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教坊司裏,要見花魁還得先交納打茶圍的銀兩,李師師作為花魁,進場費都需要二十兩銀子。


    就光這二十兩的進場費就令許多人望而卻步了,大乾許多平民百姓一年收入都未必有二十兩銀子。


    曹安交了六十兩銀子,小僮便將他們引進院裏。


    花魁李師師的院子裏飄著若有若無的香氣,靡靡之音在耳畔響起。


    進了一間雅致寬敞的屋裏,已有不少客人入座,有的是錦衣少年,有的是儒衫學子,還有些王公子弟。


    已有些公子哥倚紅偎翠。


    見有人進了屋,許多人都抬起頭打量楚鳳歌等三人,發現並不認識後便不在意的移開目光。


    楚鳳歌隨便尋了個位置坐下,薑寒和曹安便坐在他身邊。


    “教坊司共有八位花魁,這李師師年十九,才色雙絕,猶擅唱曲。”薑寒看了看楚鳳歌,低聲道:“賈公子若是喜歡李師師,不如我叫人將她接進宮裏去。”


    他還以為楚鳳歌來此是為了美人,以陛下的身份,隻要一句話,禮部就得將人送進宮去。


    楚鳳歌搖了搖頭道:“若要動用身份,那我就不必來了,今晚我隻是一位普通的舉子。”


    朕可不想當宋徽宗。


    朕想要的是李師師的人,而不是饞她的身子。


    薑寒愣了一下,皇上真要和這些人爭搶李師師啊?


    楚鳳歌道:“不知道這位師師姑娘喜歡什麽?”


    旁邊有人道:“師師姑娘最喜歡的是詩詞,若是沒事先準備好詩詞,幾位還是趁早放棄吧!”


    楚鳳歌向那人看了一眼,見是個臉色倨傲的錦衣公子哥,手裏搖著折扇。


    薑寒在楚鳳歌身邊低聲道:“他是戶部尚書之子何元,此人才華出眾,頗有文名,待會有對手了。”


    哦,何光臣那條老狗的兒子……楚鳳歌沒有理會那人,問薑寒:“你會作詩嗎?”


    薑寒道:“我自小苦讀詩書,若說作詩自然會的。”


    楚鳳歌點了點頭,薑家是書香世家,看薑寒一副斯文模樣,文采應該也不低。


    他開玩笑道:“那待會就看你了。”


    薑寒愣了一下,頓感壓力,原來陛下帶著我,是打算讓我作詩啊!


    花魁還沒上場呢,來的人越來越多了,聚集在屋裏聊著天。


    這些人都是為李師師而來的,真是百鳥朝鳳,今晚想必教坊司裏的姑娘都是井井有條……楚鳳歌不動聲色的觀察著這些人,好在倒沒有遇見什麽大臣。


    一邊喝著甜絲絲的糯米酒,一邊聽著靡靡之音,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在萬眾矚目之下,那位花魁李師師才來了。


    但見一位國色天香的女子從遠處款款行來,頓時讓屋裏的眾人都停止說話,紛紛看著她。


    就連楚鳳歌看見走過來的李師師也有種被驚豔到的感覺,這女人不像其她婢女一樣穿著薄紗衣裙,反倒是穿得嚴嚴實實的,但容顏的絕美,出塵的氣質卻有一種國色天香的感覺。


    “難怪這李師師是花魁,這女人的五官簡直完美。”楚鳳歌收回了目光。


    “諸位公子,小女子顧著梳妝,卻是遲了,獻唱一曲,以謝客人。”李師師一開口,聲音如珠落玉盤,聽得人醺醺然,有些醉意上頭的感覺。


    僅是這一句話,就讓許多公子看得眼睛都直了,有些人更是直咽口水。


    楚鳳歌一眼掃過去,忽然嘴角微微抽搐,他看到角落裏有個書生,臉色潮紅,一邊看著李師師,一邊將手上下的挊……


    不是吧兄台,花二十兩銀子來這裏幹這事啊……楚鳳歌頓時無語了。


    很快,兩個樂姬捧來瑤琴,彈奏了起來。


    李師師輕啟嘴唇,唱起曲來:“香鈿寶珥。拂菱花如水。學妝皆道稱時宜,粉色有、天然春意。蜀彩衣長勝未起。縱亂雲垂地……”


    一曲唱完,所有人都還陶醉在剛才的歌聲中,如癡如醉。


    就算是楚鳳歌也不得不稱讚,確實唱得極好,李師師的聲音很柔媚,銷魂奪魄似的。


    李師師柔聲道:“諸君捧場,師師不勝感激,今宵良辰,豈可無詩詞助興?若得佳作,師師願迎入裏,掃榻以待。”


    眾人頓時激動了起來,重頭戲終於來了,這是青樓的潛規則,若是能作出上好的詩詞,便能成為花魁的入幕之賓。


    這種事對於花魁和書生都是雙贏的,若作出好的詩詞,書生就可以得償夙願,軟玉溫香抱滿懷,而花魁得到好詩詞,便能借此揚名,若是得到極好的詩詞,說不定還能名揚後世。


    便在這時,身穿錦衣的何元站起身,朗聲笑道:“在下戶部尚書之子何元,先來一首拋磚引玉!”


    “何公子請。”李師師笑吟吟的道。


    花魁娘子未曾限製題材,就可以自由發揮。何元環顧一周,滿臉自信,朗聲道:“遠山眉黛聚峰長,楚腰纖細身段嫋。妝罷沐浴春風中,傾城一笑千金少!”


    一詞吟誦完,頓時爆起了喝彩之聲。


    李師師眸子亮晶晶,款款凝視著何元:“公子才華出眾,此詩實教人歡喜。”


    稱讚完,李師師便看向眾人,笑道:“還有何人願意吟詩誦詞?”


    開玩笑,不見何元都自報身份了,誰還敢和他爭?


    何元環顧四周,笑道:“諸位請啊,沒聽師師姑娘讓你們作詩嗎?”


    “何公子才華橫溢,這詩極好,我等遠不及之。”


    “是啊,何公子好才華。”


    誰不知道何元這是在威脅他們?哪個敢作詩?眾人都是賠著笑表示無詩。


    楚鳳歌忍不住笑出聲,這詩不如取個名叫《我的尚書父親》得了!


    這時,旁邊薑寒突地就站了起來,道:“小生不才,願作詩一首。”


    他突然站起,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李師師妙目盈盈,款款凝視,能在何元的威脅下還站起來,這位公子要麽身份不比何元低,要麽…就是個愣頭青。嗯,這位公子相貌不俗,應該是個大才子。


    何元也是愣了一下,居然還有人敢作詩?此人不怕死嗎!


    楚鳳歌也看了薑寒一眼,坦白說,何元那首詩還算可以,薑寒敢站起來,證明有勝過何元的把握。


    他也很期待薑寒的詩。


    隻聽薑寒深吸一口氣,道:“半空中一輪明月,河塘裏一隻老蛙。蹦躂蹦躂跳上岸,踩倒了一排菜花。”


    楚鳳歌:“……”


    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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