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井然喝了點酒,把車鑰匙給了林櫻慈——車又隻能坐兩個人,回家路上自然又成了他們的獨處時間。


    忽然陳英給林櫻慈發了微信,彈出來的消息隻有幾秒,她卻看得清清楚楚:


    你和林井然和好了?


    她很快反應過來:媽媽又在擔心。


    等紅燈的時候她很快回複了她,隻有兩個字:沒有。


    陳英一直在輸入中,卻半天沒有回複——她的心情又莫名的沉重。


    ·


    安藝尚是她的微信置頂,兩人的聊天也停留在三天前。


    男朋友斷聯了——其實並沒有爆發什麽爭吵,聊得都很正常,無非就是說自己在忙些什麽。


    林櫻慈心情也亂,她不知道說什麽就幹脆不說。


    安藝尚那邊是因為——他確實不開心,林櫻慈畢業以後他忽然覺得自己該麵對現實:林井然始終是他繞不過的檻。


    就幹脆不打擾,讓他們相處——他覺得小慈需要想想明白。


    ——他有他的驕傲,他不想強迫任何人。


    ·


    “小慈,”車裏林井然忽然又開口,嚴肅道,“我要跟你道個歉,”


    他一直注視著正在開車的她,脫口而出道:“對不起。”


    ——他心裏潮濕,無論說什麽,他都想先道個歉。


    林櫻慈納悶的瞟了他一眼:“你道什麽歉?”


    “我不應該弄那麽多花邊新聞出來,”他垂下了頭,“我知道去紐約以後你才開始喝酒——”


    “沒事的,”林櫻慈直視前方,又擠出一個笑容,“現在都挺好的。”


    “嗯,”林井然還是看著她,“但你還是要少喝,”


    ·“好的,我會的。”她笑著,又一口答應——語氣十分輕快——她不想氣氛過於沉重了。


    “我不應該談那麽多戀愛,”林井然卻莫名陷入一種自責,“我那時候太自負了,又幼稚。”


    忽然他抬起頭,苦笑道,“所以我是活該的。”


    林櫻慈也笑不出來,車緩緩駛入地下室,她也難過,但還是先安慰他:“我現在不會一下子喝很多了,”她衝他笑了笑,“也很少喝,都過去了。”


    ——看著她的笑臉,林井然卻怎麽也笑不出來。


    ·


    洗澡的時候林櫻慈也莫名難過,哭得鼻子紅紅眼睛也紅紅,剛把頭發吹到半幹林井然忽然又來敲門,她快速去開了門:“怎麽了?”


    “我們談談好不好?”他的眼睛也紅,看得出來兩個人都不開心,


    “好。”


    ——對林井然,她還是心疼居多。


    ·


    她去吹頭發,林井然就坐在沙發一直看著她。


    很快林櫻慈到他旁邊坐下,關懷道:“要不要弄杯蜂蜜水給你,”她頓了頓,“你頭疼麽?”


    ——他身上還有隱約的酒味。


    林井然搖搖頭,脫口而出道:“小慈,安藝尚那邊我去說好不好,”他的語氣十分認真,目光一直都鎖定在她身上,“我不能失去你。”


    她沒想到他會這麽直接,隻是反問:“你要跟他說什麽?”


    “告訴他你和他不合適,”他也很直接,一直盯著她,“你們本來也不合適。”


    “不行,”她直接否決,忽然又開始環顧四周,“你看,林井然,我是9歲那年來到這裏的,”她又看向他,“一晃眼十多年過去了,”


    她略作思考,很快反問,“這麽多年,你知道我最怕什麽麽?”


    “什麽?”


    “我怕的事很多,”她認認真真開會思考,“我會給這個家帶來不好的事,我怕……”她的鼻子忽然開始發酸,“怕斐斐難過,怕爸爸左右為難,怕媽媽失望的目光……”


    豆大的眼淚忽然從她眼角滑落,她的語氣開始顫抖,“我不想走到哪裏,隻會給人帶來不幸——


    “你什麽時候帶來過什麽不幸,”林井然打斷她,“遇到你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事。”


    說完他也開始哭,嘴唇稍微動了動,他又開口道:“我不能沒有你。”


    兩人的情緒都很崩壞,林櫻慈忽然上前幫他擦眼淚,又捧著他的臉:“井然哥哥,就這樣好不好,讓這些事都塵埃落定,”


    她徒手抹去他的眼淚,“別難過好不好,家人才是永遠的。”


    林井然張張嘴,半天才開口:“”可不可以抱抱你?


    林櫻慈沒說話,隻是主動伸手抱住了他,林井然也伸手緊緊擁住了她——


    這個擁抱仿佛遲了很久,他還是不願放棄:“慢慢走好不好,”他在她耳邊呢喃,“你不用走,我來走好不好。”


    他貪婪的呼吸著她身上的味道:“你什麽都不用做,都交給我,真的。”


    “你不能找安藝尚。”林櫻慈鬆開了他,看著他強調道,


    “好。”林井然仿佛拿到什麽通行證,“那就這樣,我來走。”


    他又快速站了起來:“早點睡,小慈。”


    走到門口不忘回頭看她一眼,“睡個好覺,明天我叫你起床。”


    林櫻慈什麽都沒說,隻是看著他快速帶上門又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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