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仍舊是那條路。


    所謂的朝信街也仍舊還是那條朝信街。


    在聽見白恩的形容後,老陳就在這片區域開始認真調查起來。


    足足過了半個多小時的時間……


    他這才有歎了口氣,然後起身走向李乃洲搖了搖頭。


    “嗯?沒找到什麽有用的信息嗎?”


    李乃洲疑惑問道。


    “沒有……不過,我可以初步判定,這確實是一個隱藏式副本,並且很有可能這個副本與空間有關。”老陳回複道。


    “空間?”


    李乃洲稍微愣了愣。


    通常的“副本”,其實也就是有邪祟存在的意思,雖說會因為副本之間的不同,導致出現的邪祟等級不同。


    可至少心裏是有個底的。


    但若是副本牽扯到了空間這個問題,那就不能以普通副本來看待了。


    因為除了等級之外,通常隻要關於空間類的副本,前提都是必須得找到其規律。


    如果他們無法找到這片空間的規律,哪怕能夠確定李大兵他們就是在這裏出事,那也意味著無法救出他們。


    副本檢測儀沒起作用的原因。


    其實也就是這片副本區域,在“空間”規則下被隱藏起來了而已……


    “你們說的副本…還有空間,是什麽意思?”白恩坐在輪椅上,裝作普通好奇什麽都不懂的詢問。


    李乃洲這時候也才意識到還有白恩這個“普通人”在場,然後抬頭望向了老陳。


    用眼神詢問對方應該怎麽做。


    “先不進行那個吧,現在這學生可能是唯一的目擊證人,假如把他那個了,我們要想找到李大兵會更加難如登天。”


    老陳思索了片刻,接著給了個較為合適的主意。


    不過,


    礙於時間隔得越久,記憶就越發難以清除這一點,他想了想後還是補充說道:“一天時間……”


    “一會兒我會把調查組給叫過來,給他們一天時間調查,如果他們還是沒能發現什麽問題的話,那也沒辦法,隻能對他那個了。”


    “我明白了。”李乃洲點了點頭。


    此刻已經來到了中午。


    炙熱高陽掛在頭頂,溫度明顯上升了許多。


    簡單交流之後。


    老陳就自顧自拿著手機到一邊去打電話,而李乃洲則是推著白恩來到了較為涼快的樹蔭下。


    “你們,不是警察吧?”


    白恩看著遠處打電話呼人的老陳,對身後的李乃洲再次問道。


    聽見這個問題。


    李乃洲稍微遲疑了會兒,最終還是笑著點了點頭。


    “嗯,我們不是警察,不過我們對你沒有惡意,我們的職責,其實和警察是差不多的。”


    他沒有再繼續對白恩隱瞞。


    反正無論怎麽樣,在今天過後,白恩所有關於一切“玩家”的記憶都會被清除,反正現在沒事做,他和對方聊聊也沒什麽。


    “那你們是什麽人?”


    白恩抬頭問道。


    雖說他現在仍舊裝著不懂,不過這也是他目前想問的問題。


    這群所謂由“玩家”組成的組織,到底是做什麽的?


    李乃洲頓了頓,視線放在寬闊的馬路上,思考了會兒後,輕聲開口問道:“你玩遊戲麽?”


    “接觸過。”白恩答道。


    李乃洲點了點頭,隨即繼續道:“其實這個世界,並不像大多數人表麵看上去這麽簡單。”


    “除了正常平靜的生活外,世界的各個角落,會時不時出現很多讓人無法接受的邪祟……就像遊戲裏的怪物,他們會占據地盤,劃分地盤,擴大地盤。”


    “如果普通人不小心闖入了它們的地盤,那這些邪祟,就會殺人。”


    “……你已經上高中了,我說的這些你應該能懂。”


    “而我們剛剛談論的副本,其實也就是邪祟寄生出來的地盤。”


    邪祟。


    白恩知道李乃洲指的是什麽。


    當然他不可能直接表現出很容易接受,畢竟這些話,如果他沒有見過雪人,又或者是隨便說給一個正常人聽,都沒人會選擇相信。


    “你在逗我?”


    他按照正常人的反應,反問著李乃洲。


    不過為了避免話題在他這裏被聊死,導致無法套出接下來的信息,他還是補充了句:“行,我先假裝相信你,那你們呢?你說有邪祟,那你們又是做什麽的?”


