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前一周是小年,這天林櫻慈沒有告訴任何人偷偷回了國,下了飛機就去了上海外婆家,又給蔚錦發了微信:


    我回上海了,在外婆家。


    ·


    蔚錦還在上課,看到微信嚇了一跳,忙回了句:


    我下了課就回來。


    想想還是有點小激動,竟然要見到傳說中的林櫻慈了。


    同時她也快速給林井然發了微信:


    你的寶貝小慈回上海了,在外婆家。


    ——她什麽都會告訴林井然的,畢竟林井然幫了她很多很多。


    ·


    林井然開完會才看到消息,心情莫名好了很多。


    晚上家裏也有聚餐,他借口有事沒有去。


    一個人去公司食堂隨便吃了點,又去買了些東西,最後慢慢地把車開到了杜美芬她們的住處。


    ·


    於秀買了很多菜回來,祖孫三人一起在廚房忙碌,鍋裏燉了雞湯,於秀在處理蝦,林櫻慈忙著摘紅莧菜,


    “你爸爸媽媽他們不知道你回來?”杜美芬鍋裏正做著紅燒排骨,問了一句後又忙著去切茭白,


    “嗯,”林櫻慈點了點頭,“我後天中午的飛機就回美國了,”


    她低著頭,臉色也不好看,輕聲嘀咕道,“沒打算告訴他們。”


    “那不太好,”於秀看向林櫻慈,“你爸爸要是知道你回來了都不去看他,怕是會傷心。”


    林櫻慈忽然有些猶豫,喃喃道:“明天看有沒有時間吧,”


    她忽然想起了什麽,抬頭看向於秀,笑了笑問道:“姐姐回來了是不是很開心,”


    “是啊,”於秀也笑了起來,“還多虧了井然,他幫了阿錦很多,”


    說著說著她的臉色狐疑起來:“怎麽你回來井然都不知道嗎?”


    杜美芬也推了推老花鏡看向了林櫻慈:“你們……還沒和好嗎?”


    林櫻慈正麵露難色,蔚錦忽然進來了:“我回來啦~”


    她直接衝進廚房,隻是在看到林櫻慈的一瞬間瞬間呆住:怪不得林井然要在一棵樹上吊死,這是棵仙樹呀!


    她白得通透,膚若凝脂,未經雕琢的黑發直直地披在身後,是非常標致的瓜子臉,眼睛長長的鼻子高高的……蔚錦很難去具體形容,但是林櫻慈絕對是她從小到大見過的最漂亮的人。


    “你好,”她站到了林櫻慈身邊幫她摘菜,


    “你好,”林櫻慈也笑了笑,忽然看向了外婆,“有種網友見麵的感覺。”


    “之前都是隔著屏幕聊天,”蔚錦還是笑著,發自內心地感歎了一句,“不知道你本人這麽漂亮,”


    她頓了頓看向了於秀,“看照片已經漂亮得不行了,看到本人才發現她還不上鏡,”


    林櫻慈忙笑了笑:“你也很漂亮的,”


    “你們倆都漂亮,”於秀笑了起來看向杜美芬,“你們外婆年輕的時候也是大美人,外公還是村草,”


    “那我們家基因好,”蔚錦笑著笑著又看向林櫻慈,“我在這兒有個工作室,帶你去看看?”


    “好啊,”林櫻慈站了起來又去洗手,杜美芬就在她旁邊,忍不住又問了一聲:“你和井然到底怎麽樣了?”


    “挺好的,外婆,”林櫻慈看了她一眼,“別瞎擔心。”


    說完她就跟著蔚錦上樓了,小小的閣樓滿地都是碎布,還有縫紉機,很大的掛燙機,大大的衣架上掛滿了各種各樣的裙子,林櫻慈忍不住上手摸了一件蕾絲抹胸裙:“這是你做的?”


    蔚錦點了點頭:“我學的是美術,但我的夢想是當服裝設計師,創立自己的禮服品牌,”


    林櫻慈點了點頭:“很好。”


    “10月份的時候報名參加了全國設計師大賽,已經過了初賽了,3月是決賽,”她拿了一堆草稿本給她,“這上麵都是我畫的草稿。”


    林櫻慈一本一本翻閱起來,白紙上都是她用鉛筆畫的各種各樣的裙子,還備注了顏色麵料和工藝,


    “你很有天賦,”林櫻慈看向她,“哪天真的要做了告訴我,我投資,”


    “真的啊,”蔚錦喜出望外,拉起了她的手,“你真好,”


    林櫻慈也拉著她的手,兩個人把手晃啊晃,忽然蔚錦說:“林井然待會兒會來,你得做好心理準備,”


    林櫻慈臉色微變,剛想問什麽蔚錦又搶先一步說:“對不起是我說的,”


    林櫻慈深吸一口氣,笑了笑道:“沒事。”


    “你們倆什麽問題不能好好坐下來聊嗎,”


    蔚錦拉著她坐到了旁邊的沙發上,語重心長道:


    “他是真的很喜歡很喜歡你,”


    林櫻慈卻不知道該說什麽,也怕跟她說了她轉身又和林井然說,就開口道:


    “你知道的,我和他是兄妹,我們——”


    “你跟我還說這種官方話啊,”蔚錦打斷了她,有些不滿,“我問你,如果他明天出意外了你怎麽辦?”


