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小寶這是去哪玩了,你看這一頭汗,歇歇,一會兒就吃飯。”


    陳氏說這話時滿臉笑容。


    她的眼睛堪稱溫暖,嘴角上揚著,對他兒子,這倒是一個好母親的模樣。


    江瓷趁陳氏出去立馬抓了兩大把精米放在鍋裏,然後又加了幾把糙米,那袋子裏的精米本就不多。


    又往炒菜的鍋裏加了勺油,管他好不好吃,沒油肯定不好吃。


    照他剛才放的量,這要是讓陳氏看到了,不得罵死他。


    江瓷在舀水的時候,看到水裏的倒影,才想到來到這裏大半天了,還沒有看看他現在的長相。


    江瓷把水瓢放下,臉貼進水缸,仔細瞧了瞧。


    得出一個總結,和自己原來的樣子還挺像,但遠沒有他原來的身體高。


    眉心多了顆紅色的小痣,那是孕痣,但顏色不是很深。


    這對江瓷來說反而是件好事,畢竟他還沒有適應他哥兒能生孩子這個設定。


    這副相貌有些過於瘦了,都要瘦脫像,巴掌大的小臉兒襯的兩個眼睛更大了,整張臉也就兩個圓溜溜的杏眼比較好看了。


    說到“嫁人”一詞,江瓷還是不能把這個詞聯係到自己身上,但是事實如此,“江瓷”是個哥兒,已經16歲了,到了嫁人的年紀。


    他以前還沒談過戀愛,也不知道自己的取向,現在好了也沒得選,隻能和男人談戀愛一起過日子。


    但這樣也得是自己找個合眼緣相處的來的,要讓他那個“好伯母”給他說親,肯定不會是好事,她會榨幹“江瓷”的最後價值。


    江瓷思緒紛雜,停止胡思亂想,吃飯,都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陳氏罵是少不了的,這不一邊往嘴裏夾著菜還堵不住嘴的一邊罵他。


    陳氏就是怕放了那麽多油的菜,讓他多吃一口。


    還有江小如一瞬不瞬盯著他的目光,江小如是大伯家的老大,也是個哥兒。


    這幾年他可一直把原主當下人般使喚。


    原主的父母還在的時候,江父江母時不時就會從鎮上給他買來糖果和糕點。


    江母是繡娘,做衣裳的手藝在這十裏八村的可是沒得說。


    原主經常有漂亮的衣服穿,那時“江瓷”可是全村小孩子羨慕的對象。


    江小如一直很嫉妒原主,不僅嫉妒他有疼愛他的父母,還嫉妒他的好樣貌,見到原主就會想著辦法的欺負他。


    原主到了大伯家,江小如就把他的活都推到了原主身上。


    今兒個上午,他出去了,這吃過早飯刷鍋碗的活不就落在江小如身上了。


    在這用眼刀子殺他呢。


    不過江瓷沒有理會他,隻是一個勁的快速的吃著飯。


    桌上的人都狼吞虎咽的吃,沒一會兒這菜就快要吃完了。


    “娘,今兒個菜真好吃,我還想吃,剩下的這些你們不許吃,都是我的。”