    “別告訴我,實際上你們是隱藏在這個世界的超人,主要就負責清理邪祟,然後保護世界和平之類……”


    李乃洲臉上神情依舊溫和。


    他知道白恩不可能就這麽“相信”自己的話。


    總歸這種事情。


    說出去都太過於天馬行空了點……


    “你不相信正常,畢竟你沒有親眼見過。”


    “至於我們是做什麽的……”


    “嗯,你還真猜對了。”


    “隻不過比起超人這個名字,事實上我們真正的身份叫做治安官,你也可以理解為特殊警察。”


    “這名字可比超人聽起來帥多了。”


    所以,


    李大兵當初之所以會出現在東大橋上,是因為在執行任務麽……


    白恩暗自思忖。


    事到如今已經很明顯了,李乃洲這類叫做治安官的人,後台背景確實很大。


    能夠偽裝成警察這種敏感職業,並且大搖大擺打著辦案旗號地執行任務,很大概率他們的後台就是“聯邦”本身。


    確實,叫做特殊警察也沒什麽問題……


    起碼不管怎麽樣,當初在東大橋遭遇雪王後,是李大兵將他和宋安敏送入醫院的。


    ……當然,這麽好的機會,白恩自然不會就這麽放棄繼續套話。


    “算了,你也別把我當作小孩哄。”


    “如果真照你這麽說,世界上有什麽邪祟存在,那為什麽我從來都沒有見到過?另外,為什麽新聞上也沒有報道過?”


    白恩間接的給自己找了邏輯如此說道。


    對此。


    李乃洲稍微愣了愣,接著似乎是在思索著什麽,猶豫片刻後笑著搖了搖頭。


    “怎麽說呢……雖然老陳好像不願意告訴你這個,不過我倒是覺得沒什麽大不了的,反正不管你同不同意,最後都是一樣的結果。”


    “邪祟這種事情,自然是不能讓普通人知道的。”


    “不然這很可能會引起民眾恐慌,導致社會的秩序陷入混亂,例如犯罪率飆升這種事……所以每當有不小心撞見邪祟的普通人,我們都會對其進行記憶清除。”


    “然後抹除掉相對應邪祟殘留的痕跡。”


    “剛才你應該聽見老陳說的好幾次,今晚過後,要對你那個吧?”


    “哈哈,你也不用多想,他的意思是指記憶清除,畢竟你也是普通人,相比起接觸這些邪祟……如果不是條件特殊,我們更願意讓你們過普通的,和平的,不用整天提心吊膽地生活。”


    李乃洲說了很多。


    解釋這些東西的期間,白恩能隱約看出對方眼中仿佛存在著幾分希冀。


    這是一種,對未來,對和平渴望的希冀。


    如今聽著李乃洲那麽風輕雲淡的解釋,白恩心裏卻有了些稍稍感觸。


    不管怎樣。


    邪祟是確實存在的……但也正是有了李乃洲這群人,現在的人才能享受到這種平靜的生活。


    才能在娛樂館裏唱歌,才能在家裏躺著安心打遊戲,才能剛飽餐一頓,就想著下頓應該要吃些什麽好吃的……


    …


    “因為有記憶清除,所以你才願意告訴我這些東西?”白恩抬起頭,看向不經意間已經挪動到他身旁的李乃洲。


    “嗯。”李乃洲點了點頭,“畢竟無論我現在給你說了什麽,過了今晚後你都不會再記得。”


    信息都對上了……


    不管是當初李大兵用手機呼人也好,亦或者是玩家與副本之間的關係,還是說李大兵當初使用的記憶回檔也罷。


    白恩目前都差不多了解了七七八八。


    回想著三年前的事情。


    他下意識覺得或許當時的末日,就是一個副本,而他作為普通人,理應被清除了記憶。


    但又因為某種原因,導致當時並沒有將關於末日的記憶清理幹淨,所以才會導致他的大腦出現混亂。


    隻是……


    雖然這樣明麵上能夠大概解釋,但仔細一想,就會察覺到其中矛盾的點。


    倘若僅僅被簡單清除了關於末日的記憶,那他記憶裏的姐姐為什麽會不見?為什麽她會從其他人印象裏消失不見?


    即使說如果當時的姐姐死在了那場末日中,可也沒有必要將關於她的存在痕跡消除才對,直接用某種意外解釋她死去,還不用擔心會因此產生什麽蝴蝶效應。


    另外……又為什麽會給自己安排一對新父母?


    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講,這都是個吃力不討好的做法。


    謎團太多。


    目前得到的線索還不足以解開白恩一直以來的疑惑,不管事實怎樣,他終歸得尋找到一個答案。


    不過就在白恩還想繼續問下去的時候,他忽然捕捉到了其它動靜,側頭朝聲源處看去。


    道路盡頭。


    視野中。


    那兒正有一群騎著電瓶車的外賣小哥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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