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哥,我爸要周六才回寧城,到時候你來我家吃飯就行。”


    “沒問題。”


    在校外不遠處的奶茶店裏,葉陽正低頭給紀安南劃重點。


    “老紀,我有言在先,幫你複習的事,不能讓第個三人知道,這件事你要一輩子爛在肚裏。”


    “知道了陽哥,當我什麽人呢?”


    奶茶店分上下兩層,店家為了控製成本,所以樓板采用的是木質隔斷,踩上去咚咚咚的聲響讓人心煩。


    二樓本來坐著幾個高一的學生,被紀安南三言兩語哄到一樓:“學弟學妹們,我們馬上高考忙著複習,需要一個相對安靜的環境,能移個步去一樓嗎?”


    幾人像是做了好事般開心去了一樓。當然,土豪紀安南幫他們買了單。


    “語文我幫不了你太多,古詩文給你挑了幾篇,記住,要全文背誦。”


    自己當然可以直接劃要考的詞句,隻不過這樣太過明顯。


    從海量的試卷裏找了幾篇文言文,雖然和高考時的毫不沾邊,但隻要吃透這幾篇裏難懂的字詞解釋,到時候便能將高考時的句式直接拚湊起來。


    “記住,這幾篇文言文,一字不漏全部吃透。”


    紀安南看著嚴肅認真的葉陽,投去崇拜的眼神。


    “陽哥,你有幾成把握?”


    “沒有幾成把握之談,我隻相信經驗。”


    紀安南心說媽的,好帥的回答,這把應該是穩了。


    “陽哥,你和江政到底說了什麽?他怎麽突然就性情大變了呢?”


    葉陽轉動著手中的筆,抬眉看了紀安南一眼。


    “這是付費內容,想聽的話再點一杯熱摩卡上來。”


    “老板”紀安南坐在原位扯了一嗓子。


    待樓下傳來回應後


    “再送一杯熱摩卡上來,一定要熱。”


    紀安南是奶茶店的常客,隻不過每次來消費,都是被班上的女生推搡著來請客,並沒有上過二樓。


    一來二去老板對這位怨種土豪也有了印象。


    “可以說了吧?”紀安南一臉期待。


    “我和江政說我對嚴小慧沒興趣,如果他真的對嚴小慧愛得無法自拔,那我有辦法讓嚴小慧對他回心轉意。”


    “這他也信?”


    葉陽稍作停頓,撕開糖包倒進杯中輕輕攪動


    “如果一個人被愛情衝昏了頭腦,他會抓住一切可能嚐試挽回,無論這個可能多麽離譜。”


    葉陽又想起前世嚴小慧帶野男人回家,兩人在自己和嚴小慧的婚房裏激戰,被自己抓個正著。


    嚴小慧隻是一句他真的沒有進去,自己便選擇相信原諒。


    待二人整理好衣物後,三人還一起吃了個便飯。


    誰叫我愛她呢?當時的自己對比現在的江政,傻b程度有過之而無不及。


    紀安南聽得雲裏霧裏……


    “江政打我一頓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但他想不到更好的辦法去挽回嚴小慧,我說我可以幫他,我便是他目前最好的辦法。”


    “但嚴小慧喜歡的是你啊,就算你幫江政,我覺得他也沒戲。”


    紀安南還是無法理解,就算江政再傻,也不可能相信自己的情敵會幫自己吧!


    “老紀,這就叫旁觀者清,當局者迷。”


    “戀愛腦會讓人變成智障,嚴小慧就算現在讓江政陪自己吃屎才答應他,江政也會一邊吃,一邊誇嚴小慧吃屎的樣子可愛。”


    紀安南似是領會了一些:“就像被下了蠱唄!真不敢想等江政清醒後,發現自己滿嘴的屎是什麽樣的表情?”


    能有什麽樣的表情?


    葉陽目光開始黯淡,似是想起了什麽往事,前世某成功學大師的炸裂名言:“媽媽,屎不難吃。”


    自己和嚴小慧在一起十八年。


    這屎自己也吃了十八年,親人吃沒了,前途吃沒了。


    這屎好不好吃,自己不知道嗎?


    二樓沒有主燈,每張桌子上僅放置很小一盞黃色暖光燈,用來渲染氛圍。


    空氣瞬間安靜,葉陽手裏的勺子沿著馬克杯的杯口來回摩擦轉動,發出細微聲響。


    看不到葉陽眼中明亮或是空洞,也說不出他此時究竟是難過或是釋然。


    紀安南被葉陽的表情怔住,好像被人往頭上來了一悶棍。


    自己並不覺得葉陽裝b,倒是覺得此時的葉陽,看上去有些讓人心疼的感覺。


    “陽哥,你真打算幫江政嗎?”


    葉陽抬頭看向紀安南,表情複雜,他有些不能理解,紀安南為什麽會問出這樣白癡的問題。


    “我幫個雞薄。”


    “大爺隻是怕江政真動手而已,這b壯得像牲口一樣,我會被打死的知道嗎?”


    “……”


    天氣越來越暖和,街上時不時走過幾個染著各色頭發的精神小妹。


    葉陽在心裏默默記下她們的頭發色係,目前已經湊到“赤、橙、黃、藍、紫。”


    果然女生也不喜歡綠色。


    葉俊明和劉秀慧都去單位加班,桌上留了錢,葉陽換下衣服,打算去家附近的小吃街逛逛。


    炭烤生蠔,烤冷麵,手抓餅,灌湯包……各色小吃琳琅滿目,一眼看不到頭。


    媽的,自己饞這口18年了。


    之前吃的都是些看上去精致實則難吃到極致的洋食玩意,美其名曰健康搭配,其實遭老罪了。


    怪就怪嚴小慧這八婆,說什麽要和國際接軌,嚴家的業務即將在還在開展。


    自己天天各種草料洋食往胃裏塞,她倒每天吃香喝辣,說什麽隻想做我身後的女人。


    “老板這個,這個,還有這個也來一份。”


    葉陽手拿了一摞,差不多了,再來份主食就行,看街道後段有賣炒米粉的,便朝攤位走去。


    “阿姨,來份炒米粉,加辣。”


    炒粉的阿姨40出頭的年紀,眉目間看去總有似曾相識的感覺,一般這個年紀的女性,身材和顏值已經開始走下坡路。


    但眼前這位依然身姿曼妙顏值頗高,別說四十出頭這個階段,放在三十出頭的少婦群體中依然能打。


    阿姨風韻猶存的身姿讓葉陽忍不住搭了一句:“你看我這臭嘴張口就來,不好意思姐姐,剛才沒看清你的臉,錯叫了聲阿姨。”


    對方並沒有像自己想象中一樣笑得花枝亂顫然後開心免單,而是附上禮貌性的微笑打量了葉陽幾眼。


    “看你的樣子,應該還在念書吧?”


    “嗯,寧城一中,高三。”


    對方抬頭看了葉陽一眼,然後低頭繼續翻炒。


    “我女兒和你一個學校,也是高三。”


    “姐姐開玩笑吧?你那麽年輕,說沒結婚我都信。我還想要個你的聯係方式呢?”


    葉陽的笑雖然清甜不張揚,但這話怎麽聽都有些挑逗的意味。


    “我女兒叫穀子乙,她在高三(2)班。”


    “……”


    米皮在鐵板上滋滋作響,各種調料和配菜加入顏色開始鮮豔起來。


    葉陽麵頰滾燙一時失了語,午夜街頭調戲同學母親,電視劇都不敢這麽演吧?


    “中辣可以嗎?小朋友。”


    “好…好的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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