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吳光升是下毒的幕後真凶,賈珠決定先收拾了汪士明,再慢慢陪他玩。


    審完了梅瑩雪,賈珠又趕回了運鹽使司,等著王大柱回來匯報鹽場的情況。


    次日一早,王大柱終於打探清楚,確實找到了一個鹽場,鹽田幾千畝,鹽工和灶工有接近千人,曬坦上千格、煎灶幾百座。


    汪家的護衛有一百多人,有武器,但是沒有鎧甲,現場也看到了汪家二爺汪玄儀。


    賈珠又去查了歐陽德給的揚州官鹽鹽場,那裏確實不屬於官鹽。


    查探清楚,賈珠就準備動手了。


    一百多護衛,他這八十多人,完全足夠了。


    問題是,賈珠要一個人幹,還是拉人一起下水。


    如果一個人做,他也不可能把所有鹽工灶工都殺光,更何況還有賬本,所以查出的私鹽,是不可能扣下來的。


    既然沒有好處,賈珠決定分一點功勞出去,分了功勞也分了麻煩。


    做官嘛,和光同塵,雨露均沾,花花轎子眾人抬,才是長久之計。


    賈珠帶上歐陽德去知府衙門拜訪揚州知府任民育。


    揚州知府隻是從四品官,從品級上來說,比從三品的鹽運使小,但是權力可不是鹽運使能比的,可以綜合管理揚州府的大小事務。


    任民育和歐陽德的氣質就大不一樣,看上去沒有一點市儈氣息,是偉光正的讀書人形象,至少表麵上如此。


    任民育行禮道:“下官見過二位大人,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賈珠直接問道:“任大人,揚州府衙現在有多少閑散的官兵?”


    任民育答道:“大人,府衙隻有不到一百衙役,城防營有一千人,但是大半都在守衛城牆。”


    賈珠道:“給你兩刻鍾時間,帶上沒有任務的官兵,我有事安排。”


    任民育道:“大人請先進府衙喝杯茶,下官這就安排人去找人。”


    歐陽德問道:“賈大人,要這麽多人是準備做什麽?”


    賈珠道:“好事,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賈珠也不理疑惑的二人,自顧自喝起了茶。


    賈珠也不怕他們去通風報信,一來他們不知道賈珠的目的地,二來賈珠早就讓王大柱帶著八十暗衛去包圍鹽場了,凡有異動,立即動手。


    半小時後,任民育召集了三百多官兵,賈珠也沒訓話,帶著他們就浩浩蕩蕩出了揚州城。


    走了兩個多小時,終於遇到了在此接應的王大柱,又走了十幾分鍾,已經可以看到前方的鹽場。


    不得不說,位置選的確實好,周圍既沒有村莊,也沒有田地,足夠隱蔽。


    賈珠安排任民育在鹽場外圍包圍,不能放跑一個人,否則拿他是問。


    真正的髒活累活,還得賈珠率領自己人一起做。


    雖然這些暗衛們訓練兩年多了,但平時見血的機會也不多,就當是練兵了。


    賈珠命令全員立即披甲,隨時準備行動。


    暗衛們隻穿了鎖子甲和皮甲,賈珠還在外麵穿了鐵鎧,一千公斤的巨力,加上幾乎無敵的防禦,妥妥的戰場殺星,無人能擋。


    看眾人都準備好了,任民育的士兵們也把鹽場圍了一圈,賈珠大喝道:“行動。”


    隨即,便率領眾人向鹽場大門奔去。


    鹽場四周修了高約三米左右的土牆,大門也是仿照城牆設計的,但防禦能力比城門可差遠了,又沒有幾個人守衛,賈珠隻抱起一根圓木,三兩下就把大門破開了。


    進入鹽場內部,放眼望去,一排排整齊的鹽池如同棋盤,錯落有致地分布著,每個鹽池都蓄滿了鹵水,在陽光下閃爍著銀白的光芒。


    此時正值晌午,鹽工們身著粗布衣裳,肩上搭著汗巾,正在進行著曬鹽工作。


    突如其來的官兵也把鹽工們嚇的手足無措,一些鹽工停下了手中的活計,麵麵相覷。


    賈珠讓眾人大喊:“投降不殺,就地蹲下。”


    鹽工們還挺老實,也沒反抗,但護衛們已經圍著汪玄儀聚集起來了,一場戰鬥在所難免。


    賈珠喊道:“汪玄儀,如果你膽敢反抗,襲擊官兵,就是罪加一等。”


    汪玄儀喊道:“大人想要什麽?我們汪家一定盡力滿足大人。”


