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的,我再等等看有沒有別的機會。”


    林知書抓床單的手指節泛白,眼中陰鬱不斷。


    臉上撐出來的笑冷硬無比


    手機那邊的文森挺不好意思的,說話安慰她幾句就掛掉。


    “辛苦你了文森。”說完這句話,林知書摔掉手機,落在軟軟的被子上麵。


    其實文森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林知書。


    林知書給他打電話詢問進組的事情,他答得支支吾吾。


    顯然那邊女方是不滿意的


    文森顧不了那麽多,隻淡淡笑笑。


    “大小姐,能不能給我個麵子,別總是搶我找的劇啊。”


    “不行,我覺得夏恬就很好。”裴芙笑嘻嘻,“請你喝咖啡!”


    裴芙見文森吃癟,有點開心。


    “林知書那邊應該很生氣吧。”


    女孩興奮的語調中嘶嚎不掩飾自己的意圖:“ 警告過她,離非然哥遠點,她不聽,當然得給她一點教訓咯!”


    在文森憂鬱的時候,他收到了手上最後一個劇本選角導演的回複:“兄弟,謝謝你的推薦,我們劇組的這個小反派有人了哈,下次有機會咱們再合作!”


    其實,文森知道,這些製片人導演什麽的,不是給自己麵子。


    他們想通過小呂總和呂家牽個線。


    畢竟作為江城的頂級豪門,呂老爺子的赫赫威名誰人不知呢?


    為了維護孫子,把兒子的權利給架空了。


    有事情找呂總,還不如去找小呂總實在。


    ***


    夏恬晚上抽空回到山水人家的家裏,拿點貓咪用品,順便給家裏的貓草盆澆水。


    這樣忙裏抽閑的感覺很好。


    她整個人都透著一股子說不出來的積極向上。


    開心都寫在臉上。


    跟在他身邊的時候都不見她這樣。


    呂非然吸吸鼻子,最近他煙癮很大,都忍住了沒抽。


    但是現在,看著那張笑臉在路燈下飛揚,他忽然就忍不住了。


    他手賤鳴笛。


    刺眼的燈光照過來。


    夏恬本能避開光,順著看去。


    男人叼著一支煙,倚在車門前,直直看著她。


    他似乎有點幽怨,像個怨婦。


    一定是錯覺,夏恬也在看他,“呂先生有事情嗎?”


    “呂先生?”呂非然似乎有點詫異。


    夏恬點頭,並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妥。


    “嗯,呂先生來這邊……拜訪客戶嗎?”


    夏恬問的認真,沒等呂非然回答,便自顧答道;“也對,畢竟要是有什麽妹妹同學的需要補課,也說的過去。”


    “補課?”呂非然咬牙,唇齒間細細品味這兩個字背後的糊塗過往。


    他承認他曾經是個混蛋,但是現在他不是了。


    回國之後再遇到夏恬,他就有打算好好和她在一起的。


    可是她這樣風輕雲淡的說起他們的過往,竟然隻剩下淡漠的平靜。


    “有個客戶,涉嫌酒醉襲警,我來了解他的情況。”


    隨他,夏恬準備上樓。


    猝不及防帽子被人從後腦勺拉住,呂非然聲音悶悶:“我現在身邊沒有什麽妹妹同學。”


    夏恬頓住,轉身回看呂非然,笑了;“我記得你不是個死纏爛打的人。”


    “你知道,我為什麽會選擇再次接納你,然後離開你嗎?”


    冬日的雪花紛紛,來的悄無聲息。


    昏暗的燈光下,飛揚的雪花絨絨帶著一點韓劇的浪漫。


    夏恬也拍過在這樣氤氳光影中和男演員的親昵吻戲。


    可惜,類似的場景下,她現在卻覺得眼前的男人有些煞風景。


    呂非然沒說話,眉眼間都掛著星星點點的碎雪。


    夏恬抬手幫他拂去雪花,淡聲說道:“一個人被病痛折磨久了,就想做一點愛做的事。”


    那段時間夏恬被流言蜚語弄的腦子嗡嗡。


    她察覺到呂非然和林知書兩個人之間的若有若無的情愫。


    也及時意識到呂非然對她的欲拒還應迎。


    “與其看著你們兩人花好月圓在一起,倒不如中間有人插一腳更好,也許會有轉機呢?”


    “所以,你在利用我?”呂非然挑眉,伸手攬過夏恬,讓她靠自己更近。


    熟悉的洗發水味道在寒夜中變淡很多。


    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居然在算計他?


    “那你可真笨,居然沒在我得到一些好處就著急走掉。”


    “嗯,雖然,在我心裏不痛快的時候和你睡覺,會讓我暫時忘掉很多煩惱,可當我見到舒予的時候,我就覺得,我沒有自己想的那麽強大。”


    離開呂非然,算是個很突然的決定。


    夏恬原本想著從呂非然身上撈一些好處,順便再用呂非然做刀,讓林知書難過傷心,讓林家跟著沒臉。


    可當舒予在自己麵前耀武揚威的時候,夏恬覺得,她好蠢。


    為什麽要在同一個男人身上浪費時間呢?


    就是見到舒予,夏恬從身體倆麵蔓延出來的那種被背叛,被架在手術台上被冰冷器具擺弄的自己,是那樣深沉。


    她想到了六年前被拋棄的自己。


    想到了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給呂非然打電話求助的時候,聽到他們床笫間的歡愉。


    一麵是站在陰冷冰雪處受盡委屈的自己,另一麵是想要忍下屈辱撈好處的自己。


    最終還是別扭的委屈小人放棄了和呂非然在一起可能獲得的好處。


    “你介意她?”呂非然詫異,“我和她早就沒什麽了。”


    “那又怎麽樣呢?”


    “沒有舒予,也有林知書。你身邊,總是不會空的,可能,是我真正的發現了你對我沒有價值吧。”


    夏恬的聲音回蕩在呂非然耳邊。


    她留他在風雪中,殘忍拒絕了他的示好,否定了他的價值。


    他說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沒關係,她也滿不在乎。


    她說,她在他身上撈不到好處,覺得他很沒勁。


    或許是下雪天他被一個丟在小區樓下,心中油然而生一股子委屈。


    他弄丟了曾經那個笑盈盈整天圍著他轉的女孩。


    當他厭倦一個人的孤獨時,真心想成家和她一起過安分日子的時候,她淺淺給他織了一個短暫的夢。


    然後,在他覺得幸福好像就在他手邊的時候,殘忍拋棄他。


    呂非然摸摸|胸口的位置。


    好多年前他們剛剛在一起的時候,她很喜歡湊過來聽他磅礴有力的心跳。


    那個少女眉眼彎彎,在晨光的縫隙中賴在床上,伏在他胸口笑盈盈問,“非然哥哥,你也是喜歡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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