雪之下雪乃。不過這個名號馬上就屬於我了。”江離自滿的說道。


    “你先超過我再說大話也不遲。”


    “好啊,好啊。話說回來,我哥哥能結識你們真是太好了。正好替他補一補數學。”


    “你哥哥成績很差嗎?”江離扭頭看向雪之下,印象裏總武高是全霓虹有名的高中,應該不存在差生才對。


    雪之下也是一臉疑惑,最後解釋道:“總武高的學生成績隻公布年級的前十名,其餘人的成績除了任課老師以外隻有學生本人知道。”


    “上次國語考了年級第六。還有我是不會跟你們去的,難得的周末,我才不想浪費。”見江離和雪之下臉上陰晴不定的神色,比企穀鼓起勇氣說道。


    “數學呢?”江離。


    …


    比企穀沒有回答。


    “雪之下,我們年級一共有多少人?”一邊問著雪之下,一邊饒有興趣的盯著企比穀麵部肌肉的牽動。


    “420人。你問這個幹什麽?”


    “沒事。對了,川崎君,我和雪之下家最近在施工,能拜托去你家開學習會嗎?反正教一個人也是教,教兩個人也是教。”江離轉頭和善的對川崎大誌問道,他一向不屑於找借口。


    “當然。但是姐姐她不在家……”川崎大誌慌忙站起身,扯了扯校服,飛速的看了小町一眼,這些小動作被江離盡收眼底。


    “大誌君,你馬上就要畢業了。”


    江離嚴肅的說道,言下之意已經非常明顯,隻要不是木頭都應該察覺到了。何況是眼下麵紅耳赤的川崎大誌。


    “等等,我也要去。”


    “你不是不去嗎?”江離揶揄道。


    “不行”,比企穀用力搖了搖頭,“果然一個人讓小町出去太危險了。”他裝出一副凶狠撕咬的麵孔瞪著川崎大誌。


    “好。”江離早就預料到了他現在這副著急的模樣。


    “真是的,正是因為老哥這樣,小町我才老是擔心你在外麵交不到朋友啊。”


    比企穀小町抱怨著,嘴角卻盡是藏不住的笑意。


    “煩死了,要你管。”比企穀煩躁的反駁著,沒想到抬起頭迎來的是眾人鄙夷的目光。


    死妹控。


    如果說出來的話感覺會是在表揚他。


    “部長,你不反對吧。”


    “原來你還知道有我這個部長啊…….”雪之下抿了抿嘴,“姑且…..我不反對。”


    那就是同意嘍,非要說不反對這種怪話,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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