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嬉皮笑臉,湊上來:“幾位,你們是要去哪?”


    我一看,就知道他肯定有話要說,於是回答:“回熱河。”


    江小貴猶豫了下,搓著小手,看著偌大古老的雜貨鋪:“改革開放的春風漂洋過海,我沒吃到福利,這麽多年就守著這雜貨鋪,唉,挺難的。”


    他這話的意思很明顯了,六月紅笑了,問他是不是想要錢。


    畢竟拿了人家這麽多陰貨,是要給點意思,李爺也很爽快:“給你十萬,如何?”


    可江小貴卻搖搖頭:“幾位誤會了,其實我江小貴淡泊名利,與世無爭,這輩子最崇尚自由。”


    “行了,有話快說有屁快放。”趙豐年催促道。


    “我想跟你們一起盜墓,如何。”江小貴一說,我立馬傻眼了,沒想到他竟然說出這話。


    “盜墓,你認真的?”我有點意外,江小貴很鄭重的點頭:“是的,我想跟你們盜墓,哪怕跑跑腿也成。”


    此言一出,我們都盯著李爺,畢竟這裏頭,他說話算話。


    李爺猶豫了一下,問他為啥技能。


    江小貴嘿嘿一笑,走到吳炮身邊,用手一搭,右手扯出一塊鋼炮筒:“炮哥,你這東西要放好啊。”


    說著,他又走到趙豐年身邊,上下一打量,輕輕一拍屁股,嚇得趙豐年一哆嗦。


    隨後,江小貴的手裏頭就捏著一塊紙幣。


    他這一手高超的盜門技術,令我大開眼界,不得不說,這家夥有點真本事。


    李爺猶豫不決,畢竟盜墓不是偷東西,豈能兒戲。


    “李爺,我們這還缺個望風跑腿,這江小貴也算是有點本事,不如就收了吧?”我在一旁撮合道。


    李爺想了想,看著江小貴:“你要記住,跟著我李慶忠,若是出了意外,我可不負責。”


    江小貴一看有戲,高興壞了,趕忙從鋪子裏頭拿出一個行李包,裝了衣服褲子,然後大門一關,徹底將這個雜貨鋪給關了。


    至於宋老三的媳婦,他自然會有安排。


    四眼仔死了,多了一個江小貴,或許這也算是一種命運的安排吧。


    那一口鏢箱特別顯眼,我問李爺就這麽帶回去嗎,李爺猶豫了一下後說:“阿飛,這金銀器裏頭,你拿一半走吧,給那個叫祁燕的女人。”


    我沒想到李爺竟然這麽說,當時挺詫異的。


    “李爺,這可是將近幾十萬上百萬的貨,你願意拿一半?”


    “嗬嗬,那女人新店開張,這些東西就當是我捧場。”李爺倒也爽快,隨後從裏頭拿走了七級金佛塔和銀梅樁壺。


    跟了這個老頭子,說實話,他挺讓我意外的,有種我當年揮土如金的感覺。


    然而,李爺拿走了這兩樣金銀器,並沒有急於離開。


    而是對我說:“阿飛,你和我去一趟香港,上頭的貨主想要見你。”


    “見我?”我兩眼懵逼,見我幹啥。


    這道上的銷售,都是李爺負責的,一般有兩條路,香港那條,另外就是西北那條路。


    李爺讓我跟他去香港,當時挺出乎我意料之外的。


    可當我想繼續問的時候,他做了個手勢,那手勢的意思就是讓我別問了。


    “阿飛要去香港,我也要去。”六月紅站出來說道。


    “小紅,你們別任性,我和阿飛去,是有事情要做,辦完馬上回來。”李爺和我倆都是主心骨,要離開一會,幾人自然有點疑問。


    “你們別擔心,我和李爺馬上就回來。”我笑著說道。


    見此,他們幾人也不好說什麽,臨走的時候,李爺特意在吳雄耳邊低語,也不知道說些啥。


    等到他們離開,我和李爺買了兩張去往東莞的火車票。


    等到上車後,我才問李爺為啥要帶著我去。


    那時候,我們坐的是綠皮火車臥鋪,可以抽煙。


    李爺點燃標誌性的玉溪煙,靠在臥鋪上說:“阿飛,這一趟回去,接下來你要幹什麽?”


    聽他這麽一問,我想了想:“去東北,或者回家一趟,我二叔石浩的事,我必須要弄清楚。”


    這是我目前最為緊迫的事,二叔這家夥,害得我小刀會分崩離析,死了多少人,害的我坐了五年牢,這筆賬我不可能放過。


    但李爺對我回家的事暫時不感興趣,而是訕訕一笑:“阿飛,姚玉忠這家夥,你得小心點,這一趟我帶你去香港,一是除了有個貨主要見你,另外就是有關於姚玉忠的事。”


    很顯然,李爺是有事瞞著我。


    可當我繼續追問的時候,李爺怕火車裏頭人雜,並沒有仔細說明。


    “我能給你個提示,先前我和四眼仔在香港,就抓到過一個姚玉忠手下的蛇頭。”李爺說道。


    我心頭一緊,算是明白了什麽。


    火車一路疾馳,到達東莞後,我們倆又馬不停蹄的坐上去往深圳的大巴車。


    開了有幾個小時左右,我記得當時很清楚。


    我們到達深圳後,先是租了個旅館,然後李爺立馬聯係道上的蛇頭,打算偷渡到香港。


    至於為啥要偷渡,幹我們這行的都知道,貨不見人。


    一般為了謹慎起見,大多都是由蛇頭坐熟悉的路線偷渡,二十幾年前,很多人都偷渡到香港,蛇頭這營生可謂風生水起。


    所以李爺的舉動我倒是能理解。


    在旅館住到晚上後,到了淩晨一點多左右,我和李爺悄悄摸出旅館,外頭有一輛大巴車等著。


    車上有幾個男人,瘦小瘦小的,看起來也不是啥正經人。


    開車的是個小夥子,身上有花紋龍,一見到李爺後,他立馬笑著讓李爺坐在副駕駛上。


    “李爺,您老這三天兩頭的往那跑,生意不錯啊。”小夥子客套。


    “阿皮,我聽說你這幾天往那帶了幾個女人,你小子也開始走偏門了不成?”李爺皮笑肉不笑。


    阿皮搖搖頭:“錢難賺啊,李爺,你撈偏門,這錢來得快,我呢,賺的是辛苦錢,萬一被抓住,那可是要命啊。”


    他這話不假,幾十年前,偷渡香港,被抓到的話,最少也要坐幾年牢。


    如果中途不聽勸,邊防戰士開槍,那就有跑屍荒野的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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