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著那些氣息越來越近,田雨知道,自己入了這城,就算是入了陳將軍的局。


    如果自己綁下的這位老哥將自己帶走,那她便是隻用等待劇情自己發展。


    如果對方在一定時間內沒有做到,那自己要麵臨的就是真正的高手了。


    田雨沒動。


    陳將軍如此大費周章將自己引來西南腹地,自然不會讓自己那麽快死去。


    田雨安靜坐在椅子上,看著來人推開了房門。


    看來陳將軍就連遮掩的打算都沒有了,派來的人披甲而立,確實是軍中之人。


    “你們好呀。”田雨笑眯眯抬起手對著來人打了招呼。


    對方仍舊保持著恭敬,但是行為卻不太客氣:“請小姐出門。”


    田雨翻了個白眼,客棧外起碼站了不下三十人,這請可真是周到。


    站起身,她沒說什麽,順從跟了出去。


    接著,她又被請進了馬車,聽著落鎖的聲音,田雨卻覺得有些困了。


    她現在是確實不怕,陳將軍綁了自己能有什麽目的?


    田雨打開了筆記,其中一頁上,早就整整齊齊羅列出猜想。


    「1、這個世界的時間線極為混亂,土著或許也有察覺,我是他們解開這個秘密的鑰匙;


    2、這個世界對玩家早有察覺,我不是第一個到達這裏的玩家,他們需要玩家來達成某些事情;


    3、長命女似乎對至親的壽命有所影響,土著已經察覺並想活命:


    ......」


    無論拿出哪條來看,田雨都知道自己暫時沒有性命之憂,誑騙自己來西南隻是為了不讓自己起疑,西南有什麽?


    當然是那層附身方士的玩家蹤跡,還有他想要進去的密林。


    想到這裏,田雨反而安心閉上了眼睛。


    死又死不了,覺還是得睡,若是有武器,她自然不怵,一無所有,那就走一步看一步。


    車馬搖晃中,田雨感覺落鎖的馬車門正被打開,接著有食物和水被遞了進來。


    外麵是那曾經披甲將自己“請”出客棧的人:“小姐先吃些東西,待到了目的地,將軍自然會向您說明緣由。”


    田雨一言不發接過食物。


    陳將軍看來早已再次抵達了西南。


    唱這麽一出戲,到底是為了什麽?


    東西田雨不敢動,現在驗毒驗不了,她寧願自己啃麵包,她直接將對方遞來的吃食倒進了安全屋的一層。


    隊伍又行進了半日,田雨終於被從馬車中放了出來。


    “前麵山路難走,請小姐上馬。”田雨被綁住手,騎上了馬。


    這些人可真是無禮中帶著微弱的禮貌啊,田雨無語至極。


    這時候她也有空看看這西南的景色,一行人應當是進了山,正走在險而又險的小道之上。


    田雨懶得問他們要去往何處,算來算去,也就是那幾個自己想去的地方。


    這一走就是三日,田雨覺得自己的屁股被顛簸得實在生疼,隻想好好找個地方躺下,實在不行讓她走路也行。


    那披甲之人似乎就是隊伍主事的,田雨喊道:“放我下來走兩步。”


    “山路崎嶇,小姐還是安心坐在馬上為好。”對方一拱手,答得恭敬。


    田雨實在是惱了:“坐坐坐,坐你祖宗,你上來坐三天試試?”


    這話是一個世家小姐說出口實在有些粗鄙,對方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看麵色似乎被罵得有些尷尬。


    “趕緊給我放下來,再顛下去,我人沒到地方命先讓你這蠢貨害沒了半條。”


    “你當我是什麽異族蠻子嗎?還是我的腰是鐵打的?”


    “你怎地不在馬背上給我建棟房子,我就住在馬背上吃喝拉撒算了。”


    “看什麽看?!”田雨罵得生氣,對周圍的士兵又是一陣喝罵。


    陳將軍留著她一條命有用,她現在怕誰?


    光腳的可不怕穿鞋的。


    “你能幹幹,不能幹早點請辭了回家種地去。”


    “瞧你這呆瓜樣,還給老娘把手捆起來,怎地,我能用這雙手把你們全部勒死不成?”


    “還是說我能騎著你這破馬在這山道上狂奔而去?”


    “你倒是瞧得起我,看我......”


    田雨罵的起勁,話沒說完,卻已經被旁邊一位將士請下了馬。


    那披甲的領頭之人挨了罵也不生氣,直接單膝跪地:“是末將考慮不周,望小姐贖罪。”


    田雨連一個眼神都不想多給,終於踏上了地麵,她一瘸一拐走了起來。


    越往山中走,田雨越發感覺道西南的氣候與崇山峻嶺的危險。


    進山的第五日,即使是在白日,霧氣也將山路的能見度遮掩得極低。


    那披甲的將士看著天色,眉宇間逐漸有了緊張的神色。


    田雨感覺到雖然路更難走,但隊伍行進的速度明顯開始變快,似乎開始趕時間。


    第八日,眾人終於自山林中鑽出,田雨也看見了一正在修建中,有士兵把守的寨門。


    掃了一眼,她便發覺這寨門應該是在原本少數民族寨門的基礎上擴建而來。


    披甲將士領著田雨進了寨門,腳步不停帶著他往中心而去。


    田雨左右打量這寨子,因為駐紮著大量士兵,導致原本的模樣被改變不少,但是從留存的痕跡中也能看出,這裏曾經確實屬於某個有著信仰的族群。


    看著那些偶爾出現的圖騰,田雨想起了田大壯曾經說過自己誤入的那個寨子。


    寨子中心的主屋,已經被改造成了陳將軍的大帳。


    田雨步入其中,看見了背對自己的老登。


    “稟將軍,末將幸不辱命,已將小姐帶到此處。”


    待此人退出去後,帳中隻剩下了陳將軍與田雨兩人。


    “一路過來,可曾有什麽感想?”陳將軍仿佛沒事人一般問候道。


    “你那將士腦子有些瓜,砍了吧。”田雨懶得再與陳將軍做戲,找了處位置舒服坐下,她手上的繩索還沒解開,但是她也不在意。


    “你很聰明。”陳將軍看她的樣子,便知道她明白了一切。


    “你很陰險。”田雨評價。


    “為將,有時是要多些算計。”陳將軍也坐下,和田雨說話的樣子還是像極了一位老父親。


    他看著田雨,一開口便是晴天霹靂——


    “今日是廿十,再有十日,那人便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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