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了約莫一刻鍾有餘,那尚未抵達的兩戶人家也終於悉數到齊了。此時此刻,三位老大爺宛如待嫁閨中的大姑娘一般,磨磨蹭蹭、扭扭捏捏地走出房間,緩緩落座於各自的位置之上。


    位於主座之上的易中海,麵沉似水般地掃了眼下方熙攘的人群後,便自顧自地端起放在手邊的茶缸子,輕啜一口茶水,潤了潤喉嚨之後,毫無感情色彩且平鋪直敘地道:“嗯嗯!今日這場全院大會呢,乃是由咱們院的三大爺主動提出來要召開的哈。既然如此,那就請三大爺給大家夥兒講講,到底為啥要開這麽個全院大會吧。”


    事實上,無需閻阜貴多言,眾人心裏跟明鏡兒似的——這不就是因為他跟薑家大媽幹架了嘛!更讓人難以置信的是,一個堂堂七尺男兒漢,居然連一介女子都打不過!這事兒著實有些丟人現眼啊……


    閻阜貴戴著用膠帶綁在一起的眼鏡,沒有理會下麵人群中古怪的眼神。而是自顧自的喝了口茶,然後把茶缸在桌子墩了一下說道“大家都知道我和薑家起了點衝突,那大家知道為什麽嗎?薑家的人來了嗎?來了就站到中間來!”


    在人群中的薑大娘,聽到閻阜貴的呼喚,從人群中走到了八仙桌前麵的小空地上站好。


    陳風看著這一幕,想起了前世網絡上的一個段子。於是小聲的對著專心吃丸子的許大茂說道“咱們院不是有矛盾的兩方都要站在中間嗎?今天怎麽就薑大娘自己一個人啊?”


    陳風話風一轉又說道“你看現在的情形像不像戲文裏演的那樣:縣太爺驚堂木一拍,然後大聲喝問到。堂下所跪民婦何人,膽敢狀告本官!”


    許大茂正津津有味地吃著丸子,聽到陳風的話後,手上的動作猛地停頓下來。他抬起頭,目光掃視了一下場內的情形,心中暗自嘀咕:“嗯……這場景,還真是有點像呢!”


    就在這時,許大茂的眼珠子骨碌一轉,似乎想到了什麽鬼點子。他費力地吞下口中的丸子,清了清嗓子,然後故意捏起嗓子高聲喊道


    “哎呀呀,你們看看,怎麽能讓薑大娘一個人站出來呢?閻阜貴為啥不一塊兒站出來呢?”他的聲音尖銳而響亮,在場的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話音剛落,整個場麵瞬間變得鴉雀無聲,所有人都驚呆了!然後目光都齊刷刷的看向坐在八仙桌旁的三位大爺。


    原本想要繼續說幾句話的閻阜貴,此刻也像是被噎住了一般,張大嘴巴卻說不出一個字來。


    陳風則驚訝地轉過頭,看著許大茂,心裏暗暗驚歎:“沒想到這家夥如此機智,竟然稍微點一下子就看透了其中的玄妙!”


    許父聽到聲音後,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便將目光投向了許大茂。畢竟血濃於水,哪怕許大茂故意改變嗓音說話,作為父親的他還是能夠輕易辨認出來。


    隻是此時許父腦袋裏浮現了一個問題,就是許大茂這個兒子還能不能要了?不要了吧,畢竟養了這麽多年了。要吧,可是他太蠢了,一句話得罪了三位大爺。


    要是讓易中海他們知道,剛才的話是許大茂說的,易中海他們三個還不得把許大茂玩死!這可就 一些難辦了。


    易中海看下麵眾人一雙雙望過來的眼睛,也是有些為難。片刻後,易中海用商量的語氣說道“老三啊!要不你今天先到下麵站著?”


    閻阜貴在聽到易中海的話後,本來還想要繼續堅持坐在八仙桌旁,畢竟他覺得自己並沒有做錯什麽。然而,當易中海再次開口時,他意識到自己不能再這樣固執的坐著不下去了,


    於是,閻阜貴不情不願地緩緩站起身來,動作顯得有些拖遝和不情願。他一邊起身,一邊心裏暗自嘀咕著:“這個易中海,真是多管閑事!”但表麵上還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走到了薑大娘的對麵站立。


    站穩後的閻阜貴,眼神冷漠地朝著薑大娘狠狠地哼了一聲。似乎是在向對方示威,表示自己並不懼怕她。而薑大娘也不是吃素的主兒,見狀立刻毫不畏懼地回瞪了過去,眼中透露出一股不屈。


    易中海坐在主位上,將下方兩人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他看著這兩個互相對峙、互不相讓的人,心中充滿了無奈。他知道,如果任由他們這樣僵持下去,問題永遠無法得到解決。


    深吸一口氣後,易中海用一種盡量平靜而又帶著些許無奈的口吻開口說道:“好了!既然三大爺已經主動站到下麵了,那我們就不要再浪費時間,繼續開會吧。三大爺,你先說說吧!為什麽要和薑家大娘打架。”


    三大爺沒有猶豫立刻說道“今天王主任來給咱們院送肉,我沒有在家,全讓薑家的拿走了。我下班後去要。薑家的潑婦還拿掃帚打我!”


