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的封賞與兵部的文書以八百裏加急的速度送達寧堡,南興懸著的心終於落地。


    然而,喜悅的氣氛還未完全散開,李金帶著惶恐的神情單騎而歸,帶來了一則驚人的消息——金川城的敖東烈與甘州城的陸永剛竟然合兵一處,舉兵反叛了。


    南興聽聞此消息,麵上並未露出過多驚慌,而是冷靜地分析道:“正常情況下,那兩人應該沒那麽快反叛,才一年的時間,也不夠他們整備軍隊的。到底是怎麽回事,你詳細說說。”


    李金回答道:“大人,我調查了一下,原來是刺史大人韓殷在控製了洪景天的第四軍後,想一舉把敖東烈與陸永剛的兵權也給收回來,結果把他們逼反了。”


    南興點了點頭,表示理解,隨後又問:“那現在戰況如何了?”


    李金神情凝重地回答說:“那二人已經率軍合圍了永昌城,西部七城,現在除了涼州外,餘下的景泰、永登、古浪均出現了反叛軍。形勢相當嚴峻,我們該如何作出應對。”


    南興深吸一口氣,心中明白,這場叛亂來得比他預想中要猛烈得多。


    南興笑了笑,平靜地說:“我們現在能做的,也隻有繼續呆在寧堡,靜觀其變了。這叛亂,說到底也是韓殷惹出來的,我們就繼續等待朝廷的命令吧。”


    他停頓了一下,眼神中透露出堅定與果斷,接著說:“你立刻前往涼州,給歐陽任理傳我的命令,讓他把城外的民團都征集到城中,緊閉城門,固守涼州。告訴他,我現在是涼州的郡守,沒有我的命令,不許擅自出兵救援永昌。”


    李金聽後,立即領命而去。他知道,現在形勢嚴峻,每一刻都至關重要。他必須盡快將南興的命令傳達給歐陽任理,確保涼州的安全。


    南興看著李金離去的背影,心中明白,這場叛亂不會輕易平息。但他也深知,隻要他們堅守陣地,等待朝廷的進一步指示,就一定能夠度過這個難關。


    時間一天天過去,情報不斷地送達寧堡,擺在南興的案前。燕無暇看著南興淡定自若的神情,終於忍不住出口提醒道:“大人,您真的不打算率軍回去嗎?”


    南興點了點頭,平靜地說:“隻要他們不碰涼州,其餘的都與我無關。”


    燕無暇有些擔憂地說:“大人,根據這半個月的情報顯示,甘州、高台、武寧三城也派出軍隊支援敖東烈與陸永剛,景泰、古浪、永登三城已被攻陷。現在韓殷手裏隻剩下永昌與金川兩座城池了,而且看情報顯示,金川也馬上要淪陷。”


    南興冷笑一聲,說道:“現在是寒冬,不利於大軍行動。哪怕是兵部發過來的調兵命令,我都可以大雪封路、不宜大軍出行為由給頂了回去。”


    燕無暇聽後,心中有些焦急。他深知南興的誌向和能力,但現在形勢已經十分嚴峻。


    他忍不住說道:“我自知大人您的誌向,但是現在西部大部分地區都被那二人拿下了,如果我們不采取行動,等他們完全控製了西部,咱們這點兵力恐怕也沒辦法再打回來。”


    南興看了燕無暇一眼,笑著安慰道:“放心吧,一群烏合之眾而已。我們手裏的這兩萬兵可都是百戰之兵,完全不用懼怕他們。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保持冷靜,等待時機。”


    果然不出南興所料,整個冬季,南國朝廷並未從鎮北府派出軍隊支援韓殷,也未對南興下達任何調兵命令。朝堂之上,各大世家與皇族展開了激烈的周旋,以各種理由拖延出兵。


    他們似乎都在等待韓殷像喪家之犬一般被趕回南國,至於西部那些城池土地,在他們眼中根本無足輕重。


    時光荏苒,轉眼間到了1027年的春天。在寧堡安穩度過了幾個月的南興,終於接到了永昌城被攻破的消息。洪景天帶領著僅剩的幾百殘兵,護著韓殷一路逃往涼州。


    韓殷心知涼州乃南興的地盤,企圖借助南興的威名震懾敖東烈等人。然而,他卻不知敖東烈等人最恨之人正是南興,他們早已將涼州視為囊中之物。


    隨著韓殷的入城,大軍緊隨其後,將整個涼州城團團圍住。


    南興得知消息後,冷笑一聲,心中早已有了應對之策。他深知這場叛亂背後的複雜勢力糾葛,也明白自己在這場政治風波中的角色。他並不急於出兵救援,而是靜待時機,準備一舉破敵。


