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珩與薑芷惜走後。


    賢安堂屏風內,走出兩衙差,“王爺,今日多有打擾,我們也會回去如實稟告。”


    “唉,是本王管束不嚴,鬧出了這麽大一件事,勞煩二位走一趟。”王爺起身,把人送到門口。


    “王爺,世子妃的脾氣,還真不小。”師爺拱手,今日過來查案,因著世子妃身份特殊,不好問話,這才想了這麽個主意,想不到炸出王府如此多的宅子裏的事。


    “那是,那是,自從世子妃進了府,犬子好管教多了。”王爺伸手,示意下人送來銀子,“勞煩二位官爺,這一點點心意,請收下。”


    師爺連忙推開,“王爺,心意我們領了,可這銀子就罷了,於斷案無益,小的秉公辦案,絕不會徇私舞弊。還請王爺理解。”


    “好好好,那就勞煩二位了。黃孝,送送二位官爺。”


    “是!二位請。”


    王妃看著二位官爺走後,心裏慌的緊,“王爺,這北衙門都差人上門來了,這事鬧大了嗎?”


    王爺蹙著眉頭,“北衙是瞿天清坐鎮,才高八鬥,性子孤傲,此事,他派師爺過來,應當不小。”


    *


    薑芷惜回了屋子,顧珩今日倒是不惹她了,安安靜靜的沐浴完後,坐在屋子裏吃茶,半天沒有動靜。


    她睡了半日,覺得不安,便坐起來,走到他身旁坐下。


    “你怎麽了?還不休息?”


    “今日帶你進宮,現在在後怕呀。”顧珩垂眸斟了一杯茶,慵懶著語氣道,


    “顧珩,你嘴裏就不能有一句真話?”薑芷惜把身子裹在披肩下,初春之後,還是有些冷的。


    “你想聽什麽?”顧珩望著外麵安靜的夜色,心裏覺得安靜。


    “我想讓你休息。”薑芷惜看著顧珩的神情,他似乎在用茶水消散睡意,一個人坐在窗邊,望著外頭。


    他在等消息嗎?


    “現在還不是時候,晚一些。”顧珩道。


    “你身子不經熬,快些好起來,我也好早些離開。”薑芷惜說完,便後悔了,顧珩的神情變了,他不樂意聽見這些。


    “我與你兄長的賭局還沒結束,你怎麽就不往好的想?”顧珩眉心蹙起,把茶盞往桌上一放。


    “那是你們的事,我才不參與。”薑芷惜把茶水往邊上挪到地上,他不能再喝了,否則失眠到天亮。


    “我與你的交易沒有結束,你著急做什麽,到時候若是愛上本世子,可別說本世子沒給過你機會。”顧珩從地上撿起茶水,繼續倒著。


    今日確實有些困了,消息再不來,他可真堅持不下去了。


    “顧珩,你還真是自戀。”薑芷惜本想再奚落兩句,卻被外頭飛來的大鳥嚇的直接鑽進顧珩的懷裏。


    “別怕,它不傷人。”顧珩身後,一隻健碩的鷹隼落在他手腕上,取出腳邊的竹筒,輕輕揮手,鷹隼振翅高飛,越過了屋簷。


    薑芷惜把燭燈挪近了些,也跟著湊上去看。


    “你能看懂?”顧珩把紙條給她。


    “是秘語,我不會,你說給我聽。”薑芷惜問道。


    “這個符號,代表無事,一切按照正常軌跡運行。”顧珩拿起來,在燭燈下點燃了。


    “哦,原來你在等宮裏的消息,想知道今日我去宮內,有沒有引起皇後的懷疑,對嗎?”薑芷惜得意道。


    “猜對了一半。”


    “哪一半?”


    “宮內來的消息。”顧珩輕笑著起身,“走,休息。”


    薑芷惜白了他一眼,“你現在能睡著?”


    “嗯,夫人在,我很安心,睡得自然快。”


    薑芷惜鑽進被褥,遲遲不能入睡,心裏想著宮內的事?宮內有什麽要緊的事,讓他這麽靜靜的等著消息。


    今日是去給陛下解毒,毒應該是被皇後下的,所以,顧珩是在等陛下的消息嗎?


    這條思路也不對。


    難不成是在等著他那老相好的消息?


    薑芷惜回頭想問著什麽,耳邊隻聽見顧珩深沉的呼吸聲。


    “你真是秒睡。”


    這回輪到她失眠了。


    翌日,薑芷惜頂著兩個黑眼圈醒過來,王爺好了,不需要施針,隻需要每日喝著湯藥即可。


    顧珩也沒有在屋子裏礙著她。


    用膳後,薑芷惜帶著銀票和翠珠出了王府。


    “小姐,我們去哪裏?”翠珠好奇。


    “施粥。”薑芷惜走在街上,那日在西城,那些難民個個麵黃肌瘦,和城東比起來,簡直就是兩個世界。


    兩人在街上尋到一個糧商,商討好價錢後,又尋了幾個得力的腳夫,把糧食運到城東與城西之間的道觀裏。


    裏麵的道長聽了她的想法,直接點頭同意。


    一個施粥的臨時點,就這麽被支起來。


    接下來的幾日,薑芷惜一邊施粥,一邊把王府閑置的藥材運送至道觀。


    白日,她會喬裝打扮後,在道觀坐上兩個時辰,給災民看診,許是這個時代的草藥產自純天然,被提煉出來的藥效,服下去當日便見了效果。


    半個月後,薑芷惜的粥鋪已經傳遍了城西,她正覺得舒心時,忽的來了一群官兵,上來直接砸了她的攤位。


    “聽說,是你這女菩薩在這施粥看診?”為首的府衙官兵應該是隊長,一腳踩在她麵前的桌麵上。


    "是!"薑芷惜蹙眉,對麵來了十幾人,手裏帶著刀和繩子,應該是說不過就來捆人的。


    “誰批準的?誰允許你在這裏施粥?來呀,給我砸!”隊長往後揮手,後邊的人便走上前,準備砸掉大缸。


    道長見了,拿著棍棒抵擋在前,“誰敢!”


    “嗬,你算幾根蔥!”


    “住手!”薑芷惜走到道長麵前,“不知你們是哪裏的官兵?我在此施粥,又有何不妥?”


    “嘿,我說你這娘們,你問我?”隊長挺著圓滾滾的肚皮,指著自己的筆尖道。


    “不問你,問誰?”薑芷惜冷著臉。


    “你們在這裏施粥,就是擋了我升官發財了,怎麽著?”隊長雙手別在褲腰帶上。


    “此話怎講?”


    “你若是施粥一兩日,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你在這施粥半月,引得城西的難民都在此地聚集,你知道難民之間,疫情是最太容易發生的,不好管理不說,若是出了事,你來擔?”隊長往邊上走了兩步,看著四周的難民,滿臉的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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