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天滅地的灰色雲霧變成了一把利刃,以極其迅猛的速度殺向陸長生。


    這把利刃越變越大,越變越寬,最後竟然變得有三丈之長。


    武衝看著那把飛來的巨大利刃,大聲喊道,“長生,這白袍祭司很詭異,不要硬拚。”


    孔瑾也在後方說道,“長生,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們先撤!”


    陸長生沒有後退,反而再次上前,雙手握刀,身上有無盡的煞氣蒸騰而上。


    整個人仿若燃燒一般。


    在他猩紅的眼眸中,有一輪如小太陽一般的瞳孔也在燃燒。


    “殺!”


    一刀劈下,猩紅眼眸中有一道黑色光芒射出,夾雜在紅色的刀罡之氣中,迎上了巨大的灰色利刃。


    兩位至強者的對決,深深震撼到了所有的人。


    當呂文長抱著陸長生的身體拍馬趕回流沙郡之後,他腦海中一直在盤旋著那個場景。


    當時,整個天空如同被撕裂了一般,上空有旋渦狀的雲霧環繞。


    白袍祭司耶律韋被擊飛,整個人不受控製地朝後飛去。


    連同數個灰衣祭司和黑衣祭司一同被擊飛。


    完顏畀看著耶律韋震驚的眼神,胸口長長的血痕,他便知道這一次,耶律韋便沒有占到什麽便宜。


    幽州兵馬一直沒有走出城門,沒有去追擊離去的反賊。


    而回到流沙郡之後,呂文長將手搭在陸長生的脈搏上,對氣喘籲籲趕來的孔瑾說道,“差一點。”


    孔瑾嚇得魂都要掉了,“什麽差一點?”


    “長生沒氣了嗎?”


    呂文長看著陸長生已經碎裂的肩膀,“差一點就死了!”


    “陸長生真是一個打不死的人啊!”


    孔瑾這才長籲一口氣,“你一次性把話說完啊,差一點就嚇死我了。”


    “長生要是出了什麽事情,這遠征軍就完了,我們所有人都得完。”


    呂文長不滿地說道,“武衝還在啊,我還在,你就這麽對我沒有信心?”


    “好歹我還為你擋了那白袍祭司的偷襲,現在胸口還隱隱作疼。”


    孔瑾擠出一絲笑容,“呂將軍仁義!”


    “你救我這一次,我孔八鬥銘記在心,我欠你一條命!”


    呂文長鼻腔中哼了一聲,“你欠我的可不止一條命!”


    “你說有三千兵馬在攻打幽州,那三千兵馬呢?”


    “你說河北的田豹,青州晁江他們都過來幫助攻打幽州,幽州盡在你掌握之中,天下你可以隨便翻雲覆雨,現在呢?”


    孔瑾有些尷尬,幸好他不在意這些細節,“三千兵馬,自然是有三千兵馬的。陸長生一人可殺一千幽州兵,可算是一千兵馬,你帶著一千兵馬,魯進和鐵蛋加起來還有一千兵馬,自然有三千兵馬。”


    “至於河北的田豹還有青州的晁江,他們應該是被堵在路上了,或者發生了什麽意外情況。”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攻下了流沙郡,又殺得幽州兵馬魂飛魄散,不敢出城門。這一仗,算我們大勝了!”


    “尤其是呂將軍,你那杆方天畫戟,宛如天降神兵,殺得幽州兵馬鬼哭狼嚎。現在我們軍中的兄弟可都尊稱你為“飛將”啊!”


    呂文長臉上緩和了一些,“真的?”


    “這些幽州兵馬豈是我的對手,如果他們不放弓箭,我必定要殺進城去,第一個登上城樓。”


    孔瑾伸出大拇指,“那是自然的。”


    “現在幽州兵馬被我們殺得沒有了戰意,死守城門不出,這才讓我們順利後撤,給我們喘息之機。”


    呂文長看了一眼陸長生,“嗯?”


    孔瑾湊近,“怎麽了?”