    此時的涼州城內外,氣氛異常緊張。城內百姓人心惶惶,城外叛軍虎視眈眈。


    原來,在永昌城被圍困之後,南興便已經深謀遠慮,開始布局涼州的策略。他果斷命令李輝返回涼州,並讓歐陽任理將幾千守軍全部調往寧堡,隻留下民團由李輝指揮守城。這樣的安排,既保證了寧堡的安全,又為涼州的未來埋下了伏筆。


    南興深知叛軍的目標不僅僅是永昌,涼州同樣在他們的視線之內。因此,他給了李輝一個明確的指令:一旦叛軍圍城,隻需稍作抵抗,便可舉義反叛,開城與敖東烈、陸誌剛等人合流。鑒於李輝原本就是涼州人,這樣的舉動即便引起叛軍的懷疑,也不會過於深究。這樣一來,涼州城便可以避免陷入戰火之中,而李輝也能作為內應,為南興將來的出兵提供便利。


    至於韓殷與洪景天,他們的命運便隻能看各自的運氣了。


    很快,李金的情報如期而至。正如南興所料,敖東烈與陸永剛的聯軍緊緊尾隨著韓殷,對涼州城發動了猛烈的圍攻。


    而李輝也按照南興的指示,在堅守了三天後,與敖東烈等人取得了聯係,並果斷地大開城門,舉旗反叛南國。


    這一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洪景天和韓殷措手不及。他們本以為可以借助涼州城的堅守,抵擋叛軍的進攻,卻不料李輝會突然反叛。


    在失去涼州城的依托後,洪景天隻得帶著韓殷再一次倉皇逃跑。


    為了躲避叛軍的追捕,他們不敢走大道,隻敢選擇偏僻的小路。一路上,兩人顛沛流離,曆盡艱辛。在兩個月後,他們終於抵達了賀蘭峽關。


    然而,此時的他們已經是狼狽不堪,失去了往日的威風。


    南興得知這一消息後,心中暗自得意。他知道,這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通過巧妙的布局和策略,他不僅成功地避免了涼州城陷於戰火,還成功地讓李輝成為了內應,為將來的行動埋下了伏筆。


    此刻的南興,已經做好了準備,等待著合適的時機,一舉擊潰叛軍,恢複西部的和平與穩定。


    短短一年多的時間裏,韓殷這位刺史的決策失誤導致了西部地區的叛亂,而他在鎮壓叛亂過程中的無能與低效更是加速了整個西部的淪陷。


    他的錯誤判斷、用人不當以及缺乏足夠的軍事策略,使得原本可以控製的局勢迅速惡化。


    麵對叛軍的攻勢,韓殷顯得手足無措,無法有效組織起抵抗。洪景天的寧州第四軍在叛軍的猛攻下節節敗退,重要的城池一個接一個地陷落。


    而他的領導能力和威望也在連續的失敗中逐漸喪失,使得士兵們對他失去了信心。


    最終,韓殷隻能帶著殘兵敗將逃離西部,惶惶如喪家之犬一般逃往鎮北府。他的逃亡之路充滿了艱辛與困苦,昔日的威風與榮耀已然蕩然無存。


    在新一年的大朝會之際,六大世家——寧州(孟家)東州(楊家)石川(陳家)平川(李家)南江川(周家)北河川(王家)齊齊上書,強烈要求將那位喪權辱國的刺史大人韓殷罷官下獄。


    這一舉動無疑在朝堂上引起了軒然大波。


    韓殷在擔任刺史期間,由於決策失誤和領導無方,導致西部地區發生叛亂,且未能有效鎮壓,最終使整個西部淪陷。


    他的失職行為被視為對國家的巨大損害,因此受到了六大世家的強烈譴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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