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先打我爺爺視頻吧?”江離見雪之下微微發愣,提議道。


    “現在打不會打擾他嗎?”


    ”不,我打我爺爺電話難道還需要預約嗎?”江離隨口搪塞,一邊打通了電話。


    “喂,爺爺,爺爺,爺爺。”江離興奮了叫了幾聲。雪之下聽過類似的怪叫,是在《葫蘆娃》。


    “呶,打通了。”隨後江離像扔燙手山芋一樣,丟到了雪之下懷裏。


    雪之下被嚇了一跳,飛速調整好儀表後,撩了撩額前的頭發,把裙子上的手機端正地放到麵前。


    映入眼簾的是和江離有幾分相似不怒自威的老人,這麽說並不恰當,實際上單從外表看,江離的爺爺過分的年輕了。


    東亞人特有的凍齡術,在他的身上無限放大,即使臨近七十歲,江離的爺爺依舊是滿頭黑發,皮膚緊繃,唯有眼睛隨著時光流逝變得愈發深邃起來。


    雪之下不知道的是,江離的爺爺每年都會參與由江家和其他家族資助的醫療研究機構,最近幾年已經從傳統的換血,變成提取血漿小細胞種的外囊泡sevs延壽。


    看不去不老不死的吸血鬼,說的就是這種人。


    “爺爺好。”雪之下抿了抿嘴唇,鎮定的說道。


    “小離他人呢?怎麽一打通人就不見了,不像話。”


    雪之下翻轉了手機屏幕,把攝像頭轉過去麵朝正在吃飯的江離。


    “幹嘛?”江離從飯碗抬起頭惡狠狠地說道。


    “轉過去,轉過去。”爺爺在屏幕裏捂著眼睛揮了揮手,懶得再多看江離一眼。


    人厭狗嫌。


    “小雪啊,江離這段時間沒有欺負你吧?”


    “怎麽會.......”雪之下不經意抬頭越過手機屏幕看了江離一眼。


    江離頗為無語的努了努嘴。


    “這家夥人挺自私的,但良心不壞,你平時要多管著他一點。”


    “嗯......好的。”雪之下有些尷尬地點了點頭了。


    “在家裏的時候丟三落四的,房子又大,經常把東西隨手放在角落等要用了的時候又忘記了。自己放的東西又不讓管家動,說是自己有一套完美的放置法則。結果天天喊仆人在房子裏找東西。”


    雪之下想起來五一的時候她到江離家裏,唯獨他的臥室是亂糟糟的。書,枕頭和靠枕隨意的丟在地板上。後來江離告訴她,他對於房間有著定期整理的標準,但具體淩亂到何種程度才會打掃,江離也不知道。他上學的課桌卻整潔到了幾乎吹毛求疵的地步。


    “江離把他房間的綠蘿都養死了。”雪之下思考了一下吐槽道。


    “嘿呀,駭死我哩。”江離拍了拍胸口。


    五一從江離家抱走的綠蘿,如今正好好的養在雪之下陽台的水池裏,一時間雪之下也忘記還給了江離。


    “爺爺,你等一下。”


    說罷雪之下放下手機,咚咚咚地跑出門外。五分鍾後,雪之下攜著一盆長勢喜人的綠蘿回來。


    茂盛的莖葉不似待在江離房間時那般葉片露出了被陽光暴曬後的焦黃,而是恣意地在重力作用下彈出花盆,枝條上新生的綠葉就像銅錢草一般圓潤。


    花盆的中間還臨時擺著一朵略微幹枯的紫陽花花球。


    正當雪之下關上門的時候,門上所攜的風聲將將花球的一朵花瓣吹散了。


    聽從爺爺教導,老老實實待在門口準備迎接雪之下的江離看見,那片紫色的,尾巴泛白的花朵在空中胡亂的飛舞著,見到江離正欲開口的雪之下,不經意間將花瓣銜住了。


    兩人四目相對。


    含蓄揚起的發絲撥動著唇上的花瓣,雪之下連忙鬆開了唇瓣任由它落下。


    “我來吧。”江離的餘光注視著那枚微微濕潤的花瓣落到了地上,迅速調整過來的江離伸出手接過花盆。


    雪之下捧起花球,在後麵走著。


    “爺爺,你看。”雪之下把養好的綠蘿擺在手機麵前。


    綠蘿不能暴曬,正常情況下,能夠把綠蘿養死的隻有高手中的高手。


    “小離,你要多向小雪學學,不要做什麽事都莽莽撞撞的。”


    “知道了,知道了。”


    爺爺見江離敷衍了事就知道他根本沒聽進去,歎了一口氣道,“你這樣結婚以後是要被老婆罵的。”


    ....


    “被罵不是很正常。”江離縮了縮脖子習以為常地說道,一副滾刀肉地樣子。


    “放心好了,爺爺,我會管住他的。”


    “哎對,小雪,你們兩個年輕人多交流交流,好好管管他。”爺爺趁熱打鐵地說道。


    “要是他不聽我的怎麽辦?”


    聽聞此言地江離當即皺眉意識到不對,卻看見雪之下櫻眸上帶著戲謔的輕笑朝他投來。


    “打電話給我,我把他零花錢斷了。”


    “發神經啊你們。”江離笑著抗辯道。


    “就這麽決定了,小離,上次管家告訴我你一天在商場花了大幾百萬的事我還沒找你算賬呢。小雪你盯著他點,這小孩從小對花錢沒什麽概念,買東西完全是胡來。”


    雪之下知道江離爺爺說的是那天江離帶著她和有比濱比企穀他們在商場買衣服的事情。


    雖然事出有因,但從這幾個月的相處雪之下也大概得出了結論。


    江離本人平時沒什麽欲望,一旦來勁就是大手大腳地全部拉滿。


    ........


    “怎麽樣,江離大少爺。”


    雪之下結束了視頻通話後,指尖輕輕地按在屏幕上,輕笑著說道。


    江離爺爺把江離銀行卡的流水信息設置成發到了雪之下的手機上,也就是說此刻江離的命運已經被眼前的女人拴住了。


    雪之下並不想幹涉江離的開銷,但此刻也是難得的占了上風,尤其是在江離爺爺毫不留情的批評江離性格毛躁的時候。


    “放心好了,我才不會管你呢。。誰有這膽子啊。“


    “不,你管好了。”江離突然說道。


    “啊?”雪之下從未聽過如此愚蠢的要求。


    “我還一張卡,是外公外婆偷偷塞給我的,一樣也是花不完。”江離說著從錢包裏取出黑色寫有燙金花體字的卡片。“呶,給你。”


    在雪之下驚訝的目光中,江離把卡片放到桌上推到了雪之下麵前,“現在我可就什麽都沒有嘍。”,他賤笑著說道。


    雪之下一霎那就知道江離是在耍她。默默地看著自以為勝利的對方得意忘形,再不急不慢地把逆轉地後手展示給對方。然後像丟垃圾般,在對手麵前把後手親自毀掉。對手眼中的勝利,不過是他的施舍。


    雪之下伸出手指比了個滾的手勢。


    “得嘞。”江離心領神會地起身去廚房洗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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