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到呂非然高冷冰川之下的容顏,密密麻麻的寫滿了不開心,似乎,她挺開心。


    命運的齒輪轉動,那些貪婪,愛戀,喜悅,嗔癡都不會隨著火鍋味道的晚風消失。


    隻是,站在命運安排的十字路口前,有幾個人能夠獨善其身呢?


    紅塵中困頓輾轉的,何止是她夏恬一個人?


    他不也是在這樣看不到,摸不著的牢籠中渡劫一樣的掙紮嗎?


    也不對,至少,他是個男人,在很多事情上,他不會吃虧。


    呂非然,就算是被呂家安置在遠離江城的洛水鎮,也是從來沒有為了金錢發愁過的人,他擁有豐厚底氣,可以肆意揮霍別人的一切。


    就像是那時年少,她不也屈服在他不用心的糖衣炮彈之下嗎 ?


    雖然他後來給她的分手費被她如數還回去了,不可否認的是,在那段晦暗的日子裏麵,她和阿婆就是用那筆錢度過難關。


    後來的還錢,隻是她給這段感情的句號。


    命運的齒輪兜兜轉轉,最後還是轉到他的麵前嗎?


    呂非然陰鷙狠毒的目光若毒蛇一般,一寸寸緊緊盯著晚歸的夏恬,仿佛伸著毒牙吐著蛇信子要將她吞噬。


    他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讓人不寒而栗的笑容,那笑容中充滿了占有欲和不甘,他靠近她的每一步都帶著深沉的壓迫感:“回來了?”


    森森獠牙已經張開,惡毒反派不甘心被小白花女主拋棄。


    夏恬情不自禁就想到以前拍戲演繹過的橋段。


    若非是他矜貴清冷的坐在門口臨時搬來的小椅子上麵辦公,她還真的以為他現在已經成為一個無業遊民。


    夏恬試圖與他保持距離,【呂總,你要是有工作忙,就先回去吧。】


    她神情淡然,全然沒在意呂非然現在已經升騰到嗓子眼裏麵的怒火。


    剛處理好的文件被啪一聲合上,呂非然已經全然不在乎這個文件的經濟收益,咬著牙狠狠說道:“不忙,夏小姐和未、婚、夫吃飯,怎麽沒見他回來?”


    未婚夫,這三個字被加重,夏提覺得,他們之間能有這樣的反差還真是稀奇。


    曾經的她卑微如地上泥,誤以為眼前的甜膩膩的是天上雲。


    可惜,那樣的甜美的,從來不是她一個人專有的。


    後來,她也算是百忍成金,終於嚐到天上雲的滋味,隻是那雲卻不長久,飄到異國他鄉了。


    呂非然想要懲罰她的走神,她的離開,讓她也感受一下痛苦的滋味。


    可,他清醒的合上電腦,她現在是自由的,偏偏,他是最沒有資格讓她再痛苦的人。


    呂非然誒高嶺之花的麵容漸漸變得猙獰,他的眼神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


    他一把抓住夏恬的手腕,用力地將他先前買來的晚餐塞到她手裏,夏恬忍不住皺眉,這個神經,發什麽神經?


    他低聲說道:“你是我的,永遠都是。”


    似乎還是有一些不甘心啊,他又道:“阿婆已經吃完東西睡下了,你回來的太晚了,沒吃到熱乎的川城小麵!”


    她試圖掙脫瘋狂毒蛇的束縛,但是他的力量太大,讓她無法反抗。


    搞了半天,雷聲大,雨點小,就這呀?


    夏恬有種感覺,若他真的不打算放手,用餘生來定格圍追堵截她,她鞥逃去哪裏?


    他隻需要拿捏住纏綿病榻的阿婆,她便無處可逃。


    【非然哥,我們早就結束了啊。】


    夜不算很深,月光透過窗簾灑在醫院走廊上麵,夏恬站在病房門口,就連她輕柔的長發都帶了一絲懇切的意味。


    那樣小白兔一樣的目光誠懇,又堅定,沒有往日的冷嘲熱諷,也沒有鋒利如同針尖一樣的不屑一顧,於晦暗深淵中破開厚重迷霧,呂非然心頭一顫,終是舍不得啊。


    “恬恬,回到我身邊,我可以幫阿婆找到最適合的醫生。”


    “你喜歡拍戲?我給你找最好的故事,最好的妝造,最頂尖的導演。”


    “我也可以在家裏安裝更大的貓爬架,你不喜歡小胖團,我也會拴好它,不讓它和三小隻打架。”


    她的眼神中充滿了委屈和惋惜,嘴唇輕抿著,無聲無息中笑的精彩動人。


    呂非然很聰慧,他看懂夏恬的欲言又止。


    夏恬那釋懷一切的笑容以及那滿含哀傷的眼,早已經說明一切。


    【我們真的不合適,不是嗎?】


    【第一次,七年前,那不算戀愛的戀愛,輕描淡寫就結束了啊。】


    【第二次,是我蓄意接近你,我不想你和林知書有進一步的可能,可我沒想到,你居然這麽容易就能被吃到。真糟糕啊,若你回國後身邊的女人不是林知書,而是什麽李知書,張知書,我都不會去勾纏你。】


    夏恬打出的文字輕柔而悲傷,像是在展示自己那一眼就能被他看破的小心機,也像是在無聲自嘲。


    呂非然想說,不是的,他一開始生氣的是夏恬和唐則那樣的親昵啊!


    他該怎麽解釋,後來他發現夏恬六年後再次見到他的時候,眼神無波無瀾,如一團死水一樣的絕望若萬丈深淵,他是心疼的。


    君悅酒店,許諾婚禮外麵,她被人用髒水潑了一身,卻還是那樣麻木無所謂的表情,深深刺痛他,恬恬,記憶裏鮮活如小太陽的姑娘,不該是這樣的啊!


    她應該是散發著無盡的光芒的小太陽,她隻需要站在這裏,就有讓人如沐春風的氣質。


    她也不應該是麵對那樣汙糟的小三髒水的指責,連一句辯駁的話語都沒有,反而是一副陰沉享受痛苦於黑暗的痕跡。


    呂非然千言萬語哽咽在嘴邊,解釋的話語有好多句。


    可話到唇齒邊,生生,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夏恬眼中的淚水終於滾落,好像在他心頭燙了一個疤。


    夏恬還是輕輕放下他塞過來的東西,她的步伐緩慢而堅定,仿佛每一步都在無聲告誡呂非然,不要隨意介入她平靜的生活。


    【兩次,我們都沒有好好珍惜對方啊,沒有必要再來一次,發生第三次不必要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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