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奎爾與蟲族之間的戰爭已經持續了十日。


    積分與蟲族屍體的數量雖然正在穩步上漲,但田雨卻知道這隻是個開始。


    這樣的攻擊強度,甚至比不上當初的哈克蘇。


    田雨坐在蘇林麵前,等待著他開口。


    蘇林作為一個大腦,倒是有些神奇的功能,比如能夠直接連接信號源從而實現對芯片戰士的操控,田雨一直防備著他的這項能力,以避免意料之外的情況發生。


    不過有些時候,蘇林的這項能力也有著大作用。


    柚子坐在田雨旁邊,顯然神遊天外。


    田雨要求蘇林接入指定編號的芯片戰士,監督與操控還需要柚子來做。


    “我覺得蘇林的腦子很適合。”柚子忽然回神對田雨說了一句。


    “嗯,但是他不太可控。”田雨打消了柚子的念頭。


    “好吧好吧,怎麽那麽慢......”


    電子音響起,蘇林傳遞著自己得到的消息。


    “哈克蘇自蟲族撤退後元氣大傷,林理現在帶領難民與部分哈克蘇居民與哈克蘇市政廳分庭抗禮,占據了哈克蘇的三個城門位置......”


    蘇林的用途有時候就是這麽簡單,來自烏奎爾的芯片戰士,其中有部分正散布在烏奎爾之外,而蘇林便是作為傳訊中最重要的媒介。


    聽到事情結束,柚子率先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田雨仍留在原地看著蘇林。


    “怎麽了嗎?”蘇林心中有不安在發酵。


    “這是第四個月。”田雨忽然說。


    “什麽?”蘇林的不安愈發濃烈。


    “按理來說,間諜四個月可潛伏不深,特別是在戰爭爆發後的世界。”田雨覺得是時候攤牌了。


    按照蘇林之前的交代,烏奎爾有關芯片戰士的所有開端都在主教到來之後,但是其中顯然有著不小的破綻,隻是當時田雨忙於各種準備,並沒有深究。


    現在是時候好好聊聊這個問題了。


    “我這裏,”田雨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也有。”


    田雨所成為的王嵐可不是突然出現在亞聯邦的。


    她麵色沉著看不出喜怒,隻是平靜地望著缸中蘇林的大腦。


    沉默片刻後,電子音開始了表達:“我沒有說謊。”


    田雨不說話。


    “但是我確實隱瞞了一些事情。”蘇林說出這話,等待著田雨的反應。


    “繼續。”


    “我記得自己蘇醒以來的很多事情,但是在你們到來的時候,我的記憶經曆了一輪刷新。”蘇林解釋。


    “這麽說來或許是在為自己開脫,但這確實是真實的,某一天,我感覺自己的記憶忽然被重置了。”


    “我記得自己是在三十年前醒來,記得這個實驗室發生過的許多事情,但是中間許多事情我已經記不清了。”


    “比如你腦中的芯片到底是不是我失去的記憶裏被埋下的,我沒有印象。”


    田雨沒有反駁也沒有詢問,她忽然感覺到了一絲縹緲的線索就在手邊。


    麵無表情站了起來,她說道:“好好工作,機會要來了。”


    說完她便直接離開了屋子。


    蘇林傳達信息的屏幕上再次出現亂碼,似乎代表著他內心正在經曆劇烈的掙紮。


    “到底忘了什麽?”


    柚子還在鼓搗自己那“跨時代”的作品。


    田雨一屁股坐到了她旁邊。


    “少來搗亂。”柚子頭也不抬。


    田雨有些無奈,自己的隊友在找到感興趣的事情後,對副本的關注度也在直線下降。


    似乎有了自己在,她便懶得去管一些別的事情了。


    “我腦子裏的和他們的一樣嗎?”田雨再一次問。


    “一樣,”柚子依舊沒有抬頭,“準確的說,芯片原型都是一樣,但是看信號源來說,你的應該更久一點。”


    “有多久?”田雨追問。


    “這個看不出來。”柚子終於舍得抬頭。


    “怎麽又來問這個?”


    田雨總覺得事情有哪裏不對:“時間線對不上,我腦子裏的芯片。”


    柚子倒是想得開:“你一直思索這件事反而會忽略更重要的。”


    “就算你腦子裏的芯片不是來自伊蘇,那也是來自別的聯邦,這到底隻能說明一件事。”柚子揉了揉酸痛的脖子。


    “這個世界比我們的想象中水深。”田雨補充她沒說完的話。


    “所以與其現在刨根問底,不如想想怎麽贏。”柚子將視線又放回自己麵前的機械上。


    田雨點了點頭,目前的情況確實如柚子所言。


    “你還需要多久?”離開前田雨最後問。


    柚子擺了擺手沒有說話。


    二月結束,當三月正式降臨的時候,田雨知道真正的危機到來了。


    爆炸聲開始在烏奎爾城外響起,這是芯片戰士鎖定了蟲族後繼部隊的位置。


    田雨看著屏幕中的畫麵,一條蟲族組成的移動河流正在夜幕下散發著熒光從遠方趕來。


    “繼續。”田雨下令。


    她要硬生生截斷這條河。


    積分上漲的速度將一直蝸居在實驗室的柚子也引了出來。


    炮彈接連向著鎖定目標炸去。


    田雨的積分再度增加1300,柚子這時候也在算著這些分數背後代表的蟲族擊殺數。


    “再繼續下去這個副本的收益就可以讓我們獨自逃命也沒負擔了。”柚子如此說。


    田雨捕捉到了其中的關鍵信息,對於序列玩家來說,一個副本幾千積分應該是常事,同時柚子對烏奎爾的未來似乎並不樂觀。


    轉頭看了柚子一眼,田雨先抬腳往隱秘處走去,柚子緊隨其後。


    “東西做不下去了。”柚子一開口就是打擊。


    田雨看著她,在詢問原因。


    “材料,有些東西我可以在自己的安全屋裏頭挑挑揀揀,但是有的東西不是烏奎爾能有的。”柚子如此說。


    想起柚子造出的那東西雛形,田雨感到無比的遺憾。


    “能想辦法嗎?”遲疑片刻,田雨還是不願意放棄。


    柚子搖頭:“數量不夠。”


    “現有的材料能做出多少?”田雨決定退而求其次。


    柚子伸出手指。


    三月來臨,大地複蘇,在伊蘇的中心地帶,原本是一片廢墟的大地中央,忽然自空洞中密密麻麻湧出無數造型各異的蟲族。


    亞聯邦的五嶺峽口,那些需要十餘人才能合抱住的藤蔓中間,一支車隊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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