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雲旗急著帶白思然去警察局,來不及先送我回家,就隻好帶我一起。


    我求之不得!


    如果是平時,白思然肯定要找借口不去警察局,但是剛才厲雲旗承諾要娶她,她都要樂瘋了,暈暈乎乎的就來到警察局。


    自從我的屍體被發現以後,殺人凶手就消失了,所以就算我見過凶手,也找不到他。


    陳警官開門見山。


    “白女士,五年前你和秦元明見麵,他跟你說了什麽?”


    白思然一臉懵逼,愣愣道,“沒說什麽啊……”


    但話一出口,才發現上當了。


    陳警官背靠在椅子上,已磨得發亮的椅子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


    手裏漫不經心把玩著一塊錢的塑料火機,上麵還印著某洗浴城的廣告。可一下一下敲擊在桌子上的聲音,卻讓人心驚肉跳。


    我看到白思然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我也終於反應過來。


    陳警官問的不是“五年前你和秦元明是不是見過麵?”而是“你們見麵說了什麽?”


    白思然反應不夠快自然就被套進去了。


    “啪”陳警官點燃一支煙,悠悠道,“既然你們見過麵,那就說說吧!不急,你好好回想一下,當時你們到底說了什麽。”


    說完,他還有意無意看了一眼厲雲旗。


    他以為厲雲旗又要發火,不過這次他沒有。


    厲雲旗站在窗前拿著手機,一會兒打字,一會兒又發語音,好像根本沒有注意到這邊發生了什麽。


    白思然咬了咬牙,“真的沒有……”


    儼然一副打算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可是不一會兒她就發現不對勁,陳警官雖然沒一直逼她,可也不打算放她走,就這麽一直抽著煙,吞雲吐霧盯著她。


    厲雲旗也不管。


    不一會兒,白思然就崩潰了。


    一直這麽被警察——還是刑警隊長的眼睛盯著,比草原上獵豹的目光還要銳利、瘮人……要是做賊心虛的人,心理防線不崩潰才怪!


    “好,我說……”


    白思然終於垂頭喪氣喃喃道。


    這時我才想起來,上大學的時候,秦元明確實來找過白思然。


    那時,白思然在課堂上收到一條短信,瞬間臉色大變,整個人焦灼不安,我立刻關心問她怎麽了,她有些心不在焉,說老家有一個老同學來找她。


    我也沒有多想,以為她沒錢招待老同學所以心情不好,便主動轉了兩千塊錢給她,讓她請老同學去校外的飯店好好搓一頓。


    白思然收了錢,下午就沒來上學,還是我模仿她的聲音應付老師的點名,老師才沒有扣她的學分……


    現在我才知道,原來來找她的是秦元明,難怪她當時那麽害怕。


    “秦元明……找我借錢!”白思然囁嚅著。


    “借錢?”


    陳警官皺緊眉頭,有些意外,“他為什麽找你借錢?你借給他沒有?”


    “他說……他剛來海城,沒找到工作,連吃飯的錢都沒有,所以找我借錢……我給了他一萬塊錢!”白思然說著說著便挺直背脊。


    撒謊!


    我卻立刻反應過來。


    當時白思然身上一分錢都沒有,上學、吃飯,甚至每個月的衛生棉都是我幫她買的……她哪有錢借給別人?


    陳警官沉默了,確實這個理由很充分。


    我忍不住激動心髒狂跳起來。


    她撒謊了!她胡說八道!


    她和秦元明見麵,一定是有其他的秘密!他們到底說了什麽?但絕對不是借錢!


    白思然還挑了挑眉反問,“怎麽了,陳警官?你們到底查到什麽了?難道就是五年前秦元明來找過我這件事嗎?”


    陳警官依然沉默,也就是默認了。


    白思然接著又說,“後來秦元明又找過我幾次……每次都是借錢,但是隻借不還,我就沒有借給他了!會不會是他因此就記恨我,所以後來才殺了那麽多跟我長得像的女孩子啊?”


    我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她還真是把自己撇得幹幹淨淨。


    還落了個善良單純樂於助人的好名聲……


    我真想衝上去拿刀劃開她的胸口,讓大家看看這個女人的心腸到底有多黑!


    陳警官卻眸光閃爍起來,抓到了重點。


    “你說後來他又找過你幾次?可是根據調查,秦元明的同學除了你還有好幾個在海城工作生活,甚至還有兩個以前和秦元明關係挺好的,他沒有去找他們,卻一次又一次找你,這是為什麽?”


    白思然,“……”


    她臉色又變了,好像恨不得給多嘴的自己兩耳光。


    陳警官銳利的眸光盯著她。


    “白思然,你和秦元明之間,一定有秘密!我是警察,是一名刑警,你有配合我們調查案件的義務!如果你不配合,那就涉嫌違法了!我希望你好好想清楚,然後告訴我們真相!”


    他語氣很重,再加上那雙深沉而凜冽的眸子……


    有人說辦刑事案件時間久了,刑警的目光就會變成刀子,嫌疑人還沒反應過來時,刑警就已經剖開了對方的胸口,找到了真相。


    白思然徹底恐慌了。


    她求救的目光投向厲雲旗。


    可厲雲旗雖然沒有弄手機了,卻坐在旁邊,有意無意把玩著一支圓珠筆,沒有吭聲。


    “你好好想想吧!我出去辦點事!”


    陳警官站起身。


    白思然的防線徹底崩潰了。


    “我說……我說……”


    她才不想呆在這兒。當然誰也不想,這個地方讓人實在太壓抑了。


    陳警官又坐下來。


    白思然隻好說出了真相。


    上中學時,秦元明暗戀班花,所有人都知道,包括白思然。


    秦元明和白思然也一直沒有什麽交集。


    直到後來有一天,有幾個同學被老師留下來排練元旦晚會的小品節目,其中就有班花、秦元明和白思然。


    那天晚上排練到很晚了,他們結伴回家。半路上白思然突然想方便,就找了個隱蔽的地方。


    結果她出來的時候,卻沒看見秦元明和班花。


    她還以為他們丟下她走了,把她氣壞了。


    結果她剛走了幾步,就隱約聽見樹林裏傳來“救命……”的呼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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