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在紙上快速的記錄著。而此時的孫長勝眼神閃爍著激動的光芒,整個身體仿佛都在為這些信息而顫抖。


    陳秀花說完就閉上了嘴,靜靜的看著窗外。


    孫長勝見陳秀花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全都交代了。他和小王就立刻起身,想走出特殊病房。


    陳秀花從愣神中剛回過神來,就見兩位警察要離開。她趕忙叫住了兩位警察。


    “等等這兩位警官。”


    孫長勝和小王聽到陳秀花的聲音都停下了腳步,扭過頭看向陳秀花說道:“陳秀花,你還有什麽事情沒說完嗎?”


    陳秀花看著孫長勝乞求的說道:“我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清楚了。我長時間沒有吃飯,現在肚子餓了。你們現在可以給我送點兒吃的嗎?


    另外你們也知道我即將要麵臨著什麽樣的審判。我也很配合的交代了所有事情。


    所以我希望在醫院這段日子裏,安安靜靜的待在病房裏。我不希望外界有任何人來打擾我。所以我想讓警察在外邊兒看守。我想要一點兒相對的自由,不知道可以嗎?”


    陳秀花說完心裏卻暗自思忖:


    我喝下假死藥得三天不吃不喝。我現在這副身體在這幾天被折騰的已經非常虛弱了。我必須盡可能的少吃多餐,慢慢的恢複虛弱的狀態,才能扛過那三天。


    另外有一個警察在身邊看守,我也不好假裝割腕自殺呀。


    “陳秀花,你的飯菜我會馬上安排人給你送來。至於你請求相對的自由。這個……”


    陳秀花見孫長勝麵帶難色,想拒絕自己的第二個請求,就馬上打斷了孫長勝往下說的話。


    她上前快走幾步,抓住孫長勝的手,撲通一聲跪在了孫長勝麵前。


    她的眼淚如斷線的珍珠般滾落而下,有一滴落在了孫長勝冰冷的手背上。此時陳秀花顯得那麽淒涼而美麗。


    “求求你,警察同誌。這可能是我人生中最後的一個請求了。請你一定要答應我。”


    孫長勝這個二愣子哪能招架得住這樣的陣仗。要不怎麽說孫長勝還是太嫩了。他真的玩兒不過黑玫瑰這種久經沙場的老油條。


    “陳秀花,你快起來,快起來!我們現在是新社會了,可不興下跪這一套。”


    孫長勝說完就試圖去扶起陳秀花。但是陳秀花死活不站起來。


    孫長勝實在沒有辦法便說道:“好吧,陳秀花,我答應你。你現在可以起來了吧。”


    陳秀花聽到孫長勝這話,心中暗自竊喜,眼角的微笑不自覺的流露出來。她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自己站了起來。


    陳秀花向孫長勝深深的鞠了一躬,並且發自內心的說了一聲:“謝謝。”同時她在心裏暗自思忖:如果我假裝割腕自殺,肯定會連累眼前這位警察。因為是他允許了我相對的自由。


    你是一個好人,我利用了你心善這一點,我在心裏對你說一句對不起。


    於是孫長勝和小王走出了病房。孫長勝把小王記錄的紙張放進了文件袋裏。他快速的下樓,走出了醫院,開著三輪摩托車去東盛派出所找張建國。


    小王則是去給陳秀花弄點兒飯菜,然後送進了特殊病房。小王從特殊病房裏出來。他和另一位警察繼續在病房門外看守。


    孫長勝騎著三輪摩托車來到了東盛派出所門外。他在派出所門外碰見了出來抽煙的老王,王廣仁。


    “老王,煙癮又犯了。你這煙癮這麽重得改改。別人一天頂多抽一兩根。我看你有時半包煙都幹進去了。你這一個月的工資估計一半兒是花在抽煙上了吧。你可是還有兒子要養活。再說你上了年紀,到時候病就找上你了。”


    孫長勝說完就拿著文件,下了摩托車,來到了王廣仁的麵前。


    王廣仁叼著一根煙,從兜裏拿出火柴剛想要劃著火,就聽見孫長勝打趣的話語。


    他把手裏的火柴又放進了兜裏,另一隻手夾起嘴裏的那根煙說道:


    “呦嗬,我說孫長勝,你這屁大點兒的年紀還教訓上老子了。老子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都多。”


    孫長勝聽到王廣仁這話,立馬回嘴道:“那是你口味重。”


    “孫長勝,我說你這是從人民醫院裏回來的?那個狗特務現在是醒了嗎?她都交代了嗎?”王廣仁有意無意的問道。


    “老王,你說的是醫院裏的那個陳秀花吧?她被醫生針灸給弄醒了。她都……”


    孫長勝剛想說陳秀花都交代了。忽然他想起了張建國特意囑咐他的那幾句話。


    “孫長勝,如果老王問你有關於陳秀花的事情。你不要告訴他。但你也不要表現出不想告訴他的樣子。你不要問為什麽,執行命令就是了。”


    這時王廣仁見孫長勝不說下去了,就著急的問道:“她都怎麽了?你快說呀。”


    此時孫長勝撓了撓頭,暗自在心裏思忖:這話應該咋說呀?我是個直腸子,非得逼著我把腸子彎成幾個彎兒。


    “陳秀花醒了之後,她啥話都不說,就像啞巴一樣。我這不回來告訴張隊一聲,該怎麽辦嗎?”


    孫長勝說完就急匆匆的,頭也不回的走進了東盛派出所。


    哎呀,我這一說謊話呀,臉就發紅。小時候闖禍怕被爹娘打,我對爹娘撒了個謊。爹娘知道我這特點,一眼就看穿了。


    我再不趕快離開這裏,指定會被老王給看穿。


    這時王廣仁從兜裏掏出了火柴,劃了一根兒把煙點著。他深深的吸了一口煙。煙草的苦澀與清香交織,就如同他現在複雜的心情,無法言說,隻能一個人去慢慢體會。


    突然有一顆小石子打到了他的腿上。王廣仁順著石子的方向看去。


    一個駝著背,白發蒼蒼的老頭兒正笑嗬嗬的看著他。


    王廣仁看見老頭瞬間脊背發涼,眼睛睜大。他向四周看了看,發現沒有人注意到他和那個老頭。


    於是王廣仁幾步走到老頭兒的麵前,低聲的說道:“你膽子怎麽這麽大?這裏可是派出所。你跑這兒來跟我說話,你是嫌命長了。”


    老頭兒看向王廣仁,用沙啞的聲音說道:“你別那麽緊張,放輕鬆些。我要沒有緊急的事情,我哪能那麽莽撞,在這個地方來找你?”


    王廣仁又看了看四周,感覺還算安全,便對老頭兒快速地說道:“你到底有啥事兒?快點兒說,說完趕緊走。”


    此時王廣仁在心裏暗自思忖:這老狐狸老虎嘴上扯胡子,好大的膽子。你真當那些警察都是擺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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