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諶的話說的與孩子無異。


    我朝子民不能被欺負是沒錯,可自己人欺負起自己人來,才是最凶狠陰損的。


    “皇上放心,老臣一定將此事辦的妥帖。”


    宋懷塵拿著折子離開,蕭諶看著宋懷塵離開的背影,眼眸之中閃過期待。


    不過一個時辰的功夫,蕭諶整要去湖邊釣魚,東西都準備好了,正要前去的時候,被許久不曾過問蕭諶功課的沈執川給堵住了。


    “太傅?”


    蕭諶見了沈執川,先是震驚,緊接著就是連忙朝著身後拿著釣魚器具的下人擺手,示意他們立刻離開。


    沈執川看著蕭諶這幅樣子,心裏稍安。


    “微臣參見皇上。”


    沈執川微微拱手行禮,目光落在了那些匆匆忙忙往回走的下人身上。


    “皇上這是要去釣魚?”


    沈執川的眼眸之中全都是不讚同,顯然是要和以往一樣教育蕭諶。


    “朕隻是累了,想去水邊坐坐,也正好思慮一下朝政。”


    蕭諶這話說的十分心虛,顯然不過是搪塞之言。


    “進來皇上處理朝政很有些建樹,臣還以為皇上已經沒有了玩樂的心思。”


    沈執川麵色溫和,隻是這雙眼睛還是出現了失望的神色。


    “太傅,朕已經很努力的處理朝政了,可是朕最近這段時間做錯了什麽決定?”


    蕭諶一臉苦相,頗為懊惱的看著沈執川。


    沈執川看著蕭諶這幅模樣,倒是起了些疑心,不知道蕭諶是忽然長了腦子,故意將這些事情處理成這樣,還是有人在他的背後給他出謀劃策,又或者,是有人和自己打的主意一樣,利用了他。


    “沒有,皇上最近做的決定都很正確,隻是沒想到皇上玩樂的心思這麽重,今日微臣前來,是想要和皇上探討一下朝政之上這些決定,皇上都是如何考量的。”


    沈執川說完,蕭諶的嘴角不自然的抽了抽。


    “也沒什麽可考量的,萬事都有國法,依照國法處置就行了。”


    蕭諶說的理所應當,沈執川聽得一頭霧水。


    依照國法處置,這些人,這些事情,的確都是依照國法處置的,隻是這些事情當中有多少巧合,他都是看在眼裏的。


    他最好奇的是蕭諶究竟是如何做到將自己引過去的禍水又潑出來的,可不是他如何處置這些貪官罪臣。


    “皇上就沒有其他的考量了?”


    沈執川看著蕭諶,想要從蕭諶的臉上看出些蛛絲馬跡來。


    蕭諶卻是蹙起了眉頭,滿臉都是不耐煩。


    “太傅,朕依照國法行事,還需要什麽考量啊!難道朕還要怕了這些以權謀私的貪官嗎?”


    蕭諶做了這麽長時間的主,能耐不多,脾氣倒是長了不少。


    “朝中處理了如此多的官員,空出來的這些官職,皇上可有所安排?”


    沈執川等著蕭諶的回答,蕭諶這會兒還是在假裝昏庸無能。


    “隨便提上來幾個人不就行了,反正差事就是那些,誰還不能做。”


    蕭諶很不開心,看著沈執川的眼神多了許多怨怪,仿佛沈執川提出的都是傻瓜問題。


    沈執川一時無言,眼看著蕭諶自信起來,他倒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太傅若是無事,朕要去釣魚了,這些日子朕一直都老老實實的呆在禦書房裏處理政事,好不容易才玩兒這麽一天。”


    蕭諶說著退了兩步,朝著不遠處拿著東西的下人擺手,示意他們跟著自己走,蕭諶以最快的速度跑了,身後的這些下人急忙忙的追著蕭諶離開。


    沈執川也轉身離開,第一時間去見盛挽辭。


    自從上一次在刑部大牢之中殺了尹嬤嬤的事情發生後,他已經不似以往那般經常見到盛挽辭。


    許久不見,他倒是有些想念盛挽辭在自己麵前那乖順的模樣。


    府衙之中,盛挽辭忙得不可開交,盛挽辭被埋在案卷之中,很多事情都需要盛挽辭親自做主才行,縱使手下可用之人眾多,能分擔出去的事情依舊是有限的。


    “阿辭還是這般勤勉。”


    沈執川走進府衙的時候,就已經讓周圍的人都退下,清了場。


    盛挽辭抬頭,見到沈執川的一刻,她立刻站起身,筆尖上的墨滴了下去,瞬間汙了案卷。


    盛挽辭聽見啪嗒一聲,她趕緊將筆放到硯台上架著,不過這份寫了一大半的案卷還是要重新寫才行。


    “微臣參見王爺。”


    盛挽辭離開座位,走到一旁站定,規規矩矩的給沈執川行禮。


    “不必多禮,你收消息的人可安排好了?”


    沈執川此時並沒有什麽要緊的事情要和盛挽辭說,專門跑來一趟,他還是給自己找了一個借口。


    “正在著手安排,京城之中大半人手都折損了,查到了一些線索,現在還不能確定是誰動手。”


    盛挽辭微微蹙著眉頭,顯然她已經有了些眉目,卻沒有選擇立刻說出來。


    沈執川看著盛挽辭,眼裏的溫柔一閃而過,稍縱即逝。


    “此事本王幫你解決,眼前的事情做好,不論如何,在文書上,都要清楚明白,決不能留人話柄。”


    這種事情根本就不需要吩咐,這些年,盛挽辭的能力他都是看在眼裏的,現在忽然說起這些事情來,不過是因為沒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和盛挽辭說罷了。


    “王爺放心。”


    盛挽辭有些疑惑,這種事情都是最簡單的,隻是有些繁瑣麻煩而已。


    怎麽還值得他專門跑過來說一句?


    “阿辭還在生本王的氣嗎?”


    沈執川看著盛挽辭看著自己的眼神之中有許多的不解,卻又小心翼翼的不敢問的樣子,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麽想的,隨口問出了這個問題。


    盛挽辭微微愣了一下,她根本沒反應過來沈執川在說什麽,自己生氣,生什麽氣?


    難不成他又把自己丟在了風口浪尖上?


    盛挽辭沒開口,她實在是想不通,沈執川突然轉了性究竟是為什麽。


    她根本不相信沈執川是真的擔心自己生他的氣,或許這又是新一輪的試探。


    “微臣不明白王爺說的是什麽。”


    盛挽辭思量了好一會兒,依舊沒想通沈執川說的生氣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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