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判】的氣息消失了。”


    “災厄的氣息也消失了。”


    “不出意外的話,蒙哥應該是得手了。”


    “韓蒙速度太快,我們就算是想蹭功都蹭不上啊……”


    雨夜之下,四道披著黑色風衣的身影向荒野戰場疾馳,正是三區的其餘幾位執法官。


    他們目光掃過滿目瘡痍的荒野,暗自心驚。


    究竟是多麽激烈的戰鬥,才能把這裏轟成這副模樣?


    “這次的災厄,看起來有點東西啊……”


    一邊說著,他們一邊看向戰場的另一邊,隻見一個渾身是血的身影,正仰麵躺倒在地,宛若屍體般一動不動。


    “蒙哥?!”


    一位執法官立刻衝上前,抱起地上的韓蒙,緊張的開始探他的氣息。


    其餘三位執法官站在原地,互相對視一眼,眼底閃爍著異樣的微光……


    “死了嗎?”三人中,一位執法官問。


    他是三區執法官的第二席,馬忠。


    “沒死!還活著!”


    三人的臉上微不可察的閃過一抹失落,其中兩人看向馬忠,後者猶豫片刻,對他們搖了搖頭。


    “災厄呢?怎麽沒看到屍體?”


    “跑了?!”


    “沒看到屍體,應該是跑了……”


    眾人立刻搜索周圍,在雨水的衝刷下,根本就沒留下什麽線索,那隻不久前還在這裏跟韓蒙廝殺的災厄就像是人間蒸發般,徹底消失。


    “馬哥!馬哥!!”


    與此同時,一位穿著黑紅製服的執法者,匆匆從遠處跑來。


    “怎麽了?這麽急急忙忙的。”馬忠挑眉問道。


    “剛才我們收到二區傳來的情報……昨晚,二區也發生了災厄襲擊事件,半條街道都被血洗,共計死亡三十六人。”


    “什麽?”馬忠詫異開口,“是同一隻嗎?”


    “據說襲擊二區的是隻三級災厄,應該不是同一隻。”


    “在同一處灰界交匯中,一口氣爬出了兩隻災厄?這情況倒是不常見……”馬忠若有所思,“擊殺了嗎?”


    “沒有,他們說那隻災厄殺完人之後,就往後山去了……不排除有穿過後山,進入三區的可能。


    然後二區那邊希望我們能派點人手……他們的傷亡太多,執法者忙不過來。”


    “知道了,這事交給我來處理。”


    眾執法者抬著不省人事的韓蒙,迅速向醫院轉移,馬忠的目光落在這片戰鬥廢墟,以及不遠處隱沒在夜色下的後山輪廓,若有所思,


    “同一個灰界交匯點,兩隻災厄……有點意思。”


    ……


    “哥,我們不跑嗎?”


    夜色漸濃,兩個少年沿著無人小路,徑直向寒霜街前進。


    “為什麽要跑?”陳伶反問。


    陳宴一愣,撓頭想了半天,欲言又止。


    “再說了,就算跑,我們能跑到哪去?”陳伶無奈說道,“極光界域就這麽大,一城七區,一般人肯定進不去極光城,其他七大區之間,二區和三區又被封死了……”


    “那要不我們就找個山溝溝躲著?”


    “躲著也沒用,他們遲早會找上來的,不能一味的退縮。”陳伶含糊的反駁了一下。


    其實陳伶自己心裏也是想找個地方躲著,但他做不到啊!


    雖然他現在重新奪回了“舞台”,但觀眾期待值還卡在20%,要是再不做點什麽提高一下觀眾的期待,那他又要被篡奪身體,變成怪物。


    陳宴隱約覺得邏輯上有點不對勁……但也沒多想,既然哥哥說不能躲著,一定有他的道理。


    “阿宴。”


    “嗯?”


    “你不怕我嗎?”黑暗中,陳伶回頭看向他,“你應該看到,我剛才……變成了怪物。”


    陳宴低著頭,沉默許久,


    “哥,變成怪物也沒什麽的,隻要……你還是你。”


    “你怎麽知道我還是我?”


    “就是感覺……”


    陳伶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黑暗中,少年的神情模糊不清。


    “話說,你的身體怎麽樣了?”他問,“一般做完心髒移植手術,不都得休養很長一段時間嗎?你就這麽在外麵跑沒問題嗎?”


    “那個醫生好像很厲害,我恢複的很快。”


    “哦……”


    陳伶突然想到,這個世界似乎是有超凡力量的,否則這個世界連電都沒有,根本做不了心髒移植這種手術……也許也有快速恢複的方法?


    陳伶目光落在他平滑的脖頸,像是想起了什麽,“對了,我送你的平安符呢?就是你平時掛脖子上那個。”


    陳宴一愣,伸手摸了把胸口,發現那裏空空蕩蕩。


    “不知道……可能是跑回來的時候跑掉了。”


    “……沒事,回去我再給你做一個。”


    “嗯。”陳宴再度開口,“哥……你真的不洗一下嗎?你這樣子走到大街上,會把人給嚇壞的。”


    陳伶一愣,下意識的摸了把脖子,滑滑膩膩,已經粘了一手血。


    說來也奇怪,從紅紙怪物體內出來後,自己脖子上的傷口恢複的異常快速,短短半個小時,血肉就已經連上了大半,不過看起來還是猩紅一片,整個人像是從地獄中走出的惡魔。


    無奈之下,陳伶隻能找了條附近的溪流,隨手脫下大紅戲袍,開始清洗身上的血跡。


    “哥,有個事情我剛才就想問了……”陳宴疑惑開口,


    “你為什麽穿著我的戲袍?”


    “我……不知道。”


    陳伶茫然的看著身上這件袍子……他記得自己被斧頭砍死的時候,身上並沒有穿這個東西。


    仔細想來,自己那晚回家的時候,身上也披著這件大紅戲袍,從陳壇和李秀春的言語來看,這似乎是他們當時謀殺自己之後,隨手用來裹屍體的衣服。


    可為什麽這次他們沒給自己穿,戲袍又自己回到他身上了?


    陳伶想不明白,索性不再去想,自從自己穿越到這個世界之後,怪事越來越多……


    他本想將這件不吉利的戲袍燒了,但看到一旁陳宴可憐巴巴的目光,還是歎了口氣,默默的連著戲袍一起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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