    江佳寶一副熊孩子的無賴樣對其他人喊道。


    那可是好吃,平常原主做飯,陳氏不讓多放一滴油。


    他這可是直接放了一勺油,舀油的勺根本就不大,這具身體有那麽久沒吃過葷腥,一點也不覺得膩。


    對於這個年代,少見葷腥的村裏人來說當然好吃了。


    吃完飯江瓷就往外跑,他可不想不想給他一家人刷碗,洗衣服。


    都跑出門一段距離了,還能聽到那一家人的聲音,肯定沒好話。


    江瓷在外麵閑逛了一下午,和幾個孩子混熟了,問了附近的情況。


    雖然他有了“江瓷”的記憶,但這四年江瓷都在村裏沒出去過,別說鎮上,就連一個村的都認不全。


    瞧著太陽要落山,江瓷才從山腳下往家裏走。


    道路的前方是落日餘暉,夕陽暈染的晚霞,飛過的小鳥,房屋、小路,真是一幅漂亮的田野落日餘暉圖。


    江瓷吐掉了嘴裏的草,在心中嗤笑自己,飯都吃不飽,還雅興了起來。


    到家,他徑直進了他的草棚子,村裏人都會趁天黑前吃完飯刷完鍋,煤油燈和蠟燭可是舍不得用的。


    江瓷躺在床板上也睡不著,突然想到原主在這屋藏了東西。


    江瓷麻溜的下床,尋著記憶,找到藏東西的地方,還挺隱蔽,床腿的磚頭下麵挖了個洞,把盒子放進去的。


    江瓷把磚頭移開,盒子拿了上來,盒子外麵還用布包裹的嚴嚴實實。


    江瓷把表麵的土拍掉,布打開,是個小巧精致的紅木梳妝盒子,很精致很漂亮,看起來也挺值錢,這也是“江瓷”要把它藏起來的原因之一。


    打開梳妝盒,裏麵是幾個木頭雕刻的小玩具,它們栩栩如生,仿佛擁有自己的生命。


    也能看出,雕刻之人的用心,和“小江瓷”的愛護。


    一隻小木鳥,翅膀微微張開似乎隨時準備飛翔,羽毛的紋理清晰可見。


    一隻木頭小兔子,眼睛圓潤而明亮,仿佛在等待著它的主人來和它一起玩耍。


    裏麵的幾隻小玩具,都可愛的緊,江辭更是對那隻木頭小兔子愛不釋手。


    江瓷把這些木雕拿出來,發現下麵還有一層,打開看到了一個玉簪子。


    江瓷把這個玉簪子拿在手裏,把它放在透過牆縫射進來的一絲月光下。


    這村裏人條件好的買銀簪子撐場麵,更甚者是金簪子,買玉簪子的在“江瓷”貧瘠的記憶中還真沒聽說過。


    一是,金銀是硬通貨場麵大;二是,玉易碎,村裏人要幹活,不方便佩戴;三是,村裏人不會辨識玉的好壞。


    江瓷搜腸刮肚的想這玉簪子的由來,終於在記憶深處想到了,江母年輕時在大戶人家做事,是主家賞賜的。


    在“江瓷”還小的時候,他玩江母梳妝桌上的東西時翻到了。


    “小江瓷”沒見過那麽漂亮的東西,便拿著玉簪子玩,江母怕他一不留意把玉簪子掉在地上摔碎了。


    便哄“小江瓷”道,“阿瓷現在還小,先把簪子給娘保管,等你長大了娘把簪子給我們阿瓷。”


    江瓷把玉簪子放回首飾盒裏,又想到若是不久的那天他拿著這個首飾盒走,要是陳氏發現了免不了一頓拉扯。


    玉簪子單獨放裏麵不是很安全,怕磕碰到了。


    江瓷在床頭的背簍裏找了一塊幹淨布,細看才發現是塊洗到發白的手帕,上麵繡著朵蘭花。


    江瓷用這個手帕把玉簪子包好,準備放到首飾盒子裏。


    “兔崽子,出來,就知道你沒安好心,我看那塊地就是你禍害的。”


    陳氏邊拍門邊大聲喊。


    這動靜可把江瓷嚇的一激靈,立馬把那些木雕囫圇裝到首飾盒子裏。


    然後發現玉簪子放不進去了,就把它揣在了衣服裏。


    把首飾盒子放在了房間床尾的一個角落裏,扒開冬天用來過冬的毛草放在下麵。


    這才向門口走去,‘真是無語了,一天天的沒事兒找事兒,有這樣的極品親戚,也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


    打開門就看到了陳氏那令人厭煩的險惡嘴臉,好像是別人欠了他一座金山,拉著他的胳膊就往外走。


    陳氏難聽的聲音可勁的喊,“兔崽子,給我看看你幹的好事。”


    江瓷想掙脫,可陳氏力氣太大,江瓷這小身板根本就掙脫不開,隻能順著陳氏的力氣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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