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風止一打開門就差點被什麽東西砸到,幸好淩風止反應快躲開了,他低頭一看,是一個塑料花瓶。


    難怪他看別墅裏裝飾品的材質都怪怪的,原來都是塑料。看來白月笙經常發病摔東西,管家為了安全都換成塑料材質了。


    “滾!你們都看不起我,都滾!!”


    白月笙繼續砸東西,淩風止輕鬆躲過,徑直走到了白月笙身前。


    淩風止叫了幾下白月笙的名字,見他沒反應,剛想走,白月笙便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不要走!”


    白月笙沒掌握好力氣,把淩風止攥的生疼,直接給攥出了個紅印。


    淩風止皺眉,就要抽回手腕,誰知道白月笙發了瘋似的死不讓他走,還直接撲了上來。


    他被撲到了地上,這個角度尤其刁鑽,白月笙後麵就是個櫃子。他不能傷到金主,萬一推開他磕傷白月笙怎麽辦?隻能控製力氣小些。他這邊掙脫一點白月笙便再纏上來些,於是兩人便成了扭打在一起的形勢。


    “白月笙,你弄疼我了,放開!”


    白月笙扭著淩風止的手腕扭曲成了一個詭異的角度,旁人看得都疼,也就淩風止還能保持冷靜,沒直接給白月笙一個嘴巴子都算好的。


    淩風止實在忍不了,強行把白月笙的手給掰開了。白月笙吃痛一聲,接著又撲過來,隻是這次沒直接纏著淩風止,而是一口白牙咬在了淩風止的肩膀上。


    “嘶!”


    淩風止吃痛,隻是這次他沒把白月笙推開,而是反手抱住少年,一隻手輕柔的撫著背。


    白月笙剛剛還像失控的野獸,雙眼通紅呲牙咧嘴的。現在他依然啃著淩風止,隻是情緒已經沒那麽激動了。


    淩風止摸了好一會兒白月笙才鬆口,將頭埋在淩風止胸前,委屈道:


    “你別走。”


    “媽媽已經走了,你不能離開我。”


    他將臉徹底埋在淩風止胸前,淩風止感受到胸前的衣服有些溫熱,白月笙又重複了一遍:


    “你不能離開我……”


    淩風止敷衍道:“嗯,不離開你。”


    白月笙叫淩風止重複了好幾遍不離開他,才終於滿意,但還是沒從淩風止身上起來。


    忽然,白月笙感到頭皮一緊,整張臉皮都被往後拉,接著自己的頭便從淩風止胸前移開了。


    淩風止揪起了白月笙的頭發:


    “滿意了?滿意了從我身上起開!”


    被拉成鬼臉的白月笙:“……”


    正在旁觀的眾人:“……”


    不能這麽揪頭發啊!這麽揪白月笙要禿的!


    白月笙也沒再纏著淩風止,從他身上下來了。淩風止也坐了起來,剛剛被咬的傷口流出的血滲進了淩風止的校服,鮮紅一片,看著格外嚇人。


    淩風止“嘶”了一聲,白月笙這才慌忙道歉,表示自己不是故意的,說著說著眼睛還開始泛紅,大有掉眼淚的跡象。


    這樣子看得,還以為淩風止才是欺負人的那一個。


    淩風止翻了個白眼,急忙打住,先叫人幫自己上個藥,這血再流下去怕是要貧血。


    【要不要打個狂犬疫苗啊......】原主看到自己身體出現這麽深的牙印也倍感心疼道。


    淩風止思考了一下,道:【應該不用。他又不是狗】就是比狗都瘋。


    上完藥,白月笙還一臉心疼,仿佛這傷在他身上,他愧疚道: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這樣吧,你說一個要求,隻要遵守合同你讓我做什麽都可以。”


    倒還挺嚴謹,生怕淩風止直接說“那咱們現在合同完成,我跑了。”


    不過淩風止也沒提別的要求,隻是招呼他過來,拿出背包道:


    “那行,咱們也該辦正事兒了。”


    白月笙一頓:“什麽正事?”


    淩風止掏出一課本:“學習啊。”


    白月笙:“?”


    淩風止蹙眉看他:“你招我來不是幹家教的嗎,你忘了合同上寫的?”


