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


    有細微的碎裂聲。


    然而這細微的碎裂聲落在永訣大和尚的耳朵裏,卻如同晴天霹靂一般。


    隨著陸長生全力一刀的砍下,那拖著長長尾巴的刀罡之氣帶著無與倫比的弑殺氣息撲向永訣大和尚身上的護罩時。


    力劈華山,劈在了玄黃的護罩上。


    開始沒有任何動靜,然而當刀罡之氣的紅芒侵入護罩,便有細微的碎裂聲。


    永訣大和尚用不敢相信的眼神側身看向背後的佛陀像。


    佛陀幻影依舊慈悲、莊嚴。


    隻是在下巴處,出現了一道細微的裂痕。


    “不可能!”


    “沒有人能破了我的金剛不壞之身!”


    永訣大和尚咆哮起來,手中的錫杖重重地插在地上,仿佛要將護罩牢不可摧的釘住一般。


    不僅僅是釘住,永訣大和尚對陸長生很是了解。


    一味的防禦,是防不住這個已經入魔的陸長生。


    唯有進攻,才能將陸長生殺死。


    陸長生一定要死!


    永訣大和尚咬破指尖,噴出一口鮮血,灑落在錫杖上。


    錫杖頓時如同活過來一般,化作一條遊龍,撲向陸長生,要將陸長生的頭給撕咬下來。


    陸長生揮舞著霸王刀,不斷地砍向錫杖,金鳴之聲四起。


    錫杖遊龍力大無窮,身形飄逸,逼得陸長生連連後退,手臂上也被咬了一口。


    永訣大和尚嘴角露出獰笑,“陸長生,你些許微末功夫,也敢在本方丈麵前擺弄,你這是班門弄斧啊。”


    “你還口口聲聲對外說你是武王轉世,你是蕩魔祖師下凡,你是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神。”


    “桀桀桀,武王當初被我們圍剿,我的錫杖可是發揮了巨大作用的。你的武功連武王十分之一都達不到,就憑你也想殺我,做夢去吧。”


    “我當初能殺得了武王,現在你這個私生子,也一樣殺了。”


    永訣大和尚舔了一下嘴角的鮮血,麵目更為猙獰,“殺了你,我就送你去見武王。”


    “至於這把霸王刀嘛,當然是要留給我了。”


    “當初北莽的紅衣大祭司想要這柄霸王刀,倭國的將軍也想要這柄霸王刀,還有大漢那個……”


    永訣大和尚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雙手合十,指向前方,一道金色光芒打在了錫杖上,錫杖發出一聲龍吟,威力更大。


    而陸長生身上,被錫杖遊龍撕咬出了數道傷痕,尤其是胸膛處,好似被龍珠抓過一般,有五條深深的血痕。


    對於敵人,永訣大和尚是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


    要殺,就一定要殺個徹底,殺個底朝天。


    永訣大和尚手朝伸手一伸,身後諸多僧侶感覺體內的內力被抽走了一般,身體不由得有些搖晃。


    “陸長生,你再強,也不可能強過佛門,也不可能比當初武王還要強大。”


    “我金光寺之所以隱忍、退讓,那是因為我的龍象般若功還沒有大成,又被道門打了個措手不及,所以才被逼退讓到德裏城。”


    “你當真以為自己天下無敵了?你當真以為我們佛門是好欺負的?”


    “我現在不僅龍象般若功練到了十層至高境界,而且我們天竺獲得了極大的援助,我們的戰鬥力已經比以前更為強大了。”


    “佛法無邊,鎮壓一切牛鬼神蛇!”


    隨著永訣和尚一掌接著一掌揮出,那錫杖越發勇猛不可擋。


    城頭之上,簫良很是擔心,他看到陸長生被那錫杖打了數下,有一下還打在了肩膀之上,左肩膀似乎歪斜了幾分,“文長,這賊和尚好像變得厲害了啊。”


    “長生恐怕抵擋不住了。”


    呂文長握緊了方天畫戟,目光如炬,“我也沒有想到,今日這禿驢好像換了個人似的,功力大增!”


    “那永訣大和尚我先前也和他交過手,雖然沒有分出勝負來,可是今日他使出的這一招,如龍如象的咆哮而來,我也抵擋不住。”


    簫良說道,“文長,你去鳴金,我們收兵,死守德西亞城。”


    呂文長搖頭,“死守是守不住的。”


    “那些白色巨象衝擊力太強,防禦力太厚,哪怕我們在城頭上丟滾石圓木,也傷不了他們。肯定會被他們攻破城門,衝殺進來的。”


    “現在我們還有幾支兵馬在外麵沒有回來,要是讓這些天竺兵馬衝殺進來,後麵肯定抵擋不住。兵敗如山倒,一旦潰敗,再也沒有機會打贏。我們隻能與他們對戰,與他們死戰,一步也不能退。”


    簫良緊咬下巴,“文長,這一次天竺的和尚不僅敢衝殺出來,他們的巨大白象也全部攻出來了,還有他們的弓箭更為猛烈,射程更遠,顯然是有援助在其中。”


    “現在他們的戰艦還沒有包圍過來,如果戰艦包圍過來,或者其他天竺援助過來,我們恐怕會被天竺反包圍了。”


    呂文長看著下方膠著的戰況,張天正已經領著道士衝殺下去了,與巨大白象糾纏,不讓他們靠近城門。


    “簫良,你帶人守著城門,我下去助長生一臂之力。”


    簫良一把拉住呂文長的手臂,“不行,你不能下去。”


    “你自己身受重傷,根本發揮不了你十分之一的功力,去了也是白白送死而已。”


    “現在城門的將士就你我二人了,連個頂替的都沒有,要是我被他們偷襲,那麽城門有失,長生他們哪怕想回城都難了。”


    呂文長氣得將方天畫戟用力插在城頭上,火花四濺。


    他知道簫良說的沒錯,自己受的傷很重,現在連楊傑、馬子龍、曾毅等人都衝殺下去了,如果他再殺過去,那麽城頭之上就隻剩下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簫良。


    簫良是軍師,是讀書人,是幕後操盤之人很容易被人偷襲,被冷箭射中。


    如果沒有自己在一旁護著,要是城門被奪了,後果是災難性的。


    “簫良,我們繼續穩住。”


    “那些白象也好,天竺和尚也好,還有那個永訣大和尚也好,雖然我們不知道他們受到了什麽樣的援助,突然變得勇敢,突然變強了,可是終究有力竭的時候。我們和他們打了這麽久,這些天竺和尚從來沒有持久的。”


    “相反,無論是遠征軍,還是道門,尤其是陸長生,最是能打持久戰的人,而且是越戰越勇的人。我們要相信陸長生,相信遠征軍,相信一定可以打敗這些和尚。”


    簫良看向城下的混戰,滿眼盡是憂色。


    張天正,你們能殺了那頭白象嗎?


    陸長生,你能扛得住永訣大和尚這一波瘋狂的進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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