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興繼續沉穩地布置著後續事務,目光中透露出深遠的考量,對花不兒吩咐道:“花不兒,此次收編的叛軍之中,不乏被脅迫或一時迷途者,他們若能真心悔過,便應給予出路。軍隊重新選拔之時,需公正嚴明,既要識別英才,也要寬待那些願意改過自新之人。”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選拔後剩下的人全部赦免反叛之罪,讓他們回家去。”


    花不兒聞言,神色更加恭敬,眼中閃爍著欽佩與決心:“大人高瞻遠矚,思慮周全。屬下必當竭盡全力,確保每一環節都按照大人的指示嚴格執行。”


    南蔻兒,身負皇命,作為皇帝親派的欽差大臣,身著華麗官服,胸前佩戴著象征皇權與威嚴的金色徽章,手持那把傳承了無數榮耀與威嚴的皇帝寶劍,乘坐在裝飾華美的馬車之中,緩緩駛向寧州首府興南府。


    興南府城外,早已是人山人海,人頭攢動。孟祥全等一眾地方官員,身著官服,頭戴朝冠,一臉肅穆而又期待地站在城門前,他們身後,是整齊排列的儀仗隊和士兵,彰顯著對這位尊貴來客的尊重與重視。


    隨著遠處塵土飛揚中漸漸顯露出的公主車架輪廓,整個城門的氛圍瞬間變得莊重而熱烈。


    禮樂之聲驟起,悠揚的曲調穿雲裂石,回蕩在天地之間,那是對南蔻兒身份的最高禮讚,也是對皇恩浩蕩的頌揚。


    萬民齊呼,聲音震耳欲聾,他們或跪拜在地,或高舉雙手,用最樸素也最真摯的方式表達著對皇權的敬畏與對公主到來的喜悅。


    馬車在萬眾矚目中緩緩停下,南蔻兒在侍從的攙扶下,優雅地走出車廂。


    南蔻兒的聲音清亮而有力,她站在高台上,對著下方的官員們說道,“我此次前來,僅代表著皇上的意誌,審視整個平叛過程。”


    孟祥全麵帶誠摯與敬意,率先跪倒在地,身後寧州各城官員緊隨其後,齊齊跪下,齊聲高呼:“皇帝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四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待南蔻兒公主微微頷首,表示接受這一禮節後,孟祥全才緩緩起身,眼中閃爍著激動與喜悅的光芒。


    隨即,孟祥全親自上前,以最為謙卑而恭敬的姿態,引導馬車前行。他的動作中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莊重與細膩,仿佛是在引導一位尊貴的客人步入一個精心布置、隻待她降臨的殿堂。


    在孟祥全的引領下,南蔻兒公主踏著輕快的步伐,步入了早已為她準備好的別院。這座別院位於興南府城內一處風景秀麗的地段,四周綠樹成蔭,花香襲人,亭台樓閣錯落有致,盡顯皇家氣派與江南園林的溫婉之美。


    別院內,早已有侍女與仆人恭候多時,他們身著統一的服飾,麵帶微笑,以最專業的姿態迎接著南蔻兒公主的到來。


    踏入別院的那一刻起,四公主南蔻兒便展現出了她與眾不同的決斷力與急迫感。麵對孟祥全精心籌備、意在表達敬意與歡迎的晚宴,她並未流露出絲毫的猶豫或客套,而是以一種溫婉卻堅定的態度,婉言謝絕了這份盛情。


    “孟大人,您的心意我領了,但此時此地,非是宴飲享樂之時。”南蔻兒的聲音輕柔而有力,她的目光中閃爍著對即將肩負重任的堅定與決心,“此次平叛之事的經過,事關重大,我身為皇室一員,自當責無旁貸。因此,我決定明日一早便前往府衙,親自審閱相關卷宗,了解詳情。”


    此言一出,周圍眾人皆是一愣,隨即又紛紛投以敬佩的目光。他們深知,四公主南蔻兒不僅容貌出眾,更有著過人的智慧與膽識,此刻的決定,無疑再次印證了她的非凡才能與責任心。


    孟祥全聞言,亦是麵露欽佩之色,連忙躬身行禮道:“公主殿下高瞻遠矚,微臣佩服之至。府衙上下已做好準備,恭候公主殿下大駕光臨。”


    翌日清晨,陽光穿透輕紗般的薄霧,溫柔地灑在興南府的府衙之上。


    府內,南國四公主南蔻兒已身著一襲素雅的衣裳,端坐在書案前,她的眼神專注而銳利,正逐頁審視著堆積如山的卷宗。


    府衙之外,孟祥全與其他幾位官員身著官服,靜候於廊下。他們或低頭沉思,或交換著憂慮的眼神。經過一天的緊張工作,府內終於傳來了一聲悠長的傳喚,孟祥全整理好衣袍,緩步步入內堂。


    “孟刺史,你且看來。”南蔻兒的聲音平靜而有力,她指了指桌上攤開的幾份關鍵卷宗,目光直視孟祥全,“為何這些記錄中,對於西部淪陷、賀蘭峽關失守的詳細情況竟是一片空白,直至鎮北府被攻破方才開始有所記載?”


