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佳瑩起了個大早,興致勃勃地去了廚房跟著李嫂給孫子孫女們做早飯。


    林櫻慈最早下樓,在廚房門口乖巧地喊了一聲“奶奶”,聽到聲音安佳瑩連忙回頭:“小慈來啦,”她衝林櫻慈笑笑,“去喊你哥哥妹妹來,我們一起吃早餐。”


    “好,”林櫻慈點點頭,轉身剛回頭卻差點撞上林井然,


    “這麽早啊,”林井然跟她打招呼,林櫻慈卻裝聽不見,繞過他徑直跑上了樓。


    “小斐,起床了嗎?”林櫻慈敲門無果,隻能直接推了門進去,隻見林櫻斐膩歪歪地躺在床上,人已經醒了,但看起來懶洋洋的,


    “你怎麽了?”林櫻慈坐到床邊,“奶奶親自做了早餐,喊我們下去吃。”


    “小慈,我發燒了,”林櫻斐撇了撇嘴,“我呼出來的氣都特別燙,不信你摸我的頭,”一邊說,林櫻斐一邊把林櫻慈的手放到她額頭上,林櫻慈一摸,果然比正常人燙了三分,


    “小斐,把衣服穿好,”林櫻慈邊說邊幫她拿了衣服,“讓哥哥送你去醫院,你燒得厲害。”


    “小慈,小斐,”林井然在外麵敲門,“發生什麽事了嗎?”


    “你先穿衣服,”林櫻慈對林櫻斐說道,然後到門口開了一點門,探出了腦袋看向林井然:“小斐發燒了,你送她去醫院,我讓司機送我去學校,我得幫她請假。”


    “好。”忽然他又說,“要不我送你吧?”


    “都什麽時候了?”林櫻慈有些生氣,林井然也不再說什麽。


    中午課間,林櫻慈打電話問了小斐得知她還在醫院掛點滴,連忙拿著一上午的作業打車去了醫院;


    在輸液室找到她們的時候,小斐正懶洋洋地盤著腿坐在沙發上,一隻手老老實實掛點滴,另一隻手拿著手機不停劃,奶奶坐在她身邊,戴著老花眼鏡看報紙,畫麵和諧安寧,充滿溫情。


    “我就一上午沒去,這麽多作業啊?”林櫻斐看到林櫻慈抱著一堆書就發牢騷;


    林櫻慈無奈地點點頭,把作業放到她旁邊的桌子上:“那張小紙片我列了作業清單,上午的課我晚上幫你補。”


    小斐撇撇嘴剛想說什麽,門外忽然傳來急匆匆的高跟鞋聲——是陳英,她喘著氣跑進來,滿臉擔憂地盯著林櫻斐,


    然後林井然也跟了進來,看到林櫻慈也在就坐到了她旁邊。


    陳英蹲在小斐麵前,滿眼心疼道:“好端端的怎麽突然發燒了?是著涼了嗎?”小斐皺皺眉頭,語氣略帶抱怨:“我怎麽會知道。”安佳瑩摘下老花眼鏡,看向陳英和井然:“怎麽都來了?我在這看著就行,她這是流感。”


    “這得多少度啊?”陳英摸摸林櫻斐的額頭,“怎麽還這麽燙。”


    “39度4,不過現在沒那麽燙了,”奶奶也心疼地看向林櫻斐;


    陳英皺著眉頭:“流感?很嚴重嗎?中午吃了什麽沒有?有胃口嗎?”


    …


    “小慈早點回學校上課吧,”安佳瑩看向她,緩緩說道,“你上著課不用過來的,多麻煩。”


    林櫻慈搖搖頭:“沒事。”


    “小慈,那你下午還是幫我記著作業,”林櫻斐嘟噥道,“一天不去作業就堆成山。”


    “我會的。”林櫻慈輕輕笑了笑;


    “你吃飯了麽?”林井然的聲音忽然在她耳邊響起,她沒有回頭,隻輕聲應了句:


    “吃了。”


    “怎麽過來的?”他繼續問,


    林櫻慈邊收拾東西邊起身,麵無表情地看了一眼林井然:“打車來的。”說完又麵帶微笑地看向安佳瑩和林櫻斐,“奶奶,媽媽,小斐,我先回學校了。”


    “嗯,”安佳瑩剛應了聲,還想再說點什麽,林井然連忙站了起來,說了一聲:“我送你。”


    “好,開車慢——”安佳瑩話還沒說完,井然和小慈已經沒了身影。


    一路上林櫻慈都沒有說話,隻靠著頭麵無表情地看著窗外,林井然察覺到了她的低落,主動找了個話題:“怎麽也不打電話給我,我好去接你。”


