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安堂。


    賢王的院子。


    眾人齊聚一堂,都在等今日新婦敬茶,實際上皆等著看新婦的笑話。


    昨日大喜,世子將妾室一並娶了進來。


    沒想到新婦手段了得,竟然讓世子爺乖乖的去了正屋過夜。


    妾室生的貌美,心思周全,此時早已經站在院子外候著。


    時辰快過了,才見到世子夫人踏進了院子。


    眾人驚歎,世子夫人生的竟比這妾室還要美幾分。


    薑芷惜目光落在妾室臉上,兩人對視一眼,火花四濺。


    是她下毒?


    妾室入府兩年,未被顧珩納入府中,莫嫌她礙事,直接下毒。


    嫋嫋屈腰行禮,目送著世子夫人進了茶廳,轉頭對著旁邊的婢女問,“安排好了嗎?”


    “小娘子,都安排好了,咱就等著看戲。”婢女輕聲道。


    薑芷惜踏進了屋子,峨首低垂行禮,“見過王爺、王妃。”


    王妃雖然年過五十,保養甚好,臉上沒有半絲皺紋,肌膚透著珍珠白。


    賢王年輕時在外守邊關,比起常人,蒼老了幾分,額間夾雜細碎的白發,眼神熠熠。


    “敬茶。”王妃麵上露出笑容,心裏卻不樂意,居然還讓堂堂王妃,在此等候敬茶。


    旁邊嬤嬤端著茶水走到世子夫人麵前。


    “給王爺敬茶。”薑芷惜端過茶盞,低低的端至老賢王麵前。


    王爺歡喜的接過,抿了一小口。


    放下杯盞,旁邊小廝立刻遞過來一套匣子。


    “此物是鴛鴦鐲,另一半在太後手腕上,你好生收著,往後好好伺候世子,為賢府開枝散葉。”


    旁邊的小女子琬寧郡主見了,氣的跺腳,扯了扯顧王爺的袖子。


    王妃心裏頭也不是滋味,賢王府的貴重物不少,可這一件鴛鴦鐲單品,意義非凡。


    她曾開口討要送給琬寧作及笄禮,被王爺拒絕。


    如今,竟然要送給世子夫人。


    她縱然坐上了王妃的位置,在王爺心中的分量,還是不如當年的那個女子,哪怕那人已經死了,她還是鬥不過。


    薑芷惜接過,成色上等,手感溫涼,“多謝王爺。”


    旁邊的三房四房看著玉鐲,心中滿是羨慕,雖說在王府,她們不如二房,可代表皇家榮耀之物,她們確實少之又少。


    “一個鄉下丫頭,也配父王的大禮。”旁邊的琬寧郡主憋不住道。


    “琬寧,休得胡言!”王妃低聲斥責道。


    “什麽鄉下丫頭?”王爺眼神一變,側目問,昨日大婚,中間停頓了約半個時辰,他預感出了什麽岔子,眼皮一直跳。


    “王爺,小丫頭使性子罷了。”王妃顫顫的看向顧王爺,


    薑芷惜心口一緊,目光疑惑看向琬寧郡主,賢王府向薑家提親,這一手筆,她占了一半的原因,今日薑家嫁女過來,她卻要拆橋?


    其中的彎彎繞繞她想不清楚,這些八卦還是婢女告訴原主的。


    “說!”賢王爺語氣重了幾分。


    “爹爹,我們賢王府定的是薑家嫡女,薑初雪,昨日抬過來的,是薑芷惜,不是我們的新婦,這個是個冒充的。”顧琬寧蹲下來,指著薑芷惜道。


    賢王爺愣了一瞬,隨即看向她手裏的玉鐲。


    可惜已經給了,這會要回來是來不及了。


    “王妃,此事當真?”賢王爺不願意相信,薑家豈有如此大的膽量造次。


    “此事妾身不清楚,妾身也是...才聽說。”王妃支支吾吾。


    賢王臉色微變。


    “爹爹,昨日兄長已經背了新婦準備拜堂,為何又突然要娶嫋嫋為妾室?您難道不知道為何?為何今日敬茶不見兄長,兄長心高氣傲,何時受過這等憋屈?”琬寧郡主連忙解釋。


    “新婦,你來說!”賢王爺身子前傾,語氣重了幾分。


    薑芷惜起身,“賢王府娶的是薑家嫡女,按照禮數,我爹是長子,我便是薑家嫡女,賢王府提親,薑家嫁女,何錯之有。”


    此話一出,在場人皆是一驚。


    賢王爺臉色凝重,雙手杵在拐杖上,胸口憤恨,瞬間麵紅耳赤。


    隨即重重的把拐杖往地上一杵,“薑老爺豈能出爾反爾!來人!帶下去!”


