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皇上下《罪己詔》!”


    紫微殿上,踏出了十餘位官員,異口同聲。


    楚鳳歌居高臨下地看著這些官員,這些人有都察院的,有戶部的,有兵部的,有禮部的……


    顯而易見,這些人都是武威侯的人,也就是秦黨!雖然武威侯沒有出聲,但他們卻代表著武威侯。


    “嗬嗬……”楚鳳歌輕笑了起來,笑聲由低到高,最後化作狂笑,響徹在這座大殿之中。


    所有官員都靜了下來,注視著龍椅之上的年輕皇帝。


    楚鳳歌笑道:“下《罪己詔》?朕為何要下《罪己詔》?”


    都察院右副都禦史李樂平高聲道:“皇上殺商之事,難道已經忘了嗎?”


    此人開口,言辭充滿冷厲,絲毫不懼楚鳳歌這位皇帝。


    “殺商?朕做過這種事嗎?”楚鳳歌看著李樂平道。


    李樂平道:“皇上做過的事便想抵賴嗎?江淮郡中,神武軍滿城抓拿商人,不曾定罪便將商人斬殺,難道不是皇上下的命令?”


    楚鳳歌點了點頭,道:“原來你說的是這件事,朕殺一些豬狗不如的東西,焉能算是商人?”


    此言一出,適才開口的官員都是眉頭一皺。


    李樂平皺眉,聲色俱厲的道:“皇上身為大乾天子,卻視法度於無物!視百姓如豬狗!臣還請皇上到皇陵向先帝謝罪!向天下人謝罪!”


    他此人顯然是這次秦黨負責衝鋒的棋子,抬頭挺胸,仿佛不懼龍威。


    楚鳳歌目光森然,注視著李樂平,忽然大笑了起來:“看來是朕平時太過仁慈,爾等全然沒將朕放在眼裏!


    李樂平,你算什麽東西?也敢指著朕大吼大叫?給朕拿下!”


    他這一聲斷喝,夾雜著雄渾真氣,聲音如同震雷。


    話音剛落,但見薑鋒虎豹般撲擊而出,一記掃堂腿,直接掃中李樂平雙腿,李樂平慘叫一聲,膝蓋一軟,當即被薑鋒摁在地上。


    “陛下身為天子,卻用武力鎮壓臣子,實教人心寒!”


    “所謂忠言逆耳,陛下連兩句忠言也聽不得嗎?”


    “陛下,我等正常勸諫,難道陛下要將我們全殺了嗎?”


    “陛下如此行事,臣必如實記載於史書之上!”


    一位位秦黨紛紛皺眉,開口道。


    他們知道皇帝行事隨心所欲,卻萬萬沒想到皇帝竟然如此暴戾,當朝讓薑鋒拿人。


    楚鳳歌不怒反笑,道:“閉嘴!”


    “江淮米商,囤糧高賣,逼得民怨沸騰,不知多少百姓被其逼死,這般的奸商,簡直豬狗不如!


    爾等這些屍位素餐的衣冠禽獸,高居廟堂,卻見不到民間疾苦,身居高位,卻不知為民做事。


    百姓饑寒交迫,隻能以觀音土充饑之時,爾等在哪?爾等每日山珍海味,大魚大肉!


    朕為百姓殺了這群蛆蟲,你們倒是為這些奸商討公道?哈哈,哈哈!”


    楚鳳歌的大笑聲響徹在大殿之上,那些秦黨麵麵相覷,紛紛吱聲。


    楚鳳歌冷冷道:“李樂平,你今日義憤言辭,說朕視百姓為豬狗,想來也是個清官。曹安,帶人搜他的家,倘若他當真是個清官,朕向他道歉,倘若是個貪贓枉法的狗官,今日就讓你血濺三尺,滿門抄斬!”


    楚鳳歌這一番話充滿了憤怒,充滿了殺意。


    “是,皇上!”曹安咧嘴一笑,將拂塵往臂彎裏一搭,便走出宮殿去。


    朝堂上頓時沉默。


    禮部侍郎侯則道:“皇上為民著想是好,但商人要做買賣,漲一點價也是正常的,如此便將商人殺了,實在有違律法!”


    他這番話說的也有一些道理,米商又沒有強買強賣,價格賣得高就殺了,視律法為何物?


    大理寺少卿薑承哼了一聲,踏出一步,道:“侯侍郎,你可知江淮一石糧價漲到多少?足足七十兩銀子!這叫漲一點價嗎?這不是在買賣,這是在逼死人!這些商人囤積居奇,大肆斂財,這般的蛆蟲殺一百遍也不為過!哼,我記得你侯侍郎的小舅子也在做糧食生意吧?侯侍郎為這些人說話,難不成與江淮米商有關係?”


    侯則怒道:“你……薑承,你莫要血口噴人!”


    薑承道:“血口噴人?臣懷疑侯侍郎貪贓枉法,與江淮米商有勾結,請陛下下旨,抓侯侍郎進大理寺,臣親自審訊!若侯侍郎是清白的,臣立即自刎謝罪!”


    楚鳳歌滿意的看著薑承,老丈人就是給力。


    侯則又驚又怒,道:“你……你身為朝廷命官,竟然胡亂誣陷!有失大臣風度!老夫不與你爭辯!”


    哪個官員沒有一些汙點?真進了大理寺,就算他沒有汙點,薑承也能給他找出來。


    工部尚書袁慎此刻踏出兩步,沉聲道:“這些商人固然囤糧高賣,但陛下殺商,確實無視了律法。”


    此話一出,戶部尚書等人都是微微側目,這袁慎這是怎麽了?竟然幫著他們?


    袁慎繼續道:“但是,當時情況十分危急,當以救民為先,也無法顧及律法!若顧及律法,待江淮出現餓殍遍地,哀鴻遍野的情況,誰來擔責?所以,若是臣,也會那麽做!


    除此,臣認為,商人之所以敢大肆漲價,蓋因背後的江淮道門閥!若無江淮道門閥有意縱容,豈會出現災民怨聲載道的一幕?是以,臣請求陛下,重責江淮道門閥!”


    此話一出,不知多少人倒吸一口涼氣。


    就連楚鳳歌也驚訝的看著袁慎,這老頭比朕還要剛啊!


    何光臣看著袁慎,心中暗道這老東西出身貧困,連寒門也算不上,若非借了嶽父的勢,也不能入朝為官,和門閥本就不對付,哼!


    袁慎開口後,便有一部分大臣出來反駁,認為不能重責門閥,袁慎也是冷笑著回應。


    一開始雙方還據理力爭,到後麵幾乎吵得不可開交。


    “袁慎將矛頭引開,現在幾乎沒人說《罪己詔》的事,這老頭值得重用……”楚鳳歌心想。


    便在這時,曹安欣喜若狂的踏進紫微殿,高聲道:“皇上,奴婢到了李樂平家中找到一地庫,地庫裏搜到二十萬兩白銀!李樂平作為都察院右副都禦史,一年俸祿才多少?竟然有如此巨大的存銀。”


    李樂平臉色慘白,怒道:“你,你誣陷!必是這閹人栽贓嫁禍於我!”


    薑承道:“皇上,臣提議,由臣來審李樂平,誣陷與否,自當查個水落石出。”


    “準!由大理寺與東廠共審李樂平!”楚鳳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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