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宴會上離開後,陳飛宇並沒有繼續和魏雅萱幾女待在一起,而是自己開著車,前往了郊外的溪水邊。


    玉雲省的事情已經大致處理完,陳飛宇打算跟琉璃商量一下具體前往中月省的日期,上次和琉璃分開後,他一直沒見過琉璃,甚至都不知道琉璃的聯絡方式,不過他相信,既然上次在郊外琉璃主動現身,那自己再度來郊外找琉璃絕對錯不了。


    在郊外的路邊停車後,陳飛宇走下車,突然一躍而起,在月光下向密林深處而去,瞬息之間,便再度來到小溪旁。


    這裏依舊殘留著陳飛宇和琉璃交過手的痕跡,周圍不少大樹斷折,地麵上更是坑坑窪窪慘不忍睹,唯有先前被琉璃一劍凍結成冰的小溪,再度充溢著清澈的活水,在月色下反射出瀅瀅清輝,發出潺潺的流水聲。


    陳飛宇環視一圈,高聲喊道:“琉璃,我來了。”


    回應他的,唯有嘩嘩的晚風以及潺潺的流水聲。


    哪裏有琉璃的身影?


    “難道琉璃不在這裏?”


    陳飛宇微微皺眉,閉上雙眼,試著能不能感受到琉璃的氣息。


    突然,在左前方不遠處,陳飛宇敏銳地察覺到有一絲隱隱約約的熟悉劍意,和之前琉璃散發出的劍意完全相同!


    陳飛宇精神一振,立即縱身躍去,幾個起落間,便來到目的地,然而並沒有看到琉璃,隻見一株大樹的下麵,有一封白色的信被石頭壓著,旁邊地麵上還插著一柄拇指大小的木劍,而那股劍意,正是由木劍所散發。


    很顯然,這是琉璃專門留下的,而這股劍意不但提醒陳飛宇,而且散發的劍意震懾著周圍的昆蟲鳥獸,防止它們破壞這封信。


    陳飛宇心裏升起一股不太好的預感,伸手將信紙拿起來看了一遍,隻見字體清秀婉約,甚至還能聞到信紙上殘留的蓮花清香,不用想,肯定是琉璃親筆所寫。


    接著,陳飛宇認真看了下信上寫的內容,大致是琉璃已經於昨天先行一步前往中月省,同時叮囑陳飛宇在合適的時間自行前去,並且讓他努力修煉《渾元劍經》上的劍仙之學。


    “琉璃已經提前去了中月省?”陳飛宇微微皺眉,道:“明明說好要一起結伴同行的,她先行一步,會不會是中途出現了某種變故?”


    他哪裏知道,上次他對月起誓,要在中月省“推倒”琉璃的誓言,正巧被琉璃給聽到了。


    雖然琉璃隱隱約約對陳飛宇有一絲好感,可琉璃畢竟是立誌成佛作祖的人,認為“使人愚弊者,愛與欲也”,所以不願意在兒女情長上浪費太多的時間,左思右想下,便先行一步前往了中月省,以此來避開陳飛宇,這才有了現在這一幕。


    此刻,月色下,陳飛宇拿著信紙怔怔出神,突然苦笑一聲:“提前走了也就算了,連個聯絡方式都不給,中月省那麽大,至少有十幾個城市,我要去哪個城市裏找她?下次見到她的時候,非得好好教訓她一頓!”


    當然,他隻是說說氣話罷了,以他現在的實力,怕是連琉璃一根小指頭都打不過。


    “罷了,等幫唐茜茜解決完王安龍的事情後,我就前往中月省吧。”


    陳飛宇將信紙收起來,轉身向密林外的馬路走去。


    同一時刻,千年宗門五蘊宗內,多日不見的澹台雨辰正在自己的房間內打坐調息。


    經過文湖山一戰身受重傷的她,終於在昨天回到了五蘊宗,而她身上的傷勢,經過這幾天的調養,已經好了五成左右。


    突然,房門外傳來“咚咚咚”的敲門聲,同時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道:“澹台師姐,柳清風先生回來了,讓你現在過去一趟。”


    柳先生竟然回來了?


    澹台雨辰立即睜開雙眼,清脆的聲音道:“我知道了,馬上就過去。”


    “好的。”門外女子應了一聲,便轉身離開了。


    澹台雨辰下盤後,徑直推開門,向柳清風居住的竹屋而去。


    她記得很清楚,上次柳清風離開之前,說是要去某個地方,替她找到足以對抗陳飛宇“天地人三劍”的武學,莫非柳先生找到了?


    一念及此,她心裏隱隱激動,不由加快了腳步。


    很快,便來到柳清風的竹屋外麵,剛準備敲門,裏麵已經傳來柳清風的聲音:“進來吧。”


    同時一陣清風襲來,竹門自動打開,露出了竹屋內柳清風瀟灑飄逸的身影。


    “是。”澹台雨辰應了一聲,走進竹屋內,恭敬地道:“前輩好。”


    柳清風點點頭,打量了澹台雨辰一眼,突然皺眉道:“你受傷了?”


