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鬧過後,春日宴結束。


    薑芷惜坐在馬車內,心情就像暴雨後的爛泥,春日宴上接二連三的鬧出人命,都與她有關。


    尤其是顧珩坐在她對麵,像被豺狼盯上的窒息感堵在胸口,讓她喘不過氣。


    “為什麽要騙我?”與其堵在胸口,不如說出來。


    對麵半躺著的男子沒聽見一般,闔眼休息,不耐煩的深深吸氣。


    她也悶氣的雙手環在胸前,怒瞪著顧珩,“你就不怕我一生氣,對你不利。”


    對麵的男子依舊未理會。


    薑芷惜見了,掀開簾子,“我不喜歡被利用,僅此一次,往後若是再發現,我定會讓你終身不舉。”


    “滿腦子裝的什麽糨糊?”顧珩睜開銳利的眸子,以為她會說出什麽狠毒的話來,結果令他哭笑不得,她是女子,怎能說出這種粗俗不堪的話。


    “裝了你!”薑芷惜咬牙切齒,顧珩就是她的克星,她若是不想辦法逃走,她就是傻子。


    “你在留園調戲女官,私會姚姑娘,為了一己之私利用我,顧珩,你憑什麽?憑你是世子,還是憑你長著三尺厚的臉皮,還是你那顆沒有溫度的良心?!”薑芷惜一口氣說完,怒目而視。


    顧珩眼底劃過一絲不悅,不管他怎麽做,沒有人在她麵前這般放肆,理直氣壯的質問他。


    “說話!”薑芷惜惱了,現在的性子才是他最真實的模樣,一言不發,陰沉著臉,目光幽深如狼,仿佛一隻蓄勢待發的獵豹,隨時將人吞噬。


    她在等,等他爆發的時候,說幾句真話,平時的顧珩,玩世不恭,嘴裏的話,半句都不能信。


    等了半日沒見動靜,她起身,準備拉開車門下車,馬車突然顛簸,她也跟著往後栽倒,不偏不倚,直接栽在顧珩懷裏。


    顧珩下意識的環住她的腰肢,兩人緊緊的貼著,女子的香味襲入鼻尖,胸口的煩悶隨即消散。


    “別動。”顧珩低聲嘶啞道。


    薑芷惜起身掙紮兩圈,奈何這條石子路太過顛簸,索性坐在顧珩的大腿上,等著車子平穩。


    隻是車廂內隻有二人,姿勢親密,氣氛曖昧,男子的呼吸變得深沉,她伸手抓著床沿想起身,馬車再一次的顛簸,讓她再次跌進顧珩的懷裏。


    薑芷惜掀開簾子想讓元青慢些,卻發現不是來時的路,馬車進了一處林子,小路崎嶇。


    “我們去哪裏?”她回頭問。


    “回府。”男子臉色陰沉不定,努力克製著什麽。


    薑芷惜垂眸,這才注意男子起了生理反應,可惜馬車一直顛簸,她坐在上麵壓的疼了。


    起身想挪開,可惜馬車的顛簸沒給她機會,越動砸的越重。


    “別動!”顧珩語氣重了。


    薑芷惜也惱了,這又不是她樂意的。


    馬車再次顛簸,她一個踉蹌,再次砸進了顧珩的懷裏,顧珩順勢躺下,將她抱在懷裏。


    薑芷惜手緊緊的扣在顧珩的脖頸上,擔心又害怕,害怕再次滾出去,“誰瘋了會坐著馬車經過此地!”


    “所以才是最安全的。”顧珩低聲道,手將她緊緊的禁錮在懷裏。


    春日宴,宴請是假,刺殺試探才是皇後的目的。


    參加宴會的途中,馬車受驚,本以為刺殺是衝他來的,沒想到是衝父王。


    賢王是先陛下嫡親的弟弟,更是威脅皇位的第一人,皇後已經開始趕盡殺絕,他的性命早已經被皇後安排上了。


    回去若是再選原來的路,定會再次遇到襲擊。


    女子的手緊緊的扣在他脖子上,溫潤的感覺席卷全身,哪怕是現在被她弄疼的想一手了結她,可還是忍不住將她抱緊了。


    “你別告訴我,我們在被追殺的路上?”薑芷惜努力昂著頭,看到的隻是顧珩流暢又倔強的下頜線。


    “嗯。”顧珩低聲回應。


    薑芷惜聽了,瞬間想哭,她伸手摸了摸顧珩的腰間,正抵在橫杆邊上,伸手取來坐墊,隔在他腰間,雖然她恨顧珩,可他若是死了,最倒黴的還是她。


    “這條路還有多久?為什麽不把我放下,我為何也要跟著遭罪。”薑芷惜抵在男子胸前道。


    “父王受傷了,需要你回去療傷。”男子語氣擔憂。


    “王爺?”薑芷惜緊張起來,春日宴的第一日好像還見著王爺活蹦亂跳的,“為何不請太醫看看。”


    顧珩垂眸望著女子,隻要不惹她生氣,溫柔安靜的時候,美的令人心動,想起她發怒的時候,胸口的煩悶都一並勾起來。


    “父王有傷,不能外傳。”


    “我不明白。”薑芷惜不懂了,一個王爺受傷,怎麽就不能外傳?


    “倘若太子繼位,朝堂上依舊皇後說了算,朝中還是有許多忠臣,不會聽信皇後一黨,倘若父王病重,朝堂定會偏向皇後。”顧珩說完,劍眉微蹙,看向女子,她會懂嗎?


    “不是還有你嗎?”薑芷惜說完,緊緊的閉上了嘴。


    世子的位置,別人也是可以爭的,比如婉寧郡主的兄長,柳州邊將,若是回來了也是可以吊打顧珩的。


    她豈不是更危險了。


    “世子算什麽,朝中大臣承認的是父王的血脈和聲望,父王京都人緣頗佳,就算他不想上位,皇後做過頭了,大臣也會生出心思,讓他上位。”顧珩臉色微變,皇後從來就沒打算放過父王,他早就該預料到了,陛下身子康健,是賢王的保護傘,陛下病重,這一道保護傘也跟著消失了。


    薑芷惜遲疑了片刻,抬眸問向顧珩,“到時候你就是太子?”


    回應她的隻有顧珩睨她的眼神。


    “我說錯了嗎?”


    “陛下已經立了太子,何況就算父王真到了那一天,傳位的也是陛下現在的幼子。”


    “難道陛下隻有兩位皇子?”,薑芷惜疑惑,什麽太子、幼子她都不清楚不過陛下不都是大豬蹄子,子嗣應該很多才對啊。


    顧珩眼底薄薄的悲涼浮漫出來,“算上生下來的,陛下有六子,先太子暴斃,二皇子夭折,三皇子...邊境路上病死,五皇子比武中被誤傷也沒了,八皇子就是現在的太子,還有一個幼子排上第十,不足六歲,頻頻吃著湯藥。”


    薑芷惜眉心一緊,總感覺最後一個,也好不到哪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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