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不知道在忙什麽,”提起林井然,林業浩又是一肚子火,“我去找他,”


    “可能他心情不好,”陳經為皺著眉頭看向他,“你也別去找他的麻煩了。”


    ——雖然嘴上答應了陳經為,但結束了宴席林業浩還是去找了他——這幾天林井然都沒有接他的電話,弄得他是又擔心又氣憤,直接讓司機開車去了恒悅。


    ·


    在門口敲了大半天的門,林井然才不情不願地開了門,父子倆在門口麵麵相覷,氣氛瞬間有些沉寂,林業浩皺著眉頭繞過他徑直走了進去,還以為家裏會有什麽,結果隻是散落一地的酒瓶,還有刺鼻的酒味,他轉過身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你就待在家喝酒?”


    林井然並無反應,隻是自顧自地往裏走,


    林業浩的音量放大了幾倍,又質問道:“大白天的你不去公司,在家喝酒?”


    林井然還是沒有給他一個眼神,林業浩的火氣瞬間就上來了:“你小子好啊,一天天的醉生夢死,外公喊你也不去,工作也不管,就蹲在家裏喝酒?”


    林井然猛地轉過身看向他,眼裏布滿血絲,低聲問道:“你還有臉去見外公?”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落到了林井然的臉上,


    “你在瘋言瘋語什麽?”林業浩怒火中燒,“神經病!”


    林井然不以為意地笑了笑:“對啊,我是神經病,”


    他又看向林業浩,再也忍不住,大聲質問道:“你對得起我媽嗎?對得起鍾毓明鍾叔叔嗎?你對得起小慈嗎?”


    林業浩聽罷猛地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壓低了嗓音:“你給我聽好,我不管你發什麽瘋,你再胡言亂語,我今天非得打你——”


    “來啊,”林井然打斷他的話,把臉湊過去:“打啊,”


    父子倆四目相對,氣憤正僵持不下,江凱城和黎舒忽然從門口進來了,


    “幹什麽幹什麽,”江凱城忙走上前拉開兩人,“冷靜一點,井然,你誤會姨夫了,”


    林井然狐疑地看向他,黎舒忙遞上了報告:“你們沒有血緣關係,打開看吧。”


    林井然立刻接過文件,江凱城則看向了林業浩,關心道:“姨夫,你沒事吧,”


    林業浩胡亂地搖了搖頭,又看向了黎舒,冷靜道:“你們在說什麽,誰和誰沒有血緣關係?”


    林井然立刻打開了文件,


    林業浩則又看向了江凱城,滿臉疑問:“怎麽回事?”


    “就是——”江凱城剛想說什麽,被林井然忽然打斷:


    “是我誤會了,”


    他走到林業浩麵前,想笑又笑不出來,隻是尷尬地說道,“爸,對不住你,”


    林業浩皺起了眉頭,十分嫌棄:“一會兒哭一會兒笑,你看看你像個正常人嗎,”


    林井然又不說話,隻是目光還在那份報告上,林業浩皺著眉頭一把奪過了他手裏的東西,邊看邊嘀咕:“你查我跟小慈幹嘛?瘋了?”


    林井然歎了口氣道:“之前你和我媽鬧離婚,我媽又送走小慈,”他的思路忽然變得特別清晰,解釋道道,“我就以為小慈是你的私生女——”


    “你神經病,”林業浩忍不住又打斷了他,狠狠罵道,“你真是有病。”


    頓了頓他又說,“我倒是想她是我親生的,但我沒那個福氣,”


    林井然並沒有反駁,林業浩想了想又覺得不對,還是問道:“可你這樣是幹嘛?關你什麽事?”


    “我愛小慈,”也許是借著酒勁,他直截了當地打斷了林業浩,“是愛情的愛。”


    林業浩先是瞳孔地震,而後又愣在原地,直勾勾地看著林井然,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半晌他忽然歎了口氣說:“你明天去公司上班,我得回公司了。”


    留著這句話他就走了。


    ·


    後來林井然又找了幾家醫院做了鑒定,結果都顯示兩人沒有血緣關係,他的心終於又落回了地麵,一切都變得有希望起來。


    他很想去紐約找她,卻沒有她的住址,也不知道她要考哪個學校;給她發微信卻發現自己被拉黑了,又在社交軟件發了一個消息,也顯示紅色的感歎號,但是卻看到她的ins寫了一句:


    我們走到這就好。


    他知道她是指他們,到了今天他真的再也觸碰不到她的世界。


    ·


    江凱城的酒吧來了一位非常漂亮的兼職酒銷,是附近專科的學生,名叫蔚錦,如果隻是普通的美女倒也不會如此引人注目——但是她長得像極了林櫻慈,隻是她更豔麗。


    如果林櫻慈是仙氣靈動的水仙花,那她就是豔麗動人的玫瑰。


    ·


    這天江凱城在辦公室和林井然閑聊,說起了她,


    “你要不要去看一眼?真的特別像,”


    “我沒什麽心思,”林井然看著文件頭也不抬,


    “真的,”江凱城看著林井然,“有可能是失散多年的姐妹,”


    “姐妹”兩個字提醒了林井然,他忽然想起林櫻慈的小姨於秀確實有一個女兒。


    ·


    蔚錦出生在浙江衢州,自幼父母離異,她跟著爸爸——倒也不是她自己選擇的,那時候的她尚在繈褓,是強勢的爺爺奶奶一聽說他們鬧離婚,就不問緣由直接抱著孫女走,後來甚至不讓她的親生母親探望——她的爸爸蔚長峰性格軟弱,幾乎對自己的父母言聽計從。


    在親戚朋友的介紹下,蔚長峰很快又再婚,第二任妻子名叫杜敏麗,也是個潑辣的主,和婆婆也還是不和,幾乎爭吵不斷——不過她勝利了,沒幾年婆婆就去世了。


    公公也被她趕回了鄉下。


    蔚長峰依舊軟弱,不過這回換了個對象,不再是對父母言聽計從,而是對老婆。


    蔚錦12歲的時候杜敏麗生了個男孩,取名蔚庭,蔚錦本來就沒什麽存在感,這下日子就更難過了。


    她自己也不爭氣,成績差,愛鬼混,沒考上高中,上了職業技術學院,後來又考上了大專——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所大專在上海。


    她做夢都想離開那個家,而上海是對她來說最好的選擇,用她的話來說,上海就是她的“夢想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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