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有一個聲音一直在嗡嗡嗡。


    可是夏恬心裏卻憋了一杆子的火氣。


    很想做一些感官上複雜又刺|激的事情。


    比如,做。


    但是她現在連頭發絲都不想動彈。


    實在不想呂非然繼續在耳邊嗡嗡。


    她也不知道哪裏來的一股子力氣,“啪!”


    甩在那張輪廓分明,從小帥氣到大的側臉上。


    呂非然一頓,臉上的五指印那麽清晰明顯。


    讓人想忽視都難。


    顧聞笛斜斜倚在門口外麵,臉上笑的奸詐。


    沒想到小恬恬還挺凶,能讓呂非然吃癟,偏又叫對方說不出來什麽不一樣。


    病房裏麵靜悄悄,隻有窗外沙沙雨聲愈演愈烈。


    顧聞笛看熱鬧的聲音飄過來:“小呂總?別跟熊孩子計較,我們家恬恬被我和我媽寵壞了,平時在家裏那都是不能受一丁點氣的,小呂總還是讓我們恬恬好好睡一覺吧。”


    蒼茫大草原上麵,兩隻力量雄壯,身姿矯健的獅子四目相對。


    連隔空相視的空氣中都粘連了電光火石般瞬間就能點爆整個大草原的炸彈一樣。


    夏恬懶得理會身邊兩個男人的你來我往。


    她現在滿腦子都在想,那時候的唐則壞壞,總是喜歡把她按在浴缸裏麵折騰。


    點點欲念,零星而來,繼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鋪天蓋地淹沒她。


    原來,思念泛濫成河,心海無比洶湧澎湃。


    “知道了,我會好好照顧恬恬,小顧總還是趕緊回去開會研究一下出多少投入才能搶到徐家的訂單。”


    顧聞笛不以為意,“那點子生意而已,我現在好好照顧恬恬,小呂總還是早點回家相親的好!”


    呂非然那邊,呂爺爺加緊給他相親的節奏,江城湘城港城等很多條件合適的名媛們最近也爭相討好呂老。


    不知道的都覺得是呂老挑選兒媳婦眼光太高,知道的都明白是呂非然現在的態度很明確,對於家裏安排的相親對象沒興趣。


    為此,小呂總帶著自己的團隊連連加班,開拓業務,以雷霆手腕整頓呂家手裏的公司。


    “你也管好你自己,不要讓外麵的女人隨隨便便就能來找恬恬麻煩。”呂非然聲音不徐不疾,對上顧聞笛兩人,針尖對麥芒。


    他們倆誰也不想在對方麵前示弱。


    夏恬真真有些惱火,一巴掌賞給呂非然對方非但沒收斂,反而兩個聒噪的家夥還在她麵前對上。


    很煩!


    她也懶得再一人一巴掌了,幹脆起身拔掉點滴就想離開這兩個鬧心的家夥。


    “恬恬!針鼓了。”


    呂非然皺眉,很是不悅,按鈴叫來護士給夏恬重新紮針。


    夏恬不耐:【你很煩!】


    她連一眼都不肯好好看看帥氣逼人的呂非然,歪著頭,不想聽他說話。


    “行吧,看在小呂總被我們恬恬厭煩的份上,我就給你個獻殷勤的機會吧!”


    顧聞笛無所謂攤攤手,表示自己很困,要回家睡覺。


    他手機接連響動,不知道電話那邊的女人為什麽要一個勁的給他發消息打電話,總之很反常。然後,顧聞笛走的瀟灑,全然沒有要繼續留在這邊照顧夏恬的意思。


    估麽著夏恬現在的這個樣子,呂非然應該不會對她做什麽吧?


    呂非然不鹹不淡掃了他一眼,沒說話,他伸手拉住夏恬,溫聲道:“恬恬,我們重新紮針。”


    “打完點滴帶你去吃好吃的小龍蝦。”


    秋季,小龍蝦沒夏天的時候那麽肥美。


    呂非然想了想,之前好多次都看到她在吃這個。


    夏恬沉默,身邊再次安靜下來的時候,她整個人也就放鬆下來。


    默默貓回原來的被窩裏麵,覺得身邊少了三小隻的陪伴,有點冷清。


    這個時候要是有三小隻在她身邊蹦蹦跳跳就好了。


    護士小姐姐來給夏恬重新紮針。


    沒見到被子裏麵的夏恬,隻有被呂非然撈出來的半條雪白的臂膀明晃晃露在外麵。


    “呂先生,夏小姐手臂上的血管比較細小,不太好找,針打在手腕內側的軟管上會比較疼,還有一個半吊瓶,可別再鼓了哦。”


