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他什麽?說那孩子不是他的?說那姑娘過的很容易?”


    呂老爺子歎口氣,“自己惹的情債自己償還吧,我老了,管不了那麽多。”


    老管家想著少爺在樓下的興奮樣子,不忍心打擾他。


    “少爺還挺高興的。”


    “這人呐,欠錢易還,情債難償。他事業上太順利,感情難免坎坷些,咱們家也不是非要他去聯姻的家族,就看他能把握住多少緣分吧。”


    窗外隱約有煙花的聲音。


    呂非然從來沒有覺得這些煙花是很讓人開心的東西


    但是,現在,他感覺到胸腔之中積蓄的火焰在燃燒!


    今晚,他難得做了一個夢,在他和夏恬的婚禮上,他們的女兒被來往的賓客紛紛誇讚,


    但是,他一個轉身,孩子沒有了,夏恬也不見了,有大火把他喜歡的所有東西都燒個幹淨,來往祝福他的賓客們紛紛投來嫌棄的白眼……


    冷汗到天明!


    夏恬覺得心疼“外婆,他又不缺,你非要給他雞幹什麽?心疼!一百七八十塊錢呢!”


    “吃就吃了,咱就是圖個開心,他都上門了,也不好拒絕。”


    夏阿婆身上格外有一種寬容感覺,似乎歲月沉澱下來的全是幸福安寧,那些痛苦的事情,不曾發生過一樣。


    夏恬窩在夏阿婆懷裏,眼睛澀然。


    “我是不是很沒用?”


    “怎麽會呢?我們恬恬很厲害,演壞人演的好像,阿婆都想用雞蛋扔你了!”夏阿婆笑笑說點開心的事情。


    大半生已經匆匆而過,她中年喪夫,晚年喪女,如今身邊隻有一個半路的老伴,三個放心不下的孩子。


    如今這樣看著還好,過年的時候家裏不算冷清,大的小的都有。


    等她沒了以後,夏恬該怎麽辦呢?


    就算曾經夏恬和呂非然之間鬧得不愉快,但是小呂現在能這樣帶著禮物上門來,總歸是想交好。


    夏阿婆歎口氣,恬恬的性子太獨,身邊也沒有幾個好朋友,一時半會也不願意結婚,她送的不是一隻雞,而是一個小小的緣分。


    夏恬想不到夏阿婆這樣遠。


    她隻知道,元旦第二天,那個討厭的人拎著大包小包又來了!


    煩!


    “星星不在這!”夏恬沒好氣,這個人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現在怎麽這麽討厭?


    “嗯?去哪裏?”呂非然就當是看不到夏恬滿臉的不情願。


    放下東西,從裏麵拿出來一套小女孩過年穿的漢服套裝,語氣歡樂,“你看,我給小星星買了新衣服,很適合新年的時候穿。”


    “用……”夏恬剛開口,就被夏阿婆打斷。


    “我看這個小裙子很好看,有小公主的感覺。”夏阿婆不客氣,和呂非然探討這些時興的好東西。


    夏恬鬱悶,一個人抱著小三花貓吃薯片。


    “平常我也沒少給星星買。”


    “那不一樣,多一個人愛護小星星不好嗎?”


    夏阿婆的聲音像是給了呂非然某種暗示。


    男人更加激動。


    “阿婆,這個娃娃也好,還有小衣櫃,星星還可以和小朋友一起給娃娃做衣服編小辮。”


    也不知道是不是夏恬錯覺,夏恬總是感覺呂非然說這些話的時候帶著一些討好。


    “恬恬你也過來看看吧,我去做午飯,小呂今天還在家裏吃嗎?。”夏阿婆笑著問身邊的男人。


    “嗯!”呂非然現在不想放過每一個和夏恬還有小星星在一起的時間。


    “小星星呢?”呂非然問。


    “和肖樂在外麵玩,飯點就回來啦”


    回答他的是,步伐緩緩的夏阿婆。


    夏恬心中難過,她忽然發現外婆老了很多。


    她不想讓外婆難過,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和呂非然看東西。


    什麽也不想說。


    夏阿婆一走開,客廳忽然就安靜下來。


    呂非然難得臉上帶著笑容,輕淺的問;“小星星會喜歡嗎?”


    “嗯。”


    “她的生日是什麽時候?”


    “陰曆十一月二十。”


    呂非然大概算一下六年前他離開的時間:“小星星是早產嗎?”


    夏恬並不想說太多:“你關心這些幹什麽?”


    “跟你沒關係!”向來恬靜白皙的臉頰上染了厚厚的怒火。


    像是要把呂非然給燒死的火焰熊熊燃燒。


    “跟我有關係,小星星……是你和我的孩子嗎?”


    這句話像是有千斤重,呂非然說的也很艱難。


    “你的孩子?你的孩子似的連渣都不剩了,你不要再說了!”


    夏恬雙眼猩紅,說的真心話。


    或許是被昨晚上的噩夢嚇到,呂非然給洋娃娃梳理頭發的手一頓,胸口悶悶。


    “別說傻話,咱們的孩子是最有福氣的。”


    夏恬真的忍不了了,像個小獅子一樣推著呂非然往外麵走,“你給我滾,滾的遠遠的,找你的舒予生去,我們的孩子?我們沒孩子!我們的孩子沒有福分早死了!”


    呂非然一半的臉上滿是紅巴掌,淚水就在夏恬眼中打轉,金豆子劈裏啪啦落下來,連同呂非然帶過來的玩具和衣服都被扔到大門外停著的豪車上。


    夏阿婆和楊爺爺兩個人遠遠看著,很心酸。


    “恬恬放不下。”楊爺爺說。


    “孩兒麵,娘的肉,能不心疼嗎?”夏阿婆沒想到,她離開一小會夏恬就如此激動。


    “恬恬,你安靜,別激動,咱們有話好好說!”男人強而有力的胳膊攔住夏恬,把她扣在庭院外的大門旁邊的籬笆上麵,“冷靜一下!”


    呂非然也知道,夏恬情緒激動的時候就容易發病。


    他嚐試讓夏恬的情緒安定下來,“咱們有話好好說。”


    他聲音緩緩,一點安定的力量都沒有。


    夏恬仍然是一巴掌拍過去,“滾遠點!我,還有失去的孩子都不歡迎你!”


    落雪的冬日,室外白雪映著閃閃白光有些刺眼。


    夏恬有些晃眼,徒手擦掉眼中的淚,恨恨盯著眼前的男人。


    “我和你,沒有孩子,你滾啊!”


    “我的孩子也不歡迎你的到來!”


    每一句話落在呂非然耳朵裏麵都無比難受。


    他不想刺|激到夏恬,退開一步,避開她即將扇過來的第三個巴掌。


    他不知道夏恬為什麽如此激動。


    想給夏恬找心理醫生,但狼狽的發現自己連夏恬身邊常聯係的醫生聯係方式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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