    林櫻慈皺起了眉頭:“什麽?”


    “不是有句話說,你永遠都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嗎?”


    蔚錦又提醒道,


    “人就在眼前,要珍惜的,”


    林櫻慈陷入了沉思。


    ·


    “井然來了,”樓下忽然傳來杜美芬的聲音,兩人跑到陽台,隻見杜美芬親自跑到了門口去迎接,林井然還提著大大小小的東西,於秀接過了好幾樣,三人一起往屋裏走,


    林井然還很神氣地抬頭看了一眼她們,對林櫻慈笑了笑。


    ·


    每次見到他,林櫻慈心裏都能確定她是愛他的,但正是因為太在乎,就接受不了一點點背叛。


    ·


    “來井然坐這,”杜美芬招呼林井然坐到了林櫻慈邊上,


    “好,”


    林井然很自然地坐到了她旁邊,又滿臉笑意地看向了她,低聲問道:“怎麽回來了也不告訴我,”


    林櫻慈微微側臉看向他,想了想道:“正打算要告訴你,”


    “是麽?”林井然卻不相信,


    “你們倆有什麽事就好好說,”杜美芬笑著說道,又看向了於秀,她正把從廚房端出來的湯放到餐桌中間,喊了一句:“開飯吧。”


    “這麽多菜,外婆和我媽辛苦了,”蔚錦笑著說道,


    “多吃點昂,”於秀看向了她,又看向林櫻慈,夾了雞腿放到林櫻慈碗裏,目光有些心疼:“你也多吃點,都瘦了。”


    ·


    吃完飯小慈和蔚錦也幫著收拾,林井然忽然靠近林櫻慈:“出去散散步麽?”


    聲音不大,杜美芬卻聽到了,她連忙表示讚同:“對對,你們小兩口出去轉轉,好不容易才見一麵。”


    林櫻慈笑著看了眼外婆,又點了點頭:“好。”


    蔚錦看著他們一前一後出去的背影,心裏感慨萬千,反正這個男人她也得不到,撮合他和自己的妹妹是最好的選擇。


    ·


    上海的隆冬有些寒冷,兩個人肩並著肩在江邊漫步,


    “這次回來打算待多久?”他總是時不時看看她,


    “後天中午就回去了,”她卻沒有看他,隻是看著前方,


    “我給你發的微信你看了嗎?”他忍不住問道,


    她點了點頭:“看了”


    “那你……”他又看向她,“有沒有什麽……感想?”


    他艱難地找了個詞,


    “能有什麽感想,”她的語氣淡淡的,“你身邊最不缺漂亮的女孩子,不是她還有別人,”


    林井然卻心中暗爽,至少聽到她的心裏話了。


    “你知道我不會,”他忽然擋在她麵前,攔住她的去路,“你看到的那張照片,也是因為那時候心情實在是亂,”他想了想又解釋道,“但是真的沒有發生什麽,那天沒有,後麵也沒有,”


    林櫻慈也微微抬頭看向他——他熾熱的目光讓她有些失去思緒,不知道該說什麽,林井然忽然拉住她的手,放到了大衣裏麵的毛衣上——心髒的位置,她能感受到他強有力的心跳聲,


    “你摸著我的良心,”林井然也忍不住笑了一聲,“我來說好不好,”


    林櫻慈也忍不住笑了笑,想伸回手還是被林井然按著:“我隻有你,過去,現在,未來。”


    氣氛變得肅穆,林櫻慈卻忽然抽回了手,嘀咕道:“你哪學來的。”


    “我自己想的,”林井然無奈,“你還不相信我麽,”


    “我相信你,”林櫻慈勇敢地迎上他的目光,“但是我現在,心裏很亂,”


    “沒事,”林井然輕聲安慰,“你有的是時間慢慢整理。”


    ——“有的是時間”幾個字刺痛了林櫻慈,她忽然想到剛才蔚錦說的話。


    她忍不住主動摟上了林井然的腰,把下巴磕在他肩膀上,林井然受寵若驚,下一秒也環抱住了她,臉上是藏不住的笑意。


    ·


    夜,林櫻慈住在外婆家,林井然給她發了條微信,晚上沒有說出口的話他全寫在了文字裏:


    讓你感受我的心跳,其實不是為了發誓,是為了告訴你,這顆心是為你而跳動的。


    後來他又發了一條:


    愛你,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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