    敬業的小護士安靜關門出去。


    呂非然垂眸,看著夏恬手腕上的針,她怕疼的,以往掉根頭發都要哭上半天,現在被針紮成這樣,也沒吱一聲。


    夏恬像是處在一個有磁力的黑洞,黑洞裏麵無盡數不清的力量深深吸附著她,一點點引誘她走向不可自拔的深淵裏麵。


    她昏昏沉沉的時候,知道自己又病了。


    感覺自己忽然進到一個溫暖的懷抱之中,抱著自己的人走的穩穩當當。


    似乎,耳邊還有幾聲汪汪被強勢打斷變成嗚嗚。


    然後,眼前一片黑暗,她昏昏沉沉就睡著了。


    呂非然等夏恬的針打完之後,抱著她回到金水岸自己的家裏,家裏還給她準備了要用的洗漱用品。


    這一路上夏恬很乖巧的窩在他懷裏,就像是他們從來不曾分開過,夏恬也沒生他的氣一樣。


    隻是回家的時候,夜雨漸大,他車開的慢悠悠,也不著急,開車的時候,他餘光掃過在副駕上昏睡的女人,心中滿是安靜祥和,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年少的時候太輕狂,那樣純粹幸福的緣分就在他手邊,他不曾好好把握,現在呢?


    呂非然很少有這樣心中沒底的時候。


    隻是他清醒的知道一件事,他對其他女人沒有興趣。


    目睹舒予出軌之後,他在後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裏麵都對男女之事無感甚至厭惡。


    後來他在國外的朋友邀請他去看芭蕾舞演出,他隻是覺得舞台上婀娜多姿小舞者有點像夏恬,不自覺多看兩眼,然後,發現自己漸漸的也能重新欣賞起來女人的柔美。


    隻是單純的欣賞,並無雜念。


    可,這樣的感覺在回國之後,屢次遇到夏恬戛然而止。


    還記得在江城大劇院,夏恬抱著百合花來到林知書演出的後台嗎?


    那時候她明明隻是惡作劇的強吻他,他便悵然中有點意外。


    他並不抵觸恬恬的接觸,他甚至還很生氣恬恬之前要跟唐則開房的事情1


    更過分的是,恬恬還在林家給她安排的相親宴上明晃晃在桌子下麵勾搭他。


    那時候,他隻是有一種很香豔,不能真的讓她一口氣得手的惡念感,還想吊吊她的胃口。


    結果,沒兩下,後來最先淪陷不願意放手的人竟然是他自己。


    他很有耐心的用熱毛巾給夏恬擦完臉,然後,小胖團子不滿意家裏忽然多了一個陌生小姐姐,正要開口凶狠攆人的時候,轉身就被呂非然關到主臥房間門外。


    隻剩下門後不開心的嗚嗚聲音。


    哼,團子不開心,團子要和修勾哥睡在一個屋子裏!


    “也不知道你夢到了什麽?”


    好姑娘一會皺眉一會傻笑,似乎是在夢中有很難纏的事情,甚至還在流淚。


    夏恬捂著小腹痛苦的樣子印入呂非然眼眸中。


    腹痛……


    恬恬……


    呂非然深深的自責感湧上心頭。


    夏恬緊蹙的眉眼中浮現著厚重的痛楚,在房間暖色調的燈光下,格外楚楚。


    呂非然也跟著心中多了幾分心疼和難過。


    他附身湊到夏恬身邊,輕輕一吻落在夏恬汗津津的鬢邊。


    原本他隻是想著純粹的隻是安慰她的一個吻,卻冷不防夏恬薄唇微動,呢喃一句:“唐則。”


    “恬恬要什麽?”


    呂非然疑惑,以為她口渴,等他倒了半杯溫開水回來之後再聽聽夏恬的囈語:“唐則。”


    水杯被砰地一下放在床頭櫃上麵。


    恰好窗外淅淅瀝瀝的小雨驟然變大,豆大的雨水打在窗戶玻璃上,一道明晃晃的閃電從遠處霹靂而來。


    呂非然咬牙:“這兩個字真難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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