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田玖回了家,越想越氣。


    她抽了根竹條,揮了揮,怒吼:“四妞,站出來,躲什麽躲,躲在你姐姐身後我就不打你了嗎!”


    “嗚嗚嗚,婆婆,我錯了,別打我了,我怕疼!”四妞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哭得真情實意,哭得慘兮兮。


    田大丫聽了,於心不忍的勸道:“婆婆,四妞還小。要不今天這頓打,先存著,好嗎?”


    辰田玖瞪著大丫,生氣的吼:“還有你,大丫!被選中當邪神祭品,這麽大的事你也敢瞞著我。被喂了那麽多次蟲子,這麽疼的事你也敢忍著,我辛辛苦苦尋好吃的,就為了給你補身子,你就是這麽回報我的。”


    越說越生氣,越罵越來勁。


    辰田玖揮著竹條,啪啪打了大丫兩下,顧念著大丫身體不好,落在大丫身上時收了手勁。


    大丫是想躲也躲不開,開口求饒:“婆婆,我錯了,真的知錯了!”


    “婆婆,我也知道錯了,真的知道了。”四妞也跟著求饒,它真的是被打怕了。從它出生長到現在,從來沒人能教訓它,也從來沒人掛念它吃穿。


    這種感覺真新鮮,和它在凡塵鏡裏看到的一樣,備受父母寵愛的孩子,有人疼有人教,做好了有人誇做錯了有人罵。


    所以,它也是有人疼的孩子嗎?


    四妞癟著嘴,委委屈屈的說:“婆婆,你不疼我了。二牛做錯了事,他爹打了他,她娘還給他煮糖雞蛋吃。嗚嗚嗚。”


    辰田玖見撕妞是真傷心了,心也軟了,抱起四妞哄:“婆婆疼你,玖婆婆最疼四妞。乖,不哭了啊,婆婆給你做最喜歡的炸小魚、蒸雞蛋、切丁麵,好不好啊!”


    “好。婆婆,我餓了!”


    “好,我這就去給我們四妞做好吃的。不過,四妞,和你姐姐一起玩,不許再拿你姐喂蟲子了,知道嗎!”


    “知道了。”四妞點頭答應。看向大丫的眼神中卻透著得意,她微微揚起頭,說:“婆婆是最疼我的,哼!”


    “是是,玖婆婆對你最好。那,最得婆婆喜愛的四妞,可以將我身體裏的蠱蟲,取出來嗎?”


    “現在不行!蟬母給你種的蠱,除了它無人可解。明日你被獻祭給邪神,獻祭前,蟬母會收回蠱蟲的。在蟬母眼裏,你隻是蠱蟲繁育基地,蠱蟲可比你珍貴多了。”


    “……”。田大丫心情複雜,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被拿來和蟲比,還比輸了。


    “吃飯了”,恰好此時,辰田玖做好了晚飯,招呼她們吃飯。


    飯桌上,辰田玖一臉凝重地說道:“我們不能坐以待斃,明兒若真來幾百個壯漢,我一老太婆怎麽可能攔得住。”


    “明天來人後,婆婆您也不必攔著他們,我隨他們走。我身上帶著毒藥,獻祭儀式開始我就吞下毒藥,邪神吞我血肉後就會中毒。哼哼,有邪神當陪葬,我死得不虧。”田大丫握拳,惡狠狠的說。


    田四妞吃了口雞蛋羹,嘲諷道:“可邪神不怕毒呢?就和這口蒸雞蛋一樣,毒藥如同醬油,加一點,不過就是多了點調味料。”


    “…..那你說怎麽辦!我就那樣白白給邪神當下酒菜了,那不行,我一條命換來了它的毫無損傷,多虧啊!”田大丫咧開嘴,裝哭。


    “吃飯!”辰田玖敲敲飯桌,說:“我年紀大了,記性不好,忘了邪神廟在什麽地方了。吃完飯,你們帶我過去!”


    “婆婆,天黑了,你去那裏做什麽?”田大丫問,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辰田玖白了一眼田大丫:“死,你都不怕了。一座廟,你有什麽好怕的。明日那幾百壯漢我打不過,但我可以釜底抽薪。”


    “啊……”,四妞張大嘴,不敢置信:“婆婆,你怎麽敢想的。”


    “哼,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舍得一身剮 敢把皇帝拉下馬,到明日,我們這家也是家破人亡的命,不如趁早下手,就算失敗了,黃泉路上我們一家也是齊齊整整的。”


    辰田玖扒了幾口飯,放下碗筷,起身,拍著桌子說得義憤填膺。


    “村長、邪神,欺我太甚。既然如此,也就別怪我先下手!”


