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非然這幾天察覺夏恬格外愛去夜店。


    他憤怒之餘卻始終無法回應夏恬嫌棄他髒的那些話。


    夏恬隻在他家客房睡了一晚上,第二天就打車回家了。


    這個沒心沒肺的姑娘,前一晚上罵完他,第二天還能好端端笑著跟他揮手示意再見!


    可是,他心中低落,終是不能忘記她,也不願意舍棄他。


    她睡在客房的那一晚,很安靜,什麽動靜都沒有傳出來。


    向來好睡眠的他卻做了一晚上淩亂無章的夢。


    夢中,一片大霧茫茫看不到盡頭。


    就連腳下走的路也看不清是什麽方向。


    隻依稀能聽到大霧後麵有個嬌嬌軟軟的小孩子在哭。


    等他費勁巴力終於走近的時候,隻看到一個穿著藍色棉質小睡衣的女孩子。


    小女孩都沒有他的膝蓋高,他心中湧現出罕見的難受和想落淚的衝動。


    那個小女孩也看到他了,原本委屈的小表情瞬間就猙獰狠厲。


    陰沉著一張俊俏的小臉,質問他:你為什麽不要我?


    你知不知道那些刀刀剪剪落在身上很痛的!


    你真是個壞爸爸!


    我也不稀罕你做我爸爸呢!


    呂非然驚醒,天光曦微,帶著晨起的暗色幽幽,他摸摸額頭上的冷害,心口跳的厲害。


    早上家裏給他準備早餐的時候,總感覺今天的呂先生好像有心事。


    原本就沉悶的人現在更加沉悶。


    可能是她年齡比較大,不太知道現在的年輕人都在煩惱些什麽東西。


    不過,呂先生有錢有車有房子,工作還那麽體麵是個律師,還有什麽東西要煩惱的呢?


    她還要給兒子攢錢買房子,總也不能閑下來。


    看吧,人和人的悲歡並不相通。


    各人有各人的緣分。


    呂非然最近盯著夏恬,他有時候也會早點下班去夜場找她。


    他心裏,總歸是不想讓她自我沉迷在這種毀人的氛圍中。


    那個葉昶要是個能安分守己過日子的他就不說什麽了!


    不對,他鼻尖微澀,就算那個葉昶是個老實本分的上班族經濟實惠好男人也不行!


    他壞壞的想,就算是地獄,他們一家三口也要整整齊齊。


    夏恬很煩,呂非然又來找她。


    也不知道這個狗渣男怎麽就像是轉了性一樣?


    開始走忠貞專一的路子?


    【不過,我現在的目標已經不是呂先生了哦。】


    夏恬給呂非然發消息。


    呂非然覺得有意思,她給唐則的每一個字句,都是自己用心寫的。


    給他寫就是用手機冷冰冰打字?


    “什麽時候我帶你出國治療嗓子?”他卻溫柔低語,像是戀人的呢喃。


    夏恬笑笑,覺得現在這樣不用說話也挺好的。


    至少,遇到不喜歡的人她連一個生動的表情都懶得給。


    她沒回複,滿場子找葉昶的身影。


    葉昶,資深海王,一個把自己包裝的很高檔貴氣的撈男。


    夏恬猜測他大概率有一些見不得人的愛好,需要大量金錢。


    就在她表現的自己經濟上有點落魄,身上背著的名牌包包是高仿的時候,他對自己的態度便急轉而下。


    一起出去玩過幾次之後,葉昶就摸清楚夏恬的“底牌”。


    身後沒資源,沒背景,沒名字的醜聞滿身的十八線女演員。


    名下也隻有一個老舊小區的房子。


    在這些出沒高檔會所的人眼中,實在算不上是什麽寶貴資產。


    畢竟,有手段的姑娘,跟身邊老總撒嬌賣萌啥的,都能混個比那個房子商業價值高的公寓呢。


    葉昶最近開始有意無意疏遠夏恬。


    夏恬還是很熱衷於來這邊找他說話喝酒,有時候,會帶著他一起去看一些歌劇舞蹈之類的節目。


    就,怎麽說呢,林知書那邊雖然沒有呂非然資助的巡演資源。


    但好歹還有林國華這個靠譜的老爸,給她弄一些做配角的小資源。


    林知書心裏憋屈,也隻能忍下心裏這口氣。


    這次夏恬醜聞滿天飛,才讓林家從沈巍認親的醜聞中抽身出來。


    她現在對接的一些表演資源,都是好不容易從林國華那邊弄來的。


    【你瞧,你走到哪裏,都有小蒼蠅撲上來呢!】


    夏恬笑的開心無比,她給呂非然指了個方向。


    右手邊的卡座裏麵,林知書一身月白連衣裙,長發披肩帶著珍珠發卡,在一眾妖嬈嫵媚的妹子們烘托下,整個人都披上了一個小仙女濾鏡。


    加上她是跳舞出身,對身體形態的把握十分精準。


    和那些矯揉造作的偽名媛相比,林知書算的上是個真千金。


    人的氣場就是這樣,在林家用各種高檔資源堆砌出來的氣場,和那種夜場裏麵,依附老男人暴富的女人就是不一樣。


    至於哪裏不一樣,葉昶說不出來。


    他所做的功課裏麵,怎麽看怎麽覺得,林知書是個真正優雅、知性、多金的女人。


    和夏恬偶爾展露出來的粗鄙淺薄的摳搜截然不同。


    呂非然回頭看了眼林知書,沒故去和她說話。


    他最近在調查劉家的事情,劉尚手底下的人扛不住,就給他說了一些真相。


    當年,林國華先是想把夏恬介紹給劉尚相親,換取高額彩禮。


    結果恬恬不同意,就直接在酒桌上和劉林兩家撕破臉。


    後來劉敏敬那個老東西又遇到了在鎏金會所裏落單的恬恬。


    這些事情雖然不是林知書做的,但呂非然從心裏,厭惡林家人。


    再加上林知書之前也總是給夏恬找一些麻煩,他已經好久都沒有關注過林知書。


    聽文森說,林知書來找過他好多次。


    高情商的文森,不用老板說,自己就拒絕了林知書那邊。


    為了捎帶照顧一些情麵,文森那邊雖然沒有像以前一樣給林知書找資源,偶爾遇到了一兩個,也會私下告訴給她。


    呂非然睜隻眼閉一隻眼就沒計較。


    “非然?好巧?你也在這邊?”林知書倒像是個沒事人一樣,施施然來到呂非然和夏恬麵前。


    月光仙子一樣的純潔無暇,每一步都走在呂非然的審美喜好上麵。


    這是夏恬出事後,她第一次見到她。


    出乎意料,沒見到夏恬潦倒羞愧難受的樣子。


    “恬妹?你也在?你最近還好嗎,我看網上那些消息說的很難聽,似乎沒有影響你多少。”


    當然,你們這些牛鬼蛇神都好端端的,我怎麽能真的放棄抵抗呢?


    夏恬在心裏默默念著,眼神飄了一眼呂非然,抬腳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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