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回到家,換掉黑色衣褲,馬上去黨校上課。


    一是離開時間長了,怕有人注意,還有耽誤的幾節課,得趕快補回來,學分差太多,畢不了業,文憑是拿不到手的。


    課間休息時,四爺給馬老板打了個電話,問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馬老板,這次能給我多少錢啊?”。


    馬老板說:“四爺,別急,我正聯係,有消息隨時給你說,這次任務完成的很漂亮,你也出了力,應該錢不會太少。”


    “老板正在核實戰況,不會等時間太長。”


    果然,晚上四爺正準備睡覺時,馬老板給四爺發來信息:事成了。


    四爺趕快給馬老板回電話:“馬老板,具體情況怎麽樣了?”


    “還沒睡覺啊,四爺,我以為你睡了,沒敢給你打電話。”


    “這次任務完成的很成功,拿下了批發市場,老板很高興,給咱倆每人兩萬。”


    “這次任務你立了大功,經濟也正緊張,我要一萬,你得三萬,錢就不給你了,算你還清欠款了。”


    “那怎麽行呢?馬老板,我得自己的兩萬就行了,不能讓你吃虧。”


    四爺不是愛占便宜的人,不願要馬老板得錢。


    “沒事,四爺,我和老板還有別的要求,他基本上答應我了,再說我也不差那一萬元,你先用,有錢了你再還我。”


    四爺說了幾句客氣話,沒有再堅持。


    錢的問題解決了,四爺徹底放下心來,加班補習漏學的函授課程,又補寫了落下的作業,忙活了幾天,終於,把學分補上了。


    “今天講刑法,書先發給大家,刑法是一部很重要的法律,和我們每個人息息相關。”


    “法律是約束我們日常行為的準則,不懂法就會犯錯誤,犯錯誤就會付出很大的代價。”


    刑法老師在課堂上喋喋不休地講著,四爺翻開書本,一行字映入眼簾:持械聚眾鬥毆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晚上,四爺躺在床上睡不著,雖然這次分了三萬,錢不少,可是,如果出事了,三至十年的代價,太大了。


    以前隻知道打架違法,沒想到後果這麽嚴重。


    看來,這種事絕對不能再幹了。


    窗外,月亮藏在一塊黑雲後麵,星星也沒幾個。


    陰天,有點冷,四爺裹緊被子,努力想讓自己早點進入夢鄉。


    噗通,一個很小的聲音傳來,好像什麽東西進了院子,是野貓來捉老鼠了吧。


    不對,貓落地不會有聲音,那一定是貓把什麽東西帶下來了。


    四爺鑽在暖和的被窩裏,把被角往上拽了拽,遮住半個臉,不早了,該睡覺了。


    月亮從雲層鑽出來,月光透過窗戶,灑在四爺臉上。


    忘拉窗簾了,四爺懶得起床,轉個身,背對窗戶,忽然間,四爺睜大雙眼,打了個冷戰。


    轉身的瞬間,窗戶上很明顯有個人的影子。


    四爺沒敢動,手悄悄摸向枕頭下的伸縮警棍。


    以前,伸縮警棍都是在抽屜裏放的,上次打架回來,四爺多了個心眼,出門隨身攜帶,睡覺就放在枕頭下麵。


    影子一閃而過,沒了動靜。


    四爺悄悄起床,握緊警棍,再看院裏,什麽也沒有,看錯了?


    門栓,悄悄動了一下。


    有人撬門,四爺瞬間緊張起來。


    舉起警棍,看著門栓一點一點挪動,四爺的心咚咚亂跳。


    是吆喝一聲把人嚇跑,還是等門開了,拿警棍打進來的人?


    四爺還沒想好怎麽辦,咯吱一聲,門開了,一個高大的人影,隨著月光出現在屋內的地麵上。


    月黑殺人夜,風高放火天。


    四爺屏住呼吸,貼在牆上,猛地拉下門後的開關。


    門口的電燈泡亮了,一個梳著馬尾辮,身高足有一米八的男子瞬間暴露在光亮處。


    四爺衝到門口,拿著警棍就朝馬尾辮男子頭上砸去,馬尾辮不退反進,明晃晃的刀子砍在四爺胳膊上。


    馬尾辮被砸,疼的哎呦一聲,看四爺有所防備,扭頭就跑。


    四爺顧不上看胳膊傷勢,追到院子裏。


    馬尾辮拿刀在身前掄了一下,四爺本能後退一步,馬尾辮轉身跑出院子,消失在夜幕中。


    四爺回到屋,看到胳膊流了很多血。


    顧不上包紮傷口,四爺拿起手機就給馬老板打電話:“快來,有人拿刀來家砍我了”。


    馬老板趕到的時候,看見四爺半個身子都是血,大吃一驚:“怎麽還不去醫院。”


    四爺說:“沒事,就是點皮外傷,沒傷著要害。”


    “那也得趕緊去包紮下,傷口感染就壞了!”