    白月笙有些緊張,他磕巴道:“可是上麵也沒說叫你教出什麽成績,不教也是可以的......”


    淩風止雙手抱臂看著他,重複了一遍他的話:“隻要遵守合同讓你做什麽都可以?”


    白月笙:“……”


    最終淩風止帶著蔫兒巴了的白月笙上樓了。


    這番操作,可謂是把管家看得目瞪口呆。他原本以為被控製的是淩風止,可這樣看著怎麽他家少爺才是被控製的那一個?


    他早就事先調查了淩風止,發現此人前期確實如他所說是個人形沙包沒錯,隻是這幾天此人卻發生了巨大的轉變,說是被奪舍了都不為過,管家倒是覺得此人單純就是欺負久了瘋了。


    光白月笙一個瘋子還不夠,現在又來了一個。


    管家歎了口氣,臉上露出了疲憊的神情


    隻是令管家沒想到的是,兩人在房間裏沒再出什麽幺蛾子,反倒是真的像普通學生那樣學習。


    一開始白月笙還不怎麽樂意學,題目看都沒看就問淩風止怎麽解,畢竟看資料淩風止就是個學渣,肯定過不了多久自己就放棄了。


    誰知道淩風止一看,便對此題的解法詳細的一一道來,白月笙說哪裏不懂他都耐心的一一解答。


    他講解的十分細致流暢不古板,不說白月笙懂沒懂吧,至少淩風止識海內的原主還真聽會了,大學的學習內容都很難懂,但淩風止講的堪比教授。


    一開始白月笙純屬搗亂,一道題講了兩三遍他還是說不會。可是淩風止有耐心啊,覺得可能是白月笙基礎都不會於是又講了幾遍基礎,這樣也不惱,還不停的鼓勵白月笙,說什麽“初學者這樣已經很好了”,還時不時給一些小獎勵,比如糖果之類的。於是這下白月笙也不好意思再說不會。


    他覺得奇妙,心想淩風止不是個學渣麽,莫非是裝的?帶著這樣的 疑惑他又多問了幾道。


    於是就在這樣的情況中,房間裏的氛圍出奇的和諧,不知不覺就學到了天黑。


    管家見了感到十分不可思議,畢竟像以往來說白月笙發瘋的情況一般要維持一周左右,不然也不會把別墅上下的人都搞得精疲力盡了。


    極端情緒會在夜晚更加旺盛,可不是砸東西那麽簡單,白月笙曾經讓兩個家庭教師互毆,而自己笑著看來解壓。


    哪有像今天這樣平靜的學習的?


    管家不知道,但淩風止知道。


    白月笙的發瘋內核是覺得自己不受重視,被所有人輕看,於是更加需要完成一些簡單的任務提升一些成就感。


    再加上淩風止還不停的鼓勵他,從不會出現歎氣無語等負麵情緒,於是白月笙才能平靜下來。


    說白了,就是要把白月笙當成一個小孩子看,但是又不能給這個小孩子太多權利,不然就亂套了。


    兩人學習完吃過飯,淩風止的飯量一如既往的大,甚至還多吃了不少。他們洗完澡躺在床上,白月笙感覺很奇妙,他很少有像今天的平靜。


    他抿了抿嘴,複雜的看向身旁已經開始犯困的淩風止,突然困難道:


    “阿淩,你是不是也很好奇為什麽我會發瘋……”


    他還想再說下去,突然一根手指抵在了他的唇前。


    淩風止認真的看著他:


    “有些事情不必都告訴我,我想知道總有一天會知道,而現在,你不想說就不說。”


    “我會知道你為什麽那麽難過,但你自己就不必再扒一次傷口給我了。”


    說完他便沉沉的睡了下去。


    白月笙看著淩風止久久沒有回神。


    他沒有說白月笙是發瘋,而是說他那麽難過。


    白月笙用手輕輕撫摸著剛剛被淩風止觸碰過的嘴唇,心跳得越來越快,像是逐漸加快的鼓點。


    白月笙神使鬼差的又洗了個冷水澡。


    洗完後沒有回自己的房間,反倒去了客房睡覺,就這樣也還是好久沒有睡過去。


    他在那裏掙紮,可淩風止睡得可香。


    畢竟今天炎軒要回學校了,他總覺得要來一場惡戰,當然要保存好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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