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柳心裏也跟著難受,卻不知道要說什麽去安慰他。


    “我們回去問清楚。”


    霍欽站起來,望著那高牆,眼中充滿了失望與悲哀。


    “繞路進城吧。”


    “好!”


    兩人繞路後渾身髒兮兮的,並且給自己換了妝容樣貌,躲過了後麵的查關人員,然後進了城。


    京城之後首先買一些幹饃,然後去看了一眼牆上貼著的告示。


    “這霍家人流放半個月了終於是要來這邊了!”


    “真是作孽啊!”


    “老子與小子做的事,讓全家人遭殃,還不如死了算了!”


    “就是啊,話說沒喲功勞也有苦勞,這皇帝也不知道給人家好一點判刑。”


    “這流放就不是人呆的地方。”


    周邊一人一句吵得霍欽耳朵嗡嗡的,刺痛著眼睛。


    為什麽要這樣對待霍家,究竟是什麽人針對霍家?


    上麵寫著霍家乃是開國元勳,念其功過相抵免去死罪,改為流放。


    霍欽忍不住冷笑一聲,他霍家上上下下打過無數次勝仗,這功過相抵又是怎麽個抵法?!


    他想不明白為什麽最後竟然是這樣的一個結局!


    焦慮扯了扯霍欽的衣袖,讓他抽身離去。


    誰知道正好流放的車隊就來了。


    一車車上麵的人,全部都帶著手鏈還有斬板,每個人都非常的淩亂不堪,並且是死氣沉沉的,其中還有兩個不到五歲的孩童,瞧著也可憐兮兮的。


    中途不少不理智的百姓朝他們扔菜葉子雞蛋等。


    後麵也有兩車隊伍是其餘的流放罪人一起的。


    “去去去!不要圍觀!”官差還算是挺好的,轟散了觀看的人,然後去買了一些吃食,繼續出門上路。


    霍欽緊攥著拳頭,眼睛狠狠地盯著車上的家人,痛恨自己現在沒有任何能力,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家人被送走。


    最後兩人相視一眼,退回到角落上。


    “現在需要怎麽辦將軍?”


    霍欽不知道該怎麽辦,現在隻想跟隨家人一起前往那個流放之地,可是如果跟去了,後麵又該如何去尋找父親和兄長,又該如何去解決這件事情,撥開迷霧見到局點。


    一場死局,真是讓他霍欽解不開,不管是左右,都是一個難點。


    “出城不是難點,進城才是,現在他們出來就是一個誘餌,等著我們上鉤。”霍欽強忍下心痛。理清思路,絕對不能讓人帶偏一點。


    否則就落套了。


    霍欽又道:“先在城裏轉一圈,然後再去一趟城外,等他們走遠一些。”


    他還是想去問問母親和祖母究竟是因為什麽。


    焦柳點頭。


    兩人在城裏吃了一頓飯,然後轉悠一圈買了點別的東西,才遮掩著出門。


    查關這邊基本都是查進城的,所以出來得很順利。


    霍欽和焦柳順著車子壓痕一路往前走。


    為了假裝隻是兩個普通的路過的人,有說有笑的走著。


    “公子,你說會有埋伏嗎?”


    “應該不會,走這條路不隻是有我們。”霍欽搖頭,即使是有埋伏他也不怕,現在傷已經好了不少,拚上一拚還是可以的。


    一路跟著車子的壓痕走,瞥到不遠處休息的人群,他們也休息了。


    車子上的人可以走下來,但是手銬不能開掉。


    每個人都能分發一小塊的幹饃。


    霍欽盯著霍家人吃那點東西,心裏跟著滴血。


    過去半月,他們就是這般的麽?


    “來,吃點。”


    “娘親吃。”


    “娘親不餓,囡囡得多吃。”


    “我想哥哥了。”囡囡眨著大眼睛看著母親,聲音軟糯又乖巧。


    霍夫人沉默了一瞬,扭過頭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哥哥很快就會來找我們了,囡囡快快長得。”


    丈夫和兒子接連在戰場戰敗並且不知所蹤,還有死訊傳來,正是讓她擔心受怕,卻不知道該如何。


    霍欽盯著母親眼角的淚水,恨不得衝上前去抱著她,告訴她兒子在這裏。


    可是不可以,現在人多眼雜,他不能暴露出來。


    “走。”


    霍欽察覺到一個空地,可以走過去悄無聲息地躲在車子邊上和霍家人說話。


    焦柳跟著一快。


    官差們小解去了,基本沒人觀看這邊,這是一個好機會。


    就在這時候,一塊石頭飛速地丟出來,砸在了祖母的腿腳邊上。


    正在照顧祖母的男子瞥了一眼,瞬間又一塊石子堆疊而起,他眼睛瞪大,腦子裏閃過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祖母。”


    “何事?”


    “欽哥還活著。”霍二哥壓著聲音開口,“他可能就在附近。”


    祖母眼睛睜開,似乎有點激動,卻不敢弄出多大的動靜:“你說真的?”


    “當真。”霍二哥點頭,這個堆疊石子是他們兄弟幾人從小玩到大的,沒人比他還要熟悉欽哥的路數。


    霍欽跳躍進來,躲藏在車子後邊,吹了一個口哨。


    霍二哥立刻扭過頭來,瞥到那一角衣角。


    他不動聲色地移步過去。


    “欽哥?”


    霍欽點頭:“二哥,你長話短說。”


    霍二哥點頭,立即把最近發生的所有事項都和霍欽說了個遍。


    霍欽聽得很認真,將自己這邊遇到的事情一連串起來,就能找到突破口了。


    難怪會這樣,狗皇帝有這麽怕他們霍家,可是如果戰事失敗,那他可坐不穩著江山皇座。


    “你現在最緊要的是躲好,不要被抓到,我們會沒事的。”霍二哥說完不忘叮囑弟弟。


    霍欽冷靜道:“我沒事,我會找到證據,讓大家都知道真相,父親和大哥也有可能還活著。”


    眼下霍家就隻能靠著他了,絕對不能一走了之,隻有一步步的抓到線索才能讓所有人回來。


    霍二哥無奈地搖頭,也清楚弟弟的脾性,隻得道:“你得一步步小心謹慎,切勿心急。”


    “放心吧,這些東西我留給你們。也不要和母親說,免得她憂思過度。”霍欽將手上的包袱放在了地麵上,裏麵都是神明留下的東西,或許能用得上。


    霍二哥點頭:“好,你且去吧。”


    霍欽閃躲就回去了。


    霍二哥將包袱拿起來,裏麵還殘留著那人的餘溫。


    眼神不斷的瞥向那邊消失的人影,心裏也是極度的難過。


    祖母開口:“這個是欽哥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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