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長生知道孔瑾不會信口開河,“秀才,我們好不容易出一趟岐山,又好不容易發現了猛火油的源頭在南安郡,為何要這麽匆忙離開呢?”


    阿磊急了,“秀才,我今天本來要全力攻城的,你們在後麵鳴金收兵了,所以我就帶著人撤回來了。”


    “你要相信我,我可以的。我會殺進南安郡,會為你尋到那猛火油的源頭之地。”


    楊傑拍著胸膛說道,“還有我,我要將大漢旗幟插在南安郡城頭之上。”


    孔瑾說道,“我自然知道你們能夠做到,哪怕今日,豁出去了我們也能攻進去。隻是會死傷不少人,這和我們遠征軍出祁山的初衷背離了。”


    “我說要撤離是有理由的,你們先聽我說,然後再決定是否撤退。”


    孔瑾停頓了一下,“長生,你覺得明日我們攻破了南安郡,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陸長生說道,“最遲明日傍晚,聞太師的兵馬必然會來南安郡,他們在天水郡有了經驗,知道我們的速度,必然想要以更快的速度對付我們。”


    “如果是聞太師領兵過來,必然會圍剿我們,用盡一切辦法也要將我們留在南安郡,留在北莽。”


    孔瑾點點頭,“那我們該怎麽辦?”


    陸長生說道,“這裏是北莽之地,我們隻有三萬兵馬,守肯定是守不住的。要麽廝殺一陣就後撤,要麽換個地方偷襲一陣再撤離。”


    孔瑾說道,“是啊,敵強我弱,我們又深入北莽腹地,在這裏我們無論如何是敵不過北莽的。”


    “再說了,我們這一趟的主要目的是騷擾,是牽扯北莽的兵力,不讓他們有精力,有能力集中在天河,對我們造成致命的傷害。所以我們遲早都是要撤離,與其等聞太師殺過來,我們廝殺之後再撤,不如現在主動撤,還減少了損失。”


    三人目光中都有疑色,楊傑問道,“秀才,你開始說了一大通猛火油的厲害,還說有了猛火油我們能打過天河,我們能奪回長安。”


    “現在猛火油留在南安郡裏麵,這麽大的希望,這麽大的寶藏我們就不要了嗎?”


    “我們遠征軍有一個宗旨,那就是有便宜不占,那是烏龜王八蛋。你這個小氣鬼,什麽時候這樣大氣過”


    孔瑾搖搖頭,“不是不要了,而且現在不要打草驚蛇。”


    “這一次南安郡可能有猛火油源頭,我們是推測的,並不是百分之百肯定。估計南安郡裏的人,北莽朝廷裏的人都未必知曉我們知道這麽多。”


    “既然南安郡我們攻下來也守不住,那麽就不要讓北莽,不要讓聞太師知道我們的意圖。”


    “我們悄無聲息地撤退,就像上次一樣,聞太師應該不會多想其他。”


    “而我們立馬派出暗探進入到南安郡中,尋到猛火油的源頭。等我們有機會,有實力真正能占領南安郡的時候,等我們能從立馬從猛火油中提煉我們需要的東西,我們今日的發現才能真正落到實處。”


    阿磊撓了撓頭,“秀才,你說了什麽,我一點也沒有聽清楚。”


    “阿傑,你呢,聽清楚沒有?”


    阿傑說道,“我好像聽明白了,又好像沒有聽明白。”


    “好像就是說現在打了守不住,以後再打更好。”


    陸長生說道,“阿傑,阿磊,秀才的意思我是弄明白了。”


    “南安郡我們先不打了,派出暗探摸清楚猛火油的源頭,等我們有實力,有機會打北莽的時候,再去取猛火油。反正,那猛火油也跑不掉。反正,那北莽,這南安郡也不懂得猛火油的提煉之法。”


    孔瑾麵露喜色,“長生,還是你懂我啊。”


    “知我者長生也。”


    陸長生看著孔瑾,“秀才,我以前好像沒有聽你說起過猛火油,也沒有聽你說你會猛火油的提煉之法,這些東西你是從哪裏得知的?”


    楊傑說道,“是啊,這麽長時間沒有聽你說過,今天突然就說起,不對勁啊。”


    “要是你以前早點告訴我們,我們分頭去尋找,說不定早就找到了,那我們也不會在與北莽對抗中落下風了。”


    孔瑾說道,“我也是今日在攻城的時候才發現南安郡中可能有猛火油的,至於提煉之法,那自然是書中學到的。”


    “等回了大邑,我好好教你們讀書。古人雲,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


    楊傑連忙打斷了孔瑾的話題,“可別帶我讀書,你出餿主意,已經在我背上刺了這麽多字了。我本來是準備報仇的,看在師父的麵子上我好漢不記秀才過。”


    “你要是敢教我讀書識字,我娘必然會覺得我又有長進,又要給我刺字了。”


    “秀才,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我就不管不顧,撕破臉皮,我前期的怨恨,後麵的仇恨,一起找你報了。哪怕師父想攔我也沒用!”


    看著氣鼓鼓的楊傑,孔瑾感歎一聲,“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我一片用心良苦,奈何你不領人情啊。算了,我也不多事,也不和你們結愁怨。不再提教你讀書之事。”


    楊傑這才放下心來,“阿磊,你可要注意了,你沒看到我的後背,現在看起來威風凜凜,可當時是血流如注,痛不欲生啊。”


    你們巨人族的後背更為寬厚,像一塊石碑更適合刻字,你可要注意是。”


    阿磊說道,“那不行,打死我也不答應的。”


    見二人將話題扯開了,陸長生說道,“秀才,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既然現在無法從南安郡弄到猛火油,那麽我們就不要打草驚蛇了。”


    “兵貴神速,我們商議一下今晚後撤之事吧。”


    楊傑說道,“那就原路返回啊,還用得著商議嗎?”


    陸長生說道,“大部隊自然是要原路返回,不過我還想去一個地方去走一遭。”


    孔瑾見陸長生麵露凝重之色,“長生,你還想去哪裏?”


    陸長生站起身來,在看向夜色中的一個方向,“我想去幽州,想去流沙郡,去離陽城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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