    “好你個閻老西,竟然敢在這明目張膽的放屁!明明是王主任給我們家的慰問品,你硬說是給院裏的!你還要不要臉了!我呸!臭不要臉的!”


    薑大娘在閻阜貴剛說完,就開始反駁了。易中海也是頭疼的看著在下麵罵人的薑大娘。


    隻是易中海也奇怪為什麽街道辦發肉閻阜貴怎麽提前知道的,自己卻不知道?於是好奇的對閻阜貴問到“三大爺,你是怎麽知道街道辦要發肉的?”


    三大爺正對薑大娘的罵聲無可奈何時,畢竟他自詡文化人,怎麽能與人對罵呢?那不是有辱斯文嗎?再說他也罵不過薑大娘,所以聽到易中海的問話頓時解脫了,連忙說道“是陳風告訴我,今天街道辦要發肉的!”


    易中海一聽到這件事情裏有陳風的參與,頭更加的痛了。他算是明白了,隻要有陳風的事,肯定不是什麽好事!


    既然三大爺說是陳風告訴他的,易中海也隻好把陳風叫出來問一下了。


    於是他對著正在吃東西的陳風喊道“陳風啊!陳風,你別再吃了,出來問問你幾句話!”


    陳風在人群中歎了口氣,開會前就猜到這個結果。還以為你躲過去呢,沒想到易中海還是把自己叫了出來。


    陳小心翼翼地將裝著丸子的袋子遞到許大茂手中,叮囑他務必妥善保管,因為此時此地手持食物實在顯得有些不妥當。隨後,他奮力從擁擠的人潮中擠出身來,徑直邁向中央空曠地帶,並穩穩站住腳跟。


    陳剛剛站穩身形,閻阜貴便如餓虎撲食般衝過來,緊緊揪住陳風的胳膊,氣急敗壞地質問道:“你不是今兒個上午跟我講,王主任待會兒要來咱院子,給大家分發肉嗎?”


    陳風凝視著被牢牢抓住的手臂,使勁拉扯數下卻未能掙脫,閻阜貴下手之狠令人咋舌。緊接著又聽聞閻阜貴這番質問,陳風急忙連連搖頭,口中忙不迭地辯解道:“絕無此事啊,您肯定聽錯了,我從未如此說過!”


    閻阜貴聽到陳風的話,臉上的神情更加焦急了,慌忙的說道“你今天上午明明說了,現在為什麽又不認了?你怎麽能這樣?”


    陳風看著著急的閻阜貴,則是平靜的說道“我上午說的是,街道辦弄了一批肉要發下去,我偷偷聽到有我們院裏的名單!沒有說要給大家分肉!”


    “對呀!這有什麽區別嗎?”


    “當然有區別,街道辦確實有肉,王主任也來咱們院了!不過肉是慰問軍烈屬的,不是分給大家的!”


    陳風也是耐心的和閻阜貴解釋了一下,可是閻阜貴又不死心的問到“那為什麽隻有薑家有,而你和後院的聾老太太沒有?”


    陳風還是平靜的說道“我家沒有是因為我沒要!你也知道,我們單位今天就發了過年福利。這段時間肯定不缺油水了,所以我就留了一包花生和一包瓜子。”


    “至於,聾老太太為什麽沒有,那就要去問問王主任了。我也不知道呀!”


    說聾老太太的時候,陳風語氣有些戲謔。還對坐在主位上的易中海挑了挑眉。


    沒有在意陳風臉上的表情,聽到事實答案的他,抓著陳風的手臂不自覺的鬆開了,身體也向後傾倒。


    陳風感覺抓在自己手臂上的力道消失,也顧不得挑釁易中海了。回頭一看閻阜貴的狀態被嚇了一跳,連忙扶著他的身子,不讓他摔倒下去。


    閻阜貴被陳風一扶,回過神來,站穩了身形。隨後對陳風擺了擺手,表示自己沒有事。


    坐在主位上的易中海感覺今天的大會,不能再開下去了,再開下去要出大事了。他宣傳聾老太太是軍烈屬才兩年,這眼看就要被陳風戳穿了。


    易中海連忙說道“今天這事都是誤會!是三大爺弄錯了!至於聾老太太呢,她很早以前就和街道辦說了,不要任何慰問品,現在這樣就很快了。”


    易中海快速的給這件事情定了性,然後又把聾老太太是軍烈屬的漏洞給圓上了。


    易中海接著又對閻阜貴說道“三大爺,你給薑家大娘道個歉,我看這件事就這樣過去吧!”


    閻阜貴聽到易中海的話,機械的給薑大娘鞠了一躬,說道“對不起,我誤會你了!”


    然後轉身像夢遊般的的往家走去,就連桌上的茶缸都忘了拿。閻解成連忙上前端走茶缸,追了回去。


    薑大娘看到失神落魄的閻阜貴,也沒有好再說些什麽,轉身也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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