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淺一麵說話,一麵對陸以北眨了眨眼。


    剛才冰冷陡峭的模樣瞬間變得明媚俏皮。


    刹那間展現出來的反差,讓陸以北的心髒像被人擰了一下,能聽見“咚”的一聲。


    陸以北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最終還是忍耐不住,俯耳到季青淺耳垂邊輕輕念道:


    “想…”


    季青淺:“…想?”


    “想親死你。”


    “…”


    季青淺臉蛋有些紅。


    不過此時燈光昏暗再加上她原本就加了腮紅的緣故,所以並不明顯。


    隻有她感覺到自己臉頰變燙了一些。


    季青淺貝齒咬了咬唇,仰起臉:


    “皇城pk,勝者為王,是兄弟夠膽就來親我~”


    不過,不是現在。


    畢竟現在還是在禮堂裏。


    他們也沒有覺得在大庭廣眾之下做些親熱舉動會更加刺激的xp。


    兩人都更加喜歡在私下裏解決。


    不過,季青淺還是輕輕用手指勾勾她家小男孩的掌心,聊表慰藉。


    舞台的表演完畢。


    主持人再次上台,他們還是沒有多少廢話,隻說了一句:


    “接下去的歌曲,是由萬眾期待的——”


    甚至名字都無需報完。


    付池相當熟練的將話筒對準了觀眾席。


    在寂靜後,不知曉那邊喊了一聲,


    “樂子姐!”


    以後,四麵八方的傳來了。


    “薑子樂!薑子樂!”


    “樂子姐!樂子姐!”


    這樣簇擁一般的歡呼聲。


    季青淺縱使之後也會上台,卻也隻是個新生。


    她隻在偶然間聽說過“薑子樂”這位學姐的大名,並沒有真正見識過她的魅力。


    聽見觀眾席自發的、宛如應援一般的呼喊後,她才意識到那位對她說出“準備好輸了嗎”的學姐究竟有怎麽樣離譜的人氣。


    簡直就是明星。


    “去年,”


    陸以北輕輕對季青淺說:“江大發生過很多事,各種比賽啦、晚會啦、衝突啦,新聞啦之類的,但是沒有一件事情比得過薑學姐在開學時,拎著她的藍牙音箱去操場上唱的那首《奇跡再現》。”


    他雖然說,自己跟薑子樂是“第一次見”。


    但實際上,這隻是薑子樂第一次見他。


    當時陸以北,也在操場上,與幾乎所有人一起吼那句,


    “新的風暴已經出現,怎麽可能夠停滯不前”。


    季青淺點點頭。


    這件事,在當初票選校花時,就已經傳到她們新生寢室。


    “她這次,還會…”


    季青淺想說,還會唱那首歌嗎。


    實際上沒人知曉薑子樂會唱什麽歌。


    或者說,這次的節目單是全程保密的。


    隻能看到演出人名,以及後麵類似於歌\/舞\/語言類節目之類的類別。


    這也是李斯的一點小心思,這種故弄玄虛而又恰到好處的神秘感更能吸引大學生們。


    陸以北搖頭說:


    “如果說能猜到的話,那樂子姐就不用叫樂子姐了。”


    離他們不遠的觀眾席也有人在猜,


    “應該是《奇跡再現》吧?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我是光!我是光!”


    “樂子姐應該不會舊活新整吧?說不定不是迪迦,是特利迦——”


    “神經病啊!誰看特將軍啊!”


    “如果是樂子姐的話,她唱詐騙神曲《never gonna give you up》我都不覺得意外!”


    “等等,來了——”


    是音樂!


    首先響起來的…


    竟然是號角聲!!


    像是在寒夜荒地,殘風飄蕩,旌旗飛揚,寶劍似霜——


    殘破的、悲壯的、衝鋒的號角聲。


    緊接著。


    少女放聲長嘯,嘯聲壓過號角,在悲壯間生出了許許多多的好氣,像冷風席卷,掃過草原,清空陰霾。


    薑子樂不緊不慢的踏上舞台。


    她單手握著話筒,目光掃視著在音樂響起後,安靜下來的觀眾席,而後,嘯聲結束,她展開歌喉:


    “狼煙起,江山北望,”


    “龍旗卷,馬長嘶,劍氣如霜”


    “心似黃河水茫茫”


    “二十年縱橫間,誰能相抗”


    這首歌並不小眾。


    甚至是每個人都耳熟能詳。


    《精忠報國》。


    可熟悉歸熟悉,誰都沒想到薑子樂竟然會在這種時候將它端上來。


    這位校花學姐,


    居然選了這麽粗獷、這麽氣魄、又這麽經典,還這麽出乎意料的……歌?


    觀眾席的同學們大多看看旁邊的人,與之相視後,不知曉該笑,還是露出其他的表情。


    “恨欲狂,長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鄉”


    “何惜百死報家國”


    “忍惜歎,更無語,血淚滿眶——”


    寂靜,更寂靜。


    沒人再歡呼。


    原先那些呼喚著薑子樂名字的喊聲都停下。


    他們一起聽見台上的少女深呼吸,隨後握著話筒的單手變成了雙手。


    她像是在唱,又像是在喊:


    “馬蹄南去,人北望!”


    “人北望,草青黃,塵飛揚!”


    “我願守土複開疆!”


    “堂堂中國要讓四方——”


    來!!賀——!!


    最後兩個字的咬字都顯得錚錚有聲。


    間奏中。


    薑子樂平穩了下聲線,她抬眸,清亮雙眼注視著觀眾席:


    “世界是他們,也是我們的,可歸根結底,還是我們的!”


    “學弟學妹們!少年負壯氣,奮烈自有時!”


    “希望你們以後都能記住現在!”


    “你們、我們、他們!”


    “都是未來!”


    “而且!都是!光——”


    觀眾席許多人都精神一振!


    衝著“校花內戰”這個名頭,許多人的確都是為了看樂子而來。


    卻忘了,這是“迎新晚會”。


    “新”指的是他們,是新入學的大學生!


    他們是東方的旭日紅,能燃整片天空!


    許多人的心中都被激起了豪壯之氣。


    大家都明白,生活並不如意。


    不可能一帆風順,很多人都不是主角,甚至也算不上什麽“未來”。


    但是少年就是少年。


    他們該豪邁時豪邁,該悲愴時悲愴,或放聲大笑,或低聲痛哭。


    都是最好、最美、最順其自然的模樣。


    間奏結束。


    薑子樂將話筒對準了觀眾席。


    就像是一年前的奇跡再現時一樣,所有人都在唱。


    “狼煙起!江山北望!!”


    “龍旗卷,馬長嘶,劍氣如霜——”


    還有幾個不太和諧的聲音在發牢騷:


    “都什麽年代了,還江山北望,望哪兒?又不是南宋…”


    結果就被人教育:


    “你他媽,北美也是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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