    呂文長眉頭微皺,“陸長生的身體好生奇怪,我離得近,都能感受到他身體裏的煞氣亂竄,氣血倒流。”


    “按理說,這樣的身體,受這樣重的傷,是絕對活不了的,可是我能明顯感受到他的生機勃勃。”


    “他的脈搏有力,傷口中的血已經停止流了,除了被灰色光芒傷到幾處傷之外,其他的傷好得很快。”


    孔瑾拉起陸長生的手,放在手心,眼中盡是關切的神色,“長生啊,你睡一會可要早點醒來啊。”


    “這遠征軍可離不開你啊。”


    “呂將軍和武衝雖然勇猛,可是那白袍祭司的詭譎功法也隻有你能抵擋得住。”


    “唉,你身上已經沒有一處好地方了,不是新傷,就是舊傷疤。”


    呂文長本來想反駁一些,想想自己和武衝的確難以防備住那白袍祭司的灰眸功法,便說道,“陸長生這些新傷、舊傷這麽多,臉倒還好,沒有大傷,沒有破相。”


    “這張臉倒是越看越順眼了。”


    孔瑾說道,“那是自然,他可是陸長生啊。”


    “他是天生的神將,是頂天立地的好男兒,他要是把頭發拾掇一下,把這身黑衣服換洗一下,不知道要迷死多少姑娘。”


    “嘿嘿,當然,呂將軍同樣俊朗無比。”


    呂文長白了孔瑾一眼,“要你拍我馬屁?”


    “對了,秀才,你和我說實話,陸長生到底是不是武王的兒子?”


    “我已經聽到無數個版本了,一會說是武王的兒子,一會說是私生子,一會說是武王轉世,一會說是武王的親兄弟,凡此種種,你給我透個底,讓我心裏也踏實些許。”


    孔瑾連忙說道,“都不是我說的,我什麽也沒有說,我什麽都不知道。”


    呂文長急了,“李峰都說了,是你親口和他說的,說陸長生是武王的私生子。”


    “可是魯進又說了,也說是你和他親口說的,說陸長生是武王轉世。”


    “另外……”


    孔瑾瞧了一下屋子四周,並沒有其他人。


    回到流沙郡,孔瑾第一要務就是將防禦做好,現在兵荒馬亂的,什麽情況都能發生,可不能被人抄了老窩。


    還好,外麵沒有任何動靜。


    孔瑾稍微移動了一點點屁股,壓低聲音說道,“他們說的都不是真的。”


    見孔瑾如此神秘,呂文長好奇心被吊起來了,“那事實的真相到底是什麽?”


    孔瑾臉上有凝重之色,“文長,你救過我一次,我是絕對不會騙你的。”


    “但是茲事體大,一旦這件事傳出去,恐怕會掀起腥風血雨,甚至有天翻地覆的可能,所以這件事情陸長生隻對我一個人說過,我準備將這件事情爛在心裏,對誰也不說。”


    呂文長急了,“秀才,你連我都信不過嗎?”


    “我把一千兄弟都送給你了,把自己也押在你身上,你要是連我都信不過,我恨不得找塊豆腐撞死去。”


    有時候胃口被吊起來了,好奇會害死人。


    孔瑾依舊不肯輕易說出來,“我自然是信得過你的,可是我答應過陸長生,真相隻告訴對他死心塌地的人,願意跟著他一起打天下的人。”


    呂文長一拍胸膛,“我不怪你騙了我去攻打幽州,我還救了你性命。當時我發現白袍祭司偷襲,我又準備為陸長生抵擋的。”


    “我這樣還不算對他死心塌地嗎?”


    “我已經加入遠征軍了,就是願意死心塌地的跟著他打天下啊!”


    “你要是不信,我呂文長敢對天發誓,如果我背叛……”


    孔瑾連忙說道,“不用發誓,我自然是信得過你的。”


    “文長,那我告訴你真相,你一定不要告訴第三人啊。”


    呂文長重重點頭,“好!”


    孔瑾轉頭看向窗外,眼眸中意味深長。


    “其實,六年前,武王並沒有死,陸長生就是武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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