    “晚輩前段時間去了玉雲省曆練,碰到了陳飛宇……”澹台雨辰道。


    柳清風眉頭皺的更緊,道:“是陳飛宇打傷的你?”


    “不是。”澹台雨辰搖搖頭,也沒想著要隱瞞柳清風,便把玉雲省的事情簡略說了一遍,最後坦坦蕩蕩地道:“晚輩被宮正天打傷後,昨天才回到五蘊宗,想不到前輩今天就回來了。”


    柳清風搖頭苦笑,要是他在文湖山遇到那麽好的機會的話,不說幫著宮正天一起斬殺陳飛宇,至少也得坐山觀虎鬥才行,可澹台雨辰竟然現身特地幫助陳飛宇,甚至為了保護陳飛宇,還甘願挺身而出,替陳飛宇硬受傳奇中期強者一擊,這……這……


    柳清風想了半天,都想不到該用怎麽形容澹台雨辰的行為,說澹台雨辰愚蠢那顯然不對,因為以澹台雨辰對武道修煉的絕佳資質,如果她算愚蠢的話,那這世界上怕是沒有聰明人了,而且澹台雨辰身份尊貴,也不是他能夠隨意訓斥的。


    所以想來想去,柳清風隻能憋著氣道:“澹台小姐還真是……真是胸懷坦蕩,竟然因為一場三年後的決戰,就能夠不惜代價去幫助陳飛宇,如此品質,柳清風拜服。”


    “前輩過獎了。”


    柳清風嘴角抽搐了下,我是想誇你嗎,我是想罵你好不好?


    他搖搖頭,道:“算了,說來宮正天也是華夏赫赫有名的強者,就連我都要對他忌憚幾分,陳飛宇竟然能在宮正天以及十一位宗師強者的聯手圍攻下,不但臨敵突破到了‘半步傳奇’境界,竟然還能將宮正天等人一一斬殺,此子的實力真是太恐怖了,就算是我全盛時期,怕也不是他的對手。”


    澹台雨辰沉默,正如柳清風所說,陳飛宇的實力太過恐怖,尤其是“裂地劍”,更非人力能夠抵擋,而更加可怕的是,迄今為止她還沒見識到陳飛宇“天地人三劍”中的天劍,想來“天劍”的威力,絕對遠在“裂地劍”之上,那就更加不是現在的澹台雨辰所能夠對付的了。


    澹台雨辰心裏很清楚,如果在這三年內沒有什麽特殊機緣的話,那在三年後和陳飛宇的決戰中,她的勝算極其渺茫,不,甚至可以說是九死一生!


    不過饒是如此,她也不後悔在文湖山相助陳飛宇,因為決戰是她主動發起的,怎能中途假他人之手除掉陳飛宇?如果在三年後的決戰中,她死在陳飛宇的手上,那也隻能怪她技不如人,根本怨不得他人。


    此刻,隻聽柳清風繼續道:“你身受宮正天一掌,現在傷勢如何?”


    “多謝前輩關心,傷勢已經好了五成左右。”澹台雨辰抬起頭,突然發現柳清風眉宇間有絲蒼白之色,顯得有些狼狽,不由訝道:“前輩也受傷了?”


    “我沒什麽大礙,休息幾天就行。”柳清風揮揮手,表示自己沒事,道:“我曾說過,會為你取來足以戰勝陳飛宇‘天地人三劍’的武學。”


    “是,晚輩記得。”澹台雨辰心中隱隱激動,道:“那前輩找到了這樣神奇的武學?”


    “自然找到了,不然的話,我也不會連夜趕回來。”柳清風內心有些激動,伸出微微顫抖的手解開桌上的包裹,拿出一本泛黃的古籍,鄭重地遞給了澹台雨辰。


    澹台雨辰接在手裏,隻見古籍泛黃,顯然是年代久遠,封麵上用古老的小篆寫著幾個字:神州七變舞天經。


    “《神州七變舞天經》?前輩,這就是你所說的,足以戰勝‘天地人三劍’的武學?”澹台雨辰驚訝道,不管怎麽看,這本古籍都有些不起眼。


    說話間,她下意識翻開《神州七變舞天經》,頓時,眼前金光一閃,腦海中莫名響起玄妙的道韻,隱隱然好像悟通了某種天機,不由嬌軀一震,好……好神奇!


    柳清風負手而立,傲然道:“這本《神州七變舞天經》傳自上古時期,已經脫離了武學的範疇,準確來說,應該是修真之學,原本《神州七變舞天經》屬於道門秘傳絕學,隻是在中古時期失傳,我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某個地方拿到手。


    根據這本秘籍的記載,修煉到最高境界,足以羽化升仙,和陳飛宇的劍仙絕學比起來,絕對有過之而無不及,隻要你能修煉好《神州七變舞天經》,再加上‘佛骨舍利’對你修為的加持,三年後想要戰勝陳飛宇絕對輕而易舉!”


    說到得意處,柳清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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