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陽光灑在大地上,車隊沐浴著金色的光輝,繼續踏上前往鹹陽的征程。


    然而,這一路並不平坦。在途中,他們遭遇了好幾股土匪的襲擊。這些土匪凶猛狡詐,試圖搶奪車隊的財物。但幸運的是,護衛們訓練有素、蒙毅、英布、蒙信等人英勇善戰,他們迅速組織起防禦,輕鬆擊退了敵人的進攻。


    經過數日的跋涉,他們終於來到了栒邑縣城。


    栒邑城位於內史郡與北地郡的交界之處,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它不僅是關中地區與北地邊界的交通樞紐,更是物資流通和運輸的中轉站。這裏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繁榮昌盛。


    栒邑城牆高大堅固,氣勢恢宏;城內街道寬闊整潔,商鋪林立,各種商品琳琅滿目。街頭巷尾彌漫著濃厚的生活氣息,叫喊聲買賣聲,好不熱鬧。


    蒙毅一行人漫步其中,感受著這座城市不同。


    蒙毅安排眾人在城中的客棧稍作休整,蒙毅帶著呂素,連帶著侍女雪梅和護衛蒙信都跟了出來。


    本來蒙毅打算就自己和呂素兩人去城內轉轉的,讓小兩口獨處一會,結果雪梅傲然地說:“出門在外要服侍好夫人,不能因私忘公,況且我二人還沒成婚,現在不能太黏糊,免得蒙信拈花惹草。”惹得蒙毅和呂素兩人哈哈大笑。說的蒙信尷尬地撓著頭,並發誓道:“小梅,我此生隻娶你一人。”


    沒有辦法,蒙毅和呂素出門後麵跟了兩個跟屁蟲。蒙毅看此情形,讓雪梅去幫蕭何夫婦把孩子帶上一起。


    隨即一行六個大人和一個小孩就在城中逛了起來。


    街上有雜耍的,賣糖人的,有賣各種小吃小玩意的,還有遊行的隊伍,好不熱鬧。


    聽街上人說,七月要過三元節中的中元節。


    據說三元節是上元節、中元節、下元節的合稱,源出於道教。道教尊奉的神為天官、地官、水官,合稱三官,其中天官賜福,地官赦罪,水官解厄。按道教的說法,三元與三官相配,上元天官正月十五日生,中元地官七月十五日生,下元水官十月十五日生,合稱三官聖誕,成為道家的三個節日。每逢三元節,道觀、僧寺都要舉行宗教活動以示慶祝。


    而今年年初開始城內隔三差五的就會丟小孩,所以今年的三元節都是由官府出麵提前大辦,衝衝晦氣。


    突然,蒙毅瞥見一家“範氏商行”,心頭一動,便叮囑眾人照看好小孩,獨自一人走了進去。


    呂素雪梅在一旁逗弄著田氏懷裏的小孩,蒙信和蕭何則在一旁守護著,臉上滿是慈愛之色。


    蒙毅此次出行之所以要帶上李子維,其實另有深意。他計劃抵達鹹陽後,讓李子維著手建立暗探情報網。而這一切的資金支持,則來自於他們的合作夥伴——範黎。所以,蒙毅走進這家“範氏商行”,也是希望能夠在此偶遇範黎,商討接下來的計劃。


    蒙毅踏入“範氏商行”,迎麵走來一個夥計,見有客人上門,趕忙迎上來,殷勤地問道:“客官,您需要點什麽?小店貨品齊全,應有盡有,保證能滿足您的需求。”


    蒙毅微微點頭,直接開門見山地道:“我想看看你們這裏有沒有白紙。”


    夥計一聽,眼睛一亮,趕忙應道:“有有有。客官這邊請。”說著,他領著蒙毅來到貨架前,指著上麵擺放整齊的紙張介紹道:“客官請看,這就是我們店的招牌產品——秦範紙。這裏有三種不同檔次的白紙。首先是上等紙,它的質量堪稱上乘,潔白如雪,宛如羊脂玉般溫潤細膩。用這樣的紙寫字作畫,那感覺簡直妙不可言。而且,它的書寫效果非常好,筆觸柔順流暢,猶如行雲流水一般自然。一刀一百張需十五個秦半兩。”


    接著,夥計又指了指旁邊的一堆紙,繼續介紹道:“這是中等紙,雖然顏色稍微偏黃一些,但柔韌性極佳,不易破損。一刀隻需三個秦半兩,價格實惠,性價比很高。”最後,他指著最邊上的那些紙說道:“這些是下等紙,顏色泛黃,質地略顯粗糙。不過,一刀隻要一個秦半兩,非常適合普通人家使用。”


    蒙毅麵露疑惑之色,開口問道:“為何此紙名為秦範紙?且這三種紙價格差異竟如此巨大?”