    “不麻煩你,”林櫻慈的聲音小小的,有點有氣無力的感覺,


    林井然知道她還是不開心,主動解釋道:“關於我去接那個女孩的事,我是省得我媽一直再煩,就去了一次,”


    林櫻慈不說話,林井然撇了她一眼繼續自顧自解釋,“我連她長什麽樣都忘了,真的隻是應付我媽。”


    他太了解她了,嘴上說不聽,其實還是會聽。


    “你以後要應付的隻會更多。”她的聲音又輕又軟,


    “我會想辦法,”林井然堅定回答,“你不用為這些事心煩。”


    “我不煩啊,”林櫻慈忽然笑了笑,“早點有嫂子也不錯,大家都在催你。”


    “林櫻慈,”林井然忽然陰沉地喊了她一聲,“你別這樣說話。”


    林櫻慈並不搭理他,隻是撇過了頭去;


    “對了,”他忽然想起了什麽,“最近有流感,還挺嚴重,你在學校要多注意,戴口罩,”


    “嗯,”林櫻慈點了點頭。


    車到校門口停下,她剛要下車,林井然忽然喊住了她,


    “小慈,”


    林櫻慈回過頭看向他:


    “嗯?”


    林井然也看著她,想了想說:


    “晚上我來接你,”


    林櫻慈點點頭:


    “好,”


    林井然心裏莫名鬆了一口氣,還好,沒有完全不理他。


    送完林櫻慈後,他開車去藥店買藥;


    雖然才剛開始,但這波流感來勢洶洶,每個人的症狀還不一樣,大部分人都會發高燒,林井然想著小慈天天去學校,小斐現在又是傳染源,小慈早晚會中招,自己也是,於是他就趁早去買一些退燒藥和感冒藥。


    傍晚林井然去接林櫻慈的時候,發現她的臉蛋紅撲撲的,和往常不太一樣,


    “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她剛坐上車林井然就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額頭,喃喃道,“不會這麽快吧。”


    一摸,果然額頭很燙,


    “我沒事,我待會兒還要給小斐補課。”


    “別補了,躺床上休息,我買了退燒藥。”


    “那不行,今天講的都是重點。”


    “不行,”林井然頓了頓,又補充道,“小斐也聽不了,整個人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怎麽聽啊。”


    “這樣嗎,”林櫻慈也開始暈乎,“怎麽有點冷。”


    林井然關了車裏的空調:“你發燒了,”


    林櫻慈連忙戴上口罩:“那是不是會傳染給你。”


    “我不要緊,”林井然看了她一眼,“我身體比你好很多。”


    路過藥店的時候,門口已經排起了長隊,烈日炎炎,汗味和混亂混合在一起,焦灼人心,長隊裏已經有人開始罵罵咧咧,而藥店也把“退燒藥限購”幾個大字擺到了門口——林井然下午也隻用一張身份證買了一盒退燒藥;


    “這麽多人擠在一起,更容易傳染,”林井然喃喃,“還好我下午買了藥了。”


    他們倆回到家的時候,陳英正好也在家,


    “回來啦,”她看了眼林井然,“凱城發燒了,和小斐一樣,39度多。”


    “小慈也有點發燒,”他看向林櫻慈,


    “我先上去了,我有點困。”林櫻慈還是有氣無力,林井然點點頭,


    “凱城從小到大沒發過幾次燒,又不肯去醫院,還拉肚子,把你小姨急壞了,”陳英嘀咕道,


    林井然點點頭,也喃喃:“還不肯去醫院,綁著去,”一邊說他一邊隨手把藥放在餐桌上,轉身走進了廚房,


    他看了一眼晚上的菜色,不是雞就是魚和蝦,不禁搖了搖頭,“李嫂,弄點清淡的給小慈吃,她發燒了。”


    “有清淡的,有粥,”李嫂連忙回答,邊說邊打開另一個電鍋,“小斐發著燒,我特意煮了粥,到時候兩個一起吃,夠的。”


    “好,這樣也行。”


    “井然,你買了退燒藥了?”外麵忽然想起陳英的聲音,“我先拿去給凱城——”


    “不行不行,”林井然連忙喊住她,“小慈在發燒,”


    “我已經讓張叔去排隊了,一會兒就有藥回來。”陳英奇怪地看著林井然,


    “她現在就在發燒,”林井然強調,拿出幾顆退燒藥又把袋子給陳英,“剩下的你拿去給江凱城,”


    陳英接過袋子,喃喃道,


    “待會兒會有藥回來,又不是沒藥了。”


    林井然不說話,隻拿著藥上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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