    賈珠道:“事到如今,你們隻有投降一條路,放下武器,可饒你不死。”


    汪玄儀道:“兄弟們,投降早晚也難逃一死,隨我殺出一條血路,衝出去。”


    很快,短兵相接,汪家的護衛們就像割麥子一般倒下。


    賈珠的暗衛,就算沒有武器,不披甲,也能輕易做到以一打三,在裝備碾壓、人數差別不大的情況下,更是一麵倒的屠殺,甚至連一個受傷的都沒有。


    汪玄儀也沒想到,他們汪家豢養的護衛,竟然如此不堪一擊。


    賈珠吩咐人先把汪玄儀綁了,再去把官兵們叫進來,鹽工和灶工就交給他們處理了。


    汪玄儀喊道:“大人,抓了我們對你有什麽好處?”


    賈珠道:“沒啥好處,但也沒有壞處。”


    汪玄儀道:“大人,隻要你放了我們汪家,我們願意孝敬大人十萬兩白銀。”


    看到歐陽德和任民育已經進來,賈珠說道:“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


    汪玄儀道:“抓了我們汪家,還有黃家、吳家和江家,那麽多私鹽,大人抓得過來嗎?”


    賈珠道:“雖然抓不完,但是本官見一個抓一個。”


    汪玄儀道:“私鹽的價格遠遠低於官鹽,沒有我們,老百姓怎麽吃得起那麽貴的官鹽?”


    賈珠笑道:“這麽說你們還是好人了?既賺了銀子,又得了人心,你們這是在挖陛下的牆腳。”


    歐陽德道:“賈大人說的好,他們這些鹽商,既當婊子,又立牌坊。生產私鹽,就是在挖陛下牆腳,動搖大乾的國本。”


    賈珠對汪玄儀問道:“說說吧,鹽場一年的產量是多少,存鹽還有多少?”


    汪玄儀看歐陽德和任民育都來了,看來今天沒辦法善了,索性一言不發。


    歐陽德問道:“大人,鹽場和存鹽怎麽處理?”


    賈珠問道:“以往都是怎麽處理?”


    歐陽德道:“鹽場納入官方管理,存鹽加入當年鹽引,分配給鹽商們。”


    賈珠又問:“以什麽價格賣給鹽商?”


    歐陽德道:“一般按照官鹽成本價三兩六錢四厘銷售給鹽商,朝廷隻要每引三兩的稅銀。”


    這時,王大柱遞來一本賬本道:“侯爺,這是在庫房找到的。”


    賈珠拿起賬本看了起來,並不複雜,隻記載了某年某月某日生產了多少,運出了多少。


    賈珠大概算了一下,一年的年產量約三十萬引,存鹽還有十萬引,一不小心又給隆正帝賺銀子了。


    賈珠看完,把賬本又遞給了歐陽德道:“按你所說,這十萬引私鹽,朝廷隻要三十萬兩,多出的六萬四千兩算我們此行的收獲?”


    歐陽德道:“大人說的正是。”


    賈珠問道:“繳獲私鹽的利潤如此之高,你們為什麽之前不繳?”


    歐陽德道:“大人,一來是從沒繳獲過這麽大的鹽場,二來哪一次出兵不是傷亡慘重,三來怕惹了不該得罪的人。”


    賈珠道:“那我們這次肯定惹了不該惹的人,歐陽大人就不怕?”


    歐陽德道:“人贓並獲,再了不起的人也翻不了天,何況我們的背後是陛下。以後每年的鹽稅會增加九十萬兩,陛下會支持我們的。”


    賈珠對歐陽德和任民育道:“此次繳獲得銀六萬四千兩,每位官兵獎勵二十兩,我的鹽丁每人獎勵五十兩,兩位大人各得五千兩,我拿四萬兩,還剩四千兩,歐陽大人就拿去打點運鹽使司此次沒有參與的官員,你們看如此分配可好?”


    歐陽德道:“下官未立寸功,不敢領賞。”


    賈珠道:“給你們,你們就拿著,跟著我做事,不會讓你們吃虧。”


    歐陽德和任民育道:“謝大人”。


    這種幹淨錢,誰不要誰是傻子。


    賈珠道:“歐陽大人盡快安排鹽丁來管理鹽場,清理存鹽。至於任大人,還要麻煩你和我去汪家走一趟。”


    任民育安排了一百官兵看押鹽工,帶著兩百人和賈珠等人一起回揚州城。


    歐陽德徑直回了運鹽使司,去處理後續事務。賈珠和任民育帶人直奔汪府,與查抄私鹽相比,抄家才是重頭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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