    夥計微微一笑,回答道:“客官您有所不知,我家大掌櫃曾言,那些富貴人家、高官權貴並不在意多出幾個秦半兩,但對尋常百姓而言,一個秦半兩已足夠買下半鬥米了,因此才定下這般價格。而這‘秦範紙’名字的由來,乃是因我家大掌櫃姓範,發明此紙之人姓秦,故而得名。”


    蒙毅聽後內心不禁感歎:“真沒料到這範黎不僅懷有如此仁義心腸,未借機哄抬紙價,更懂得針對不同階層采取差異化營銷策略,實乃人才也!”他對範黎的欽佩之情油然而生。


    蒙毅讚歎道:“你家大掌櫃,真乃仁義之人啊!敢問大掌櫃可在此地?”


    夥計警惕道:“這位客官,咱們一碼歸一碼,您問這麽多是要幹嘛!”


    蒙毅微笑道:“在下便是那位姓秦的發明之人。”


    夥計驚歎道:“你莫要欺我!”扭頭大喊道:“掌櫃的、掌櫃的……”


    隨後,從後院走出一人,身材中等,一臉嚴肅道:“你在這大呼小叫的,是要把客人都嚇跑嗎?”


    夥計趕緊道:“掌櫃,此人說自己姓秦。”


    掌櫃疑惑道:“姓秦又怎麽了?”


    夥計搖頭道:“不是一般的秦,是‘秦範紙’的那個秦,他說他就是發明紙張的人。”


    掌櫃一臉正色道:“在下範文,敢問客官尊諱?可有什麽證據?”


    蒙毅驚訝道:“範文?莫非是範家本族之人?”


    範文點頭道:“範黎正是家兄。”


    蒙毅笑道:“在下姓秦名毅,當初是在楚家鎮遇見的範黎大掌櫃,敢問範掌櫃現在人在何處?”


    範文心中暗道:“大兄確實說過秦毅的名字,知道這個名字的人可不多,想來應該不會有假。”便小心道:“秦先生為何會在此地?”


    蒙毅道:“與範黎大掌櫃一別後,我便和英布一同北上投軍,如今奉命調回鹹陽,英招在範黎掌櫃身邊可否安好?”


    此言一出,範文便確認了此人的身份,確是秦毅本人無疑。


    範文拱手道:“秦先生,大兄前些日子來此查看賬目,目前應該還在鹹陽。英招這孩子聽大兄說一直都很努力。”


    範文又說道:“秦先生,我這就派人傳信去鹹陽,讓大兄在此等您。”


    蒙毅點頭道“麻煩範掌櫃了。”


    兩人又細聊一番。


    且說呂素這裏,待蒙毅離去之後,田氏懷中的孩子便開始哭鬧不止,猶如被驚擾的小獸,聲嘶力竭。呂素雪梅等人見狀,急忙上前哄勸,但卻無濟於事。於是趕忙讓蒙信前去購買糖人,希望以此來安撫孩子的情緒。


    此時此刻,三元節的遊行已然開始,街道之上人頭攢動,人聲鼎沸,熱鬧非凡。各種各樣的表演隊伍穿梭其中,有雜耍藝人在空中翻飛跳躍,似輕盈的蝴蝶翩翩起舞;有舞龍舞獅隊伍在歡快地舞動,如靈動的蛟龍嬉戲;還有穿著華麗戲服的演員在高台上演繹著精彩的故事。


    然而,這紛繁喧鬧的場麵也使得局勢變得混亂起來。


    在這樣的情況下,原本守在一旁的蕭何等人很快就被人流衝散開來。而那孩子,則趁此機會被人販子拐走了,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之中。


    田氏心急如焚,她四處尋找著孩子的身影,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她的心中充滿了自責和懊悔,後悔自己沒有照顧好孩子,讓他陷入了危險之中。


    她一邊喊著孩子的名字,一邊在人群中穿梭。人們紛紛側目,有的人投來同情的目光,有的人則冷漠地避開。田氏的聲音在喧鬧的街道上顯得如此微弱,仿佛被淹沒在了人海之中。


    等呂素、雪梅等人找到田氏時,她的衣服被人群擠得皺巴巴的,頭發也散亂了,但她全然不顧,滿臉都是淚痕。


    蕭何急忙將妻子緊緊地摟在懷中,田氏泣不成聲“夫君,都怪我沒照顧好孩子,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嗚嗚嗚……”


    呂素拉著田氏的手安慰道“嫂嫂,你莫要再哭泣了,以免哭壞了身子,待到孩子尋回時,你卻病倒了該如何是好?再說蒙大哥,如今已是朝廷的中尉了,待會就讓他去縣衙調遣士兵衙役全城搜捕,定能將孩子尋回的。”


    呂素趕忙安排蕭何和蒙信去告知蒙毅。又讓雪梅和自己攙扶田氏回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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