    孟祥全聞言,神色並未有絲毫慌亂,他微微欠身,以一種沉穩而又不失恭敬的語氣回答道:“公主明鑒,微臣深知此事關係重大。然則,依照我南國現行的行政劃分,西部地區確由韓殷刺史直接管轄,而賀蘭峽關及鎮北府一帶,則歸節度使楊煥華大人統禦。此二地雖與我州相鄰,但具體事務之處理,實不在微臣職責範圍之內。因此,卷宗之中,自是以本州之事務為主,至於西部與鎮北府之詳情,則需另行查閱或詢問當事官員。公主若欲詳查此二地事務,微臣建議可即刻下旨,召韓殷刺史與楊煥華節度使前來麵稟,以明真相。”


    南蔻兒聞言,輕輕點了點頭,目光中閃過一絲讚許。她深知孟祥全此言非虛,也理解南國行政體製的複雜性。


    她輕輕摩挲著手中的卷宗,繼續說道:“根據這些記錄,叛軍不僅攻克了寧州全境,甚至讓您也身陷囹圄,這無疑是南國近年來的一場浩劫。更令人痛心的是,寧州水師,我們本可倚重的水上力量,竟也被叛軍所利用,成為了他們阻斷平叛大軍後路的利器。這一切,都使得上柱國率領的平叛大軍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局之中。”


    孟祥全的下跪動作顯得莊重而決絕,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種痛定思痛的決心:“啟稟公主,西部的軍隊與鎮北府軍隊中也有依附叛軍,包括寧州水師的叛變,我深感痛心與自責。平叛之後,我已嚴厲處置了水師中的主將、副將及各級校尉,力求清除奸佞,重建一支忠誠於南國的強大水師。微臣深知,此等舉措雖不能挽回過去的損失,卻是我對南國未來的承諾與擔當。”


    南蔻兒輕輕點頭,目光中既有讚許也有深思:“孟刺史的決斷令人欽佩。然而,卷宗中關於平叛大軍與曉騎軍戰敗的細節依然模糊不清,這讓我感到十分不安。四十萬大軍,加之精銳的曉騎軍,何以會在短時間內遭受如此重創?”


    孟祥全麵露難色,他深知此中曲折非一言可盡:“啟稟公主,關於平叛大軍的具體戰敗原因,實非微臣所能詳述。此等軍務大事,應由上國柱等統兵將軍親自向您匯報,他們掌握著最前線的作戰情報與記錄。微臣作為地方官員,雖盡力協助,但終究未能直接參與指揮,故而所知有限。”


    南蔻兒聞言,微微蹙眉,轉而提及另一樁事:“卷宗中提到,你在大牢中仍能通過親信傳遞命令,甚至征調南興軍入寧作戰,此事你又如何說?”


    孟祥全低頭認罪,語氣誠懇:“公主明鑒,當時情況危急,叛軍勢力猖獗,我身為寧州刺史,雖身陷囹圄,但心係家國,不願坐視寧州沉淪。因此,我冒險通過親信傳遞消息,征調南興軍以解寧州之圍。此舉確屬擅權越職,未遵朝廷法度,我甘願領受任何責罰,隻求公主能念及我出於一片忠心,從輕發落。”


    南蔻兒沉默片刻,似乎在權衡利弊。最終,她緩緩開口:“孟刺史,你的忠誠我自然看在眼裏。然而,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擅自調動邊防軍隊乃是重罪。不過,念在你心係南國,且事後有積極整頓軍備之舉,我暫且記下這筆賬。但你要記住,未來行事必須更加謹慎,嚴格遵守朝廷法度,以免再蹈覆轍。”


    孟祥全連連叩首:“多謝公主寬宏大量,微臣定當銘記於心,絕不再犯。”


    南蔻兒聞言,眉頭微蹙,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關於忠武城決戰,南興統領的英勇表現我已有耳聞,他確實以非凡的智勇帶領少數軍隊創造了奇跡。然而,叛軍將領的處置問題卻讓我感到不解。為何這些重要人物並未被妥善關押在大牢之中?”


    孟祥全微微欠身,解釋道:“啟稟公主,關於叛軍將領的後續處理,微臣確實知之不詳。當時,戰場局勢瞬息萬變,微臣主要負責後方的物資調配與信息傳遞,並未直接參與俘虜的押解與看管工作。因此,關於叛軍將領的具體去向,微臣隻能從卷宗中得知最後的結果,即他們已被俘獲,但具體的關押地點與後續處置措施,則需詢問直接負責此事的南興統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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