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說完沒有?”


    不知何時,雪之下已經站立在了樓梯轉角處。


    “說完了。”江離是最先反應過來的,有恃無恐又老老實實的為她讓開了道。


    “相模南同學是在上麵嗎?”


    “對的。”


    ”after you。”江離比了個手勢。


    雪之下瞥了江離一眼,就徑直推開門進去了。


    約莫過了五分鍾,她再次出來,一句話都沒說,隻是顯得有些疲憊。


    “現在我要進去了,有興致的話,你可以看看。”見雪之下最遠了,江離饒有興趣地對比企穀說道。


    還沒有等他回答,江離便一個人推開了天台的大門走了進去。


    ”喲,人還挺多的啊。”他掃視了一圈,躍躍欲試的說道。


    相模南,以及她的朋友還有葉山,都在這,以蹲在角落的相模南為中心向四周輻射出去。


    “看,是江離來跟你和好了。”葉山見出現了新的契機,打算利用它打破相模的封閉。


    他是在清點英文戲劇表演人數的時候發現的,一通電話打過去相模南並沒有接,又打給了相模南的友人,才知道這件事。


    “葉山同學,你是否搞錯了,她在和我井水不犯河水時對我產生的是負收益,現在為什麽我要大費周章的去跟她和好。我像是蠢貨嗎?”他看的出葉山在拚盡全力試圖拉攏他來維持這脆弱的平靜,但他並不打算買賬。


    “怎麽會,但相模同學已經知道錯了,你也沒必要趕盡殺絕吧。”葉山攤了攤手,做出無防備的樣子。


    “對啊,相模同學她已經知道錯了。”邊上的女生鼓起勇氣說道,卻被江離用眼神關上了嘴。


    “葉山君,我明白你的立場,你是班裏的主心骨,所以不得不去維護班集體,但你也請明白我的立場,你現在離開,別人隻會當作是你抗爭後被我威脅的結果,不會對你的人設和地位造成一點影響。”


    “那你打算怎麽做。”葉山明白了對方是不聽勸的類型,除非在理論上擊潰他。


    “做我該做的。”江離特地打了一個啞謎。


    “小雪怎麽會選你當朋友。”出乎意料的,或者說是樂在其中,江離被葉山一把揪住領子按在牆上。


    而正當葉山為自己魯莽行為懊悔地時候,他卻看到江離一臉有趣地微笑地看著他。


    憤怒時無能地表現,而若是憤怒的業火沒有席卷到對方身上,轉變為阿修羅間的纏鬥,那就成了個人悲哀的獨角戲。


    “她選誰,這很重要嗎?你也好,比企穀君也好,整天除了在人際關係裏麵打轉就沒有別的事情可幹了嗎?5.”


    “3.”


    葉山還沒有反應過來江離突然脫口而出的數字有何意義,隻見江離輕輕報出兩後,就感到下腹爆炸般的疼痛。


    ”對不起啊,果然我還是不適應被別人揪著領子的感覺。尤其對方還是個弱者。“


    江離理了理自己被葉山揪得一團亂得領子,看著地上捂著肚子的葉山。


    “不過這也得怪你,剛解決完一個,現在又冒出來一個人跟我逼逼。”


    “少瞧不起人了。”


    就在江離靠近把手遞給他時,葉山突然暴起一拳往江離的麵門打去。


    江離微微愣了一會兒,並沒有躲開,而是在葉山的目光下,調整角度結結實實挨了一拳。


    “這才夠勁嘛。”


    來不及等葉山查看對方的傷勢,江離大笑著抓住他空中沒有撤回的手,順勢給他來了個背摔。


    葉山隻感到一陣天旋地轉,隨後像是塊破布般被扔到了地上,心口的一口氣被宛如魚泡般被人踩扁了。


    “好好看,好好學。”江離拍了拍手,“你的努力、成績每個人都看到了,但你卻桎梏於表麵的和諧中無所作為,社會上需要你這樣的角色,可待在你身邊的人恐怕會很辛苦。”


    江離輕輕跨過葉山,站到了相模南的對麵。


    ”喲,又見麵了。”江離拿出手機對著她一通拍照,絲毫不忌諱刺目的閃光燈。


    “想做的話你就做好了。”相模南環抱住膝蓋一副任人宰割的樣子。


    “事到如今,依舊是什麽都不明白嗎?那也就沒辦法了。”


    “道歉的話我已經做了,你還想怎樣?”


    “隻是道歉嗎?也就是說隻要道歉了人就可以做任何事情嗎?隻要對方不說話,我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傷害並利用對方嗎?人對你而言是什麽東西?工具嗎?”他厲聲說道,江離明白現在相模南的一切反駁都隻是在維護她廢墟瓦礫間重新建立起來的卑微自尊心,“算了,反正你的把柄在我手上,我也懶得跟你廢話,你隻要記住,隻要我願意,我時刻都能重新把你拉進萬劫不複的深淵裏。”


    他轉過頭注視著試圖用眼神把他逼退的相模南同伴,身高帶來的差距和剛才輕鬆打垮葉山的暴力僅僅隻是一瞬,對方便低下了頭。


    等江離離開天台的時候,樓梯間比企穀已經不在了。


    他歎了口氣,正準備下樓時,卻在拐角撞見了雪之下。


    “現在輪到你等我了嗎?”江離笑笑,打算從雪之下身邊擦身而過。


    “站住。”雪之下冷冽的聲音從他背後傳來。


    “我知道有很多東西你還沒來的及跟我說,我等你開口的那天。”雪之下換了一口氣,“我隻想知道,相模南那場演講是你刻意操縱的結果嗎?”


    江離緘默了一會兒,依舊是背對著她。


    他如同一個被人拆穿了謊言,第一次撒謊的孩子般,一動不動的僵著。


    樓梯間林立的漆黑的質欄杆並排著,交錯的光影打在他身上形成了光線的牢籠。


    江離身上,穿著總武高幾十年不變的傳統校服。


    那是極致的黑,而黑色為雪之下所見,又代表著從中散發著不可見的白氣。


    白色戰勝了黑色,以純粹的白色又從中誕生出純粹的黑色來。


    仿造的贗品終究存在著瑕疵。


    江離宛如一個玻璃器皿,黑與白在他體內沒有稀釋成乏味的灰色,而是不斷激烈的碰撞拉扯著。


    “沒有。”江離說道,”就主觀意識上而言,我從沒有刻意思考去針對她。”


    一切都是推倒的結果,是無為的惡意。是默默注視著別人步入深淵而無所作為的冷漠。


    演講台被臨時撤走,他是知道的。


    “如果相模南成功完成了演講,那我就會在最後一天下午,再讓你演講一次。’江離說道。


    雪之下像是鬆了一口大氣。


    “有比濱說,她媽媽想有空話讓你去她家作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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