    薑芷惜被帶了下去,被婆子粗魯的推進了柴房,連同婢女一起。


    “小姐,怎麽辦?”翠珠早已經預料到會有如此場景,心中惶恐。


    “別怕,武安侯府敢做,定然是做了萬全的準備。”她尋到一處幹淨位置坐下。


    就算沒有武安侯府,她也有法子。


    顧珩的藥丸,再吃幾次,賢王府就可以掛白幡了。


    她不著急。


    想起昨夜那張臉,她忽的後背發涼,顧家世子日日留宿花叢,斷不能是會有如此頑疾。


    總覺得哪裏不對。


    賢王府是龍潭,武安侯府是虎穴,她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


    武安侯府的人心思曲折,囚禁了原主的娘親,逼迫她出嫁。


    她若是被退回去,指不定跟十多年前的場景一樣,被人欺辱。


    午間,有人送了飯菜進了屋子。


    主仆二人並無心情,任由那兩隻肥碩的老鼠進了屋子,爬上桌麵。


    碩鼠嘰嘰的聞聞,吃了沒幾口,忽然滾落在地板上掙紮幾下,死了。


    “小姐!”翠珠拍醒了薑芷惜,指著地上的老鼠語氣顫抖。


    薑芷惜睜開眼,看著桌上另外一隻碩鼠栽倒在一旁,心口猛地揪起。


    “可有看清剛才進來送吃食的人?”


    翠珠猛地搖頭,擠出了兩行淚,“小姐,我們怎麽辦?”


    “別哭,不是王爺要我們死。”薑芷惜擦了擦翠珠的臉,“今天早上的飯菜沒事,說明,那人並不是時時有機會動手。”


    夜晚柴房兩人被外麵傳來嘈雜的腳步聲吵醒,接著一行婢女小廝來來回回的走動。


    有禦醫進了園子,管家匆匆的催促,“大人,麻煩您快些!”


    等到黎明時分,門被推開,有嬤嬤送了吃食進來。


    嬤嬤是管家的娘子,昨夜府內亂成一鍋粥,隻有她想起世子夫人被關了起來,為了防止世子夫人出逃,端著食盒進來巡視。


    薑芷惜見到嬤嬤,連忙上前,抓住嬤嬤的手腕道,“你們世子危在旦夕,我能救他!”


    “呸,一個鄉下女子,還能救世子,你就別想這歪門邪路!”說完將食盒往地上一放,關門出了柴房。


    出了後宅,轉念一想,世子生病,還是頭一遭興師動眾,剛才進來她在門口特意詢問,下午並沒有人進出。


    她怎麽會知曉世子生病?難道是她做的手腳?


    此事大了,可得告訴老頭去。


    半個時辰後,薑芷惜被人“請”去了曲幽居。


    賢王臉色凝重,一宿未眠,見到薑芷惜,臉色越發難看。


    “還不跪下!”王妃厲聲道。


    薑芷惜心知此事與世子昏迷有關,她被關在柴房一夜,忽然開口能救世子,誰聽了都會起疑心,她年紀輕輕不會醫術,能救下世子,自然是她的問題。


    “王妃,我沒有犯錯,為何要跪?”薑芷惜道。


    “昨夜之後,世子從你這裏出去便暈倒了,不是你動了手腳,世子爺會暈倒?”妾室嫋嫋穿的薄如蟬衣,跪在一旁氣的咬牙切齒。


    “昨夜?”她想了想,昨夜她把自己紮暈了,“世子暈倒,又不是我做的,質問我做什麽!”


    “世子身體康健,從你這裏出去後便暈倒了,現在都還未醒!你還要裝嗎?”嫋嫋質問。


    世子暈倒,世子妃不但不關心世子的安危,還在推卸責任。


    薑芷惜看向屏風內,“世子很嚴重嗎?”


    王妃臉色難看至極,這是她該有的態度嗎?!


    “毒婦,你好狠的心腸!給世子下毒,你該當何罪!”


    “給世子下毒?該怎麽處罰就怎麽處罰,王爺若是要嚴懲,即刻下令就行!”


    王妃“......”


    “........”


    一屋子的人眼睛都瞪得大大的,這世子夫人說的什麽混話!


    “你終於承認是你給世子下毒!”嫋嫋臉色驚詫,心裏卻得意,這女子未經世事,一點小事就把人拉下水了,虧她還裝了這麽久。


    “怎麽是我下的毒?昨夜妹妹在屋子裏點了麝香,茶水裏放了迷情散,再康健的身子,也承受不住妹妹的熱情啊。”薑芷惜無辜道。


    “什麽!!!”王爺騰地站起來。


    嫋嫋胸前噔嗝,手緊緊的攥住了裙擺,此事隻有她的婢女知曉,她怎會得知?


    難道是她的人泄露了消息?!


    好在她已經消滅了證據。


    “你血口噴人!”


    “是不是,等世子醒了,不就真相大白了。”薑芷惜看了一眼屋子,裏麵的大夫依舊束手無策。


    “禦醫來瞧了,世子未醒,王爺,此事還需再等等。”王妃謹慎道。


    “我能救他。”薑芷惜起身。


    “憑什麽相信你!”王爺轉眸看向底下的女子。


    “我以武安侯府身下兩百條人命起誓,我能救醒他,王爺若是拖延下去,隻會世子恐怕難.....。


    “恐怕什麽!”賢王緊張道。


    “世子爺有舊疾,王爺知不知道!”


    賢王一聽,臉色忽變,揮手讓屋子裏的人都退出去。


    隻剩下她時,王爺湊近道,“你怎知?”


    顧珩舊疾,京都無人知曉,除了他和幾個親信。


    “此事我無法告知王爺,不過,若是我對王爺有二心,王爺隨時可以取我性命。”薑芷惜直接越過王爺,走進屏風。


    翠珠跟身後,支開了禦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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