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闊的、長滿各種奇特植物的空間。


    張起靈在進來的瞬間便看呆了,雖然表情沒有變化,但那直勾勾的小眼神,顯然是在觀察中。


    雲瓷失笑:“這是我的芥子空間,可以確保安全,之後我們就在這裏為你治療吧。”


    張起靈小幅度點頭,眼睛卻還在盯著那棵巨大的、長滿青色怪異果實的樹。


    “那是一種叫惡魔果實的果子。”雲瓷主動解釋,“人類吃下後會擁有特殊的能力,不過這個世界的人是無法使用的。”


    張起靈沒有記憶,但他卻很讚同雲瓷的這句話。


    ——這種力量是不被允許使用的。


    他就是有這種本能認知。


    相對的,張起靈對雲瓷的來曆升起一絲絲好奇,但好奇歸好奇,他卻沒有主動的去詢問什麽。


    他隻是主動走向雲瓷,示意可以去治療了。


    雲瓷擼起袖子,表示張起靈可以先去洗個澡,她要去摘新鮮藥草。


    既然已經把空間顯露出來,那幹脆就給人好好治治。


    不僅僅是失魂症,那常年貧血,凝血速度慢,經常縮骨給身體帶來的損傷……


    每一種都可以治療。


    若是用普通人的手段去熬煮藥浴,那費時可久了。


    但用煉丹的手法,種種飽含靈力的草藥紛紛融成一團藥液,而後匯聚成一團。


    木質浴桶中已經裝上普通的溫泉池水,那一大團濃到發黑的藥液落入水中的瞬間,便將整桶水染成綠色,陣陣讓人頭腦清明的自然清香開始在木屋內飄蕩。


    張起靈身上帶著些許水漬,穿著浴巾浴袍走過來,領口間隱隱能看到一些紋身的青。


    他雖然表情沒什麽變化,但對情緒感知敏銳的雲瓷還是察覺到他的不自在。


    雲瓷沒有說什麽,隻是拍拍浴桶。


    “這是藥浴,要泡上兩個時辰。”


    張起靈小幅度頷首,手撐在浴桶旁,微一用力便輕巧的落入藥浴中,沒有濺起絲毫水花。


    若非雲瓷眼疾手快的將浴袍拽住,那大半的藥浴怕是會浪費掉。


    “抬手,這個得脫掉。”


    張起靈微微停頓,低頭看看,綠色的水將他的軀體遮掩,這才安心的抬臂將浴袍退去。


    藥浴的溫度很高,讓他身上的麒麟紋身久現不退。


    雲瓷拍拍張起靈示意他坐回泡著,然後端來另一碗,冒著灼人熱氣,且泡著……極細冰針(?)的藥。


    “針灸要差不多一個時辰,我一會兒會來幫你取針的。”


    腦袋被紮成刺蝟的張起靈額前滲出些些汗水,連點頭都無法做到,隻能輕輕‘嗯’了一聲。


    “有不舒服的地方就叫我,我就在外麵。”


    “好。”


    ‘吱呀——’


    房門閉合。


    雲瓷移動到小樓外的秋千椅上落座。


    閑來無事,正好清理下庫存。


    雖然她的空間並不會過期,但有些東西放久了還會讓人心理性的感覺不適,所以要清理出來,優先使用。


    張起靈聽著外麵‘咻咻’的風聲,慢慢瞌上雙眼。


    大概是藥液已經起了作用,張起靈隻覺自己的腦內陣陣癢痛,有些難耐。


    他泡在藥液中的手微微抬起,試圖抓住浴桶壁來減緩,但手還沒離開水中,便想起雲瓷說的——


    “盡量將自己的身體大麵積的浸泡在藥液裏。”


    張起靈動作停住。


    很快,一個時辰到了。


    張起靈此時已經滿頭大汗,浴桶內的藥液顏色也變淺許多。


    雲瓷把針取下,而後拿起毛巾幫他擦擦頭上的汗。


    “現在還會有些小痛,忍忍。”


    之後還要看修複情況再針灸幾次。


    “放心,大概再有兩次記憶就會慢慢恢複的。”


    張起靈忍痛點頭,身體卻是輕輕向水裏埋了埋。


    “一會兒可以還從你進來的那個門過去,後麵是溫泉可以清洗,衣服我會提前幫你放到那邊備好的。”


    “多謝。”


    “那我先出去了。”


    水色越來越清澈——


    她可不適合繼續待在這裏了。


    接下來的時間可以燉些吃食幫張起靈補補,治療期間營養可不能缺。


    飯菜的香氣漸漸填滿空間,張起靈頂著微濕的頭發,從被各式竹林遮擋的溫泉區走出來,身上穿著的是一套黑色的運動服,那材質顯然不是這個年代的產物。


    一條毛巾飛舞著落在張起靈麵前,不遠處傳來雲瓷的聲音。


    “先擦擦頭發,可以過來吃飯了。”


    張起靈鼻尖輕輕聳動,嗅到空氣中飯菜的香氣,步伐微微加快。


    這三天在林子裏,雲瓷在材料不全的情況下,做的食物都是十分美味的,更別提現在了。


    張起靈雖然不太會做飯,但也是能吃出好賴的。


    桂花樹下的石桌上,擺著三菜一湯。


    米飯是用竹筒盛的,大米也浸染上些許竹香。


    張起靈在石凳上落座,緊接著一張黃符便落到他頭上,頭發直接變得幹爽起來,還是不影響發質的那種幹爽。


    隨即,一碗米飯被放到張起靈麵前。


    “之後我們中途餓了就來空間吃飯吧,當然要在偏僻的地方才行。”


    張起靈微微頷首,在心裏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保護好雲瓷。


    兩人並沒有在野外待太久,雲瓷也不知道張起靈是從哪得到的消息,聽說裘德考旗下的阿寧要帶人去下西沙海底墓。


    “多去一些熟悉的地方,有利於你恢複記憶。”


    因此,張起靈便想頂替阿寧請的那位張教授,混入前往西沙的隊伍中。


    他甚至偷偷進入學校,好好的盯了這位張禿子教授幾天,以便於模仿。


    至於雲瓷——


    “我不可以扮做你的助理嗎?”


    “張禿子沒有助理。”


    “他現在可以有了。”


    雲瓷和張起靈對視著。


    “我是醫生,以免你出現新的問題影響到記憶恢複,我要跟著你才行,而且,之前是你自己同意要帶著我的。”


    “墓裏很危險。”


    “我有自保的能力。”


    張起靈靜靜看著雲瓷,突然向雲瓷襲去。


    兩人站在學校的天台上迅速過了幾招,不分上下。


    張起靈停手,後退兩步點點頭。


    “可以。”


    雲瓷勾起唇角,開心的衝著張起靈豎起勝利的剪刀手。


    張起靈眸中笑意轉瞬即逝,率先抬步向請好假、準備離校的張禿子追去。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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