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說!這不可能!”葉漓脫口而出,拍桌道。


    霎時,殷羅從悲傷中抽離,看向了她,東彥也眯緊了雙眼,一臉疑惑,將懷中的劍轉握在手。


    阿庸立即朝她搖頭,案桌下更是捏其指尖,示意她克製心中的疑惑,以免露餡,打破了幻境中的人原有的軌跡。


    葉漓調整了心緒,反握回去,抽開了指尖,訕笑著,“哦!我的意思是,她怎麽就突然要殺了您?是不是因為知道了些什麽?想必您與她相愛之久,又為何她會性情大變,傷了您呢?”


    話一問出,卻久久得不到回應。


    她看著位於上首的人沉思靜默,眼裏盈滿悲憤,但更多的是不知從何說起的困惑。


    罷了,這般問話未免過於直接,還是不要觸及他人傷感之事,待尋到小環再問她一切謎團也就能解開了。


    “王爺,既然您難以啟齒,那便……”


    “能因為什麽?還不是因為她變了心不懂珍惜唄!”東彥憤憤不平地打斷道。


    殷羅眼底一沉,擲聲怒喚:“東彥!住口!”


    然而,見自家王爺還在偏袒那女子,他冒著備受責罰的風險,勇猛頂撞:“王爺不讓我說,我偏要說出您心中的苦悶!”


    “你們不知,我家王爺日思夜想,好不容易等來她答應成婚這一刻,結果她倒先發製人,說她拐走良家婦女,不是王爺心心念念的那個人,還說那玉鐲子不是王爺送的,是她自己的,可這明明就是王爺托我尋各方名匠打造而來的,全天下就僅此一件,哪來的又一模一樣!”


    原來,小環從入幻境之時,正巧趕上的是他的洞房花燭夜。


    那這麽結合她抗婚來看,若能從時間上做些推測,或許可以猜測出殷羅也有進來的可能。


    隻是在推測之前,她怎麽覺著,像是這真正的新娘早已逃走,故意讓小環去頂替她成的親呢?


    思及此,葉漓便問,“王爺可否告知,您是何時與這女子相識相愛的?”


    葉漓沒有意識到,殷羅麵頰潮紅,此時的他,何曾被人如此直截了當詢問情愛之事,故而欲言又止,遲遲未開口。


    東彥也覺這女子不害臊,眼睫眨個不停,“大,大膽!哪有你這麽問王爺?”


    似是有所覺悟的葉漓,認真點了點頭,“如此直問著實是我不對了!”


    良久之後她又重新組織語言,“那王爺是否對這女子一見鍾情?”


    東彥:“……”


    “娘子,這是一個意思。”阿庸苦笑道。


    瞬時,她訕笑示歉,但斂緊的拳頭卻暴露了她的怒意,“對不住啊王爺,我隻是想多知道些事情也好能抓住些線索,誰知道您麵子薄不經問,小女子我不到萬不得已還真是不喜繞彎……”


    後半句的埋怨她自是說的含糊,小聲到隻有阿庸能聽清。


    真是麻煩至極!殷羅平日裏可是對情愛之事掛嘴邊的,怎麽如今竟如此判若兩人。


    果然皮囊相同,可性情不一,終歸瞞不過人……不對!她身旁不就有個擅長演戲的麽?


    下凡的日子……可是騙得她好辛苦!


    因此,葉漓頂著怒意,斜睨了一眼身旁這張瘦削瞧之有些生厭的麵孔。


    阿庸以為,是他的提醒抹了她的麵子,一時委屈巴巴收回視線,但卻不敢多言。


    這時,殷羅嘴角卻溢出淡淡的笑意,他選擇主動回應,“我與她相識已有一年,正如你所說,相識之日便是相愛的起始。”


    “說來,那個女子就是個紅顏禍水,我家王爺自從遇上了她,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忘記了府裏的很多事情,連穿著裝扮都不同了,定是她惹的患!”


    殷羅一個眼神抬去,不言語的陰狠比適才的怒吼還要加劇三分。


    東彥這下自行封口了,到底一個王爺讓他人知道如同失憶的事,無異於是將自己的軟肋交到他人手中。


    得虧他家王爺隻是眼神警告,否則他此刻嚴重來講是要人頭落地的!


    葉漓聞言,卻眼眸一亮。


    是了是了!這裏的時間會流逝得快或是慢,但絕不會錯亂,盡管有可能是交疊的時空。


    小環與她們夫妻二人進來相差的時辰,是為一刻鍾之久,而殷羅說的已是過去了五日。


    而東彥又說的自家王爺性情大變,那便是從那時起入的幻境,過去了一年的時間,那麽若假設如此,他便已經進來了有九個時辰,也就是不到一天的時間!


    看來,殷羅不見蹤影的這些時日,寫了一籮筐的信給自己,再有請她到地府逛逛這一說,其實是早有預感自己的處境危險……


    加之東彥所說的,泉池近來有異動和怨恨吞噬多年的惡靈四溢,定是他在修煉之時生了邪念,怨靈趁機控製他的心神。


    他是在暗示她,向她求救!


    三界之大,無論何人,法術有多至高境界,就連仙帝在曆劫之時,也會事先做足準備,以盡力接受掌管修煉升境的神降下旨意,安穩度過在凡間的七情六欲。


    是以,無論小仙即便是上神,也難免會有一日,一念之差心入邪念,或著了魔道,而這些壞魔鬼怪專愛挑人的薄弱之處。


    盼其犯錯的一方,易之;守其全對的另一方,則難矣。


    完了!


    連堂堂的鬼王也向她伸出援手,她與阿庸又皆法術盡無,原本以為,一個丫頭已經讓他們頭疼後怕了,現如今又多了一個需要喚了意識才能帶出去的……


    她們的命怎麽比桌上的這盤清蒸苦瓜還要苦!


    葉漓欲哭無淚,夾了一片苦瓜給阿庸,“相公,咱們還是吃慣了舊食,怕是這新奇之菜,抵擋不住啊!”


    她能想到的,阿庸又如何猜不到?


    隻是篤定的暗示擺在眼前,更添傷心讓人不忍麵對極大的可能罷了!


    他含淚慢嚼咽下,皺著眉頭扯出了笑容,“娘子,我也是這麽覺得。”


    殷羅看著二人如此惺惺相惜,便心起悲意,感慨道:“那時,她也愛吃這道菜,雖未見過她的麵龐,可隔著紗簾我從她身影看到,她一直動筷的隻有這道菜。”


    什麽!她沒有聽錯吧?


    從未見過麵龐隔紗簾而視?


    葉漓無奈扶額,“王爺,您的意思是,也就是說,你們從未瞧清彼此,一直都是隔著紗簾生了情愛???而且單憑一個玉鐲子就認定小環是那姑娘然後把人家給娶了?甚至還窮追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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