    馬老板說著,開麵包車拉著四爺跑到附近一個小診所。


    醫生給四爺檢查下,確實沒有什麽大礙,就是點皮肉傷。


    消炎,上藥,包紮好胳膊,馬老板長出一口氣,送四爺回家。


    “報警吧!”四爺說,“讓警察查查是誰來拿刀砍我的。”


    “不要報警,肯定是上次和咱打架的那一夥人,輸急眼了。”


    “我來前,已經給上次雇咱的老板說過這事了,看對方怎麽解決。”


    “按道上規矩,他們是不能來找事的,願賭服輸。”


    馬老板一邊開車,一邊淡淡說道。


    “可他是拿著刀來的,幸好我沒睡著,不然就危險了。”


    四爺的聲音很高,看樣子有點急了。


    馬老板回頭看了一眼:“四爺,這事我見多了,拿刀也是紮屁股的多,誰也不敢弄出人命,他想要你的命,就不會來一個人了。”


    “那怎麽辦,我咽不下這口氣。”四爺扭過頭,眼睛望向車窗外。


    “四爺,先別報警,把上次的事露出來不好,等老板回話了再說。”


    “今天你別回家睡了,等這事有結果了再回,先到我那兒住幾天,順便養養傷。”


    “好吧。”四爺點點頭。


    看著四爺同意了,馬老板調轉車頭,加速而去。


    一覺睡到天亮,四爺感到傷口隱隱作痛,馬老板說是正常的,疼代表傷口正在恢複。


    馬老板端上幾個菜,又打了兩碗湯,四爺心裏有事,不想吃。


    馬老板叨了兩口菜,剛端起碗,想補充點水分,電話響了。


    他看了看號碼,又看了四爺一眼,走出屋去。


    四爺喝著湯,耳朵支楞著,卻聽不清馬老板在外邊說什麽。


    四爺放下碗,坐那兒沒動,等馬老板回來。


    門開了,馬老板嗯嗯著進了屋,掛了電話。


    看四爺坐在那兒不吃飯等著他,馬老板把手機放在桌子上。


    “不好意思啊,四爺,剛才接的是老板的電話,說點別的事。”


    “其實現在告訴你也行,上次咱倆去打架的事,老板還承諾辦好了,會在批發市場給我安排個差事。”


    “這一點哥沒告訴你,不然隻拿錢我是不會動心的。”


    馬老板坐下來,把碗推到一邊,低低地對四爺說:“你知道批發市場利潤多大嗎?”


    “隨便給我的一點小差事,一年頂我開十年飯店的利潤。我是心動了。”


    “這次成功,你功勞不小,咱倆還一起去吧,包你短時間內賺到大錢。”


    四爺低下頭,看了看胳膊上的紗布,開口問道:“什麽差事啊,打打殺殺的事我可不幹了。”


    “富貴險中求啊,不行的話先去幹一年試試?”


    馬老板拿起筷子,夾了一口菜,慢慢嚼著,看著四爺。


    四爺搖搖頭:“不了,就這一次我都差點丟了命,上次打架幾個人追我,幸虧我用魔術匕首嚇住他們了。”


    “那好吧,別怪老哥沒給你機會。”


    “剛才電話也說了這次拿刀砍你的事,那邊已經按規矩懲罰過那人了,再給你多補點錢,和解吧,以後互不找事,行吧。”


    “怎麽懲罰他的?”四爺有點好奇,畢竟道上的規矩他不懂。


    “在自己腿上紮三刀。”馬老板貼近四爺耳邊,低聲說了一句。


    “真紮嗎?”四爺打了個冷顫,盡管是這個人剛傷害過他。


    “那還有假,道上有道上的規矩。”


    “不過,紮傷以後,可以馬上去醫院,不會有後遺症,就是受點皮肉苦。”


    看著馬老板隨口說著,紮幾刀個就像理個發一樣輕鬆,四爺再次打個冷顫。


    “那好吧,我相信你,會賠我多少錢?”


    “再給你兩萬,怎麽樣?”


    “這樣吧。”四爺想了想,看著馬老板說,“錢,我隻要一萬,那一萬就算我還你債了,現在我也用不著那麽多錢。”


    “說實話,我有點害怕,以後沒人找我事,平平安安就行了。”


    聽著四爺的話,馬老板搖搖頭:“可惜啊,四爺,這次你不去,一定會後悔的。”


    “算了,人各有誌,我就不強求你了,以後需要哥幫忙了,盡管開口。”


    “好吧。”四爺把碗裏的湯喝完,“既然沒事了,我還是回家吧,客走主人安。”


    坐上馬老板的車,四爺心裏暗暗想到,和馬老板不能再接觸了,否則,總有一天會出大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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