    辰田玖憤怒的揮臂。


    大丫和四妞,震驚的都不敢說話。


    那是邪神啊,戰力可比大乘修士,碾軋築基比碾死一隻螞蟻還要輕鬆。


    婆婆耶,你以為邪神是住在土廟裏泥塑的神像嗎!不會動,不會跑,不過說話的村裏泥瓦工做的泥像吧!


    辰田玖哪管兩小隻在想什麽,她動作麻利,收拾的很快,衣服被子吃食和水裝進背簍裏,她背起背簍,扛著鋤頭,抱著壇子,鋤頭前掛著燈籠。


    這妝造,忒眼熟,大丫嘴角抽動。


    “婆婆,你帶壇子做什麽?”大丫問。


    “習慣了,順手的事”,辰田玖答,扭頭,看見傻愣愣站著的大丫和四妞,皺著眉頭,生氣了:“你們愣著幹嘛,快收拾!”


    一炷香後,辰田玖領著大丫和四妞出了家門,微亮的燈籠照著小路,三人跌跌撞撞的走到了邪神廟。


    ……


    田大丫望著邪神廟,心中湧起一股無法言喻的恐懼。那座廟宇在她眼中,仿佛變成了一頭猙獰可怖的巨獸,擁有六隻眼睛、兩條尾巴,血盆大口張開,散發出令人窒息的氣息。


    在這頭凶獸的威壓之下,田大丫感覺自己像是一隻無助的小老鼠,被死死地困在了貓爪之下。


    她一次又一次地體驗著被生吞活剝的劇痛,每一次都想要掙脫束縛,逃離這個可怕的地方,但無論她怎麽努力,都無法擺脫這悲慘的命運。


    在無數次的生死輪回中,田大丫早已汗流浹背,身體疲憊不堪。然而,真正折磨她的並非肉體上的痛苦,而是內心深處無盡的恐懼和絕望。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正逐漸被這股邪惡力量吞噬,卻無力阻止。這種眼睜睜看著自己走向毀滅的感覺,讓她幾乎崩潰。


    突然,很遠的地方傳來一個聲音:“大丫,大丫,這孩子怎麽呢!中邪了!”


    緊接著,劇烈的疼痛出現在臉頰。


    大丫慌神醒來,這才自己依靠在廟門口的木樁上。


    “大丫,你咋了這是!一個小土廟而已,哪有什麽六眼怪物!”辰田玖絮絮叨叨,給大丫喂了水。


    田大丫定住心神,再次向六眼凶獸在的地方看去,隻見一個泥塑的狼犬,守在土廟門口。


    狼犬?!!!


    土廟!!!?


    大丫和四妞對視一眼,四妞沉痛的點頭。


    玖婆婆vs邪神第一回合,幻術!玖婆婆無知無覺中,拿下了第一回合。


    “走!砸神像去!”辰田玖放下背簍,放下壇子,扛著鋤頭往廟裏衝。


    大丫和四妞對視一眼,饒有興味的跟著衝。


    ……


    村長家裏,村長和三個兒子正在商量,怎麽對付辰田玖。


    二兒子說:“大….大….意…意了。”


    大兒子說:“你閉嘴吧。爹,明天我們從那找來幾百壯漢。普通修士不是老虔婆的對手,可若調了府裏的護衛,他們來了這蜃境就是邪神的口糧,城主府的防守薄弱,隔壁的雪女騎兵虎視眈眈。”


    村長抽了口水煙,問:“老三,你有什麽想法。”


    三兒子笑:“引狼驅虎,關門打狗。”


    “詳細說說!”村長來了興致。


    “回瀾宗此次帶隊的賴薯,賴長老,元嬰七層修為。他帶著正在城裏尋華澇的弟子,都是築基的弟子,聽說劍法嫻熟。”


    大兒子惱火的問:“別賣關子了,快說。”


    “武夫,換了斯文皮也是武夫”,三兒子笑:“引狼驅虎。我們將胡佑放出去,他必然會去尋賴薯,告訴他華澇在蜃境裏。胡佐知道進入蜃境的路,等賴薯這一行弟子進來,我們施展幻術,讓賴薯以為,老虔婆是囚禁華澇的人。嘿嘿嘿,到時候…..”。


    三公子繼續說:“再然後,我們讓賴薯誤以為,邪神廟那裏是出口。嘿嘿嘿,到時候……”。


    “好計策。關門打狗,老虔婆和賴薯兩敗俱傷,我們封了蜃境,這些家夥一個都跑不掉。好,好。老三,這事就交給你辦,你親自督辦。”


    “是”,三兒子開心的領命,手持血牌,離開了蜃境。


    ……


    三兒子走了許久,久到村長躺在床上,酣睡